看着战圈之中被一分为二的邓茂,所有的人都在此刻惊呆了。伴随着邓茂的死去,整个吕府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就连吕邦也看着结束完战斗的战圈之中的吕布缓缓点头致意。
只是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和吕邦一直战斗着的程远志并没有停止手上的攻击,就在吕邦向着吕布点头致意的那一刻程远志发出的攻击到了吕邦的头上。
感受到刀锋之上的寒风向着自己迅速的逼近过来,吕邦即算是反应了过来但是却也没有了闪躲的机会。随着刀锋的降落,程远志手中的大刀在吕邦的胸口上直直的划出了一道可以直接看到里面内脏的口子。
吕府的时间就在此刻静止,谁有没有预料到的是在吕布成功的击杀掉邓茂之后,程远志会在顷刻之间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迅速的将吕邦击杀。
看见从小便在自己心里树立起伟岸形象的父亲,在程远志手中的刀落下去的那一瞬间缓缓向着地上倒去。吕布在今天喝的酒全部都化为了悲愤的泪水向着眼眶之外涌去。看见远处对着自己阴险的笑着的程远志,吕布在此刻终于发狂了。
原本就红的诡异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程远志,吕布恨不得剥其皮,饮其血,啖其肉。程远志,你先致使我爱驹死去,而后又在我吕府当中杀我生父,此仇不共戴天!
倒提着方天戟,吕布向着程远志所站立的方向走过去,但是现在的程远志见到邓茂已死,又看见吕布瞪着发红的双眼看着自己,哪还敢在此多做停留,直接在手下山贼们的掩护之中匆忙的逃向青阳山寨。
外面的九原县的原住民们虽然很想将这个杀害吕邦的凶手直接堵在门口等吕布过去将其终结,但是没有经历过实战的普通的村民们又哪里是程远志的对手呢,在最开始勇敢挡住程远志逃跑路线的两个中年男子被程远志直接一刀一个劈成两截之后,所有的人们都非常自觉的分成了两路,看着程远志慌不择路的向着外面跑去。
见到程远志已经逃走,但是却将自己堵在这里不让自己过去的这群山贼,吕布仰天长啸,只见挡在吕布最前面的两个山贼的口中流出了黄绿色的胆汁之后向着地上倒去,而剩下的山贼在看见前面的两个山贼已经直接被吕布吓死之后哪里还有敢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纷纷丢下武器追着程远志离去的方向跑去。
但是丢了山贼的老虎此刻在手中拿着锄头等工具的九原县的人们的眼中,便像是一只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在程远志逃跑掉以后,他们终于是没有让这些山贼跑掉,将所有的还在院子里的山贼团团的围了起来,而那群山贼见到退路已经全部都被九原县的人们赌起来了以后,看见后面缓缓提着方天戟走过来的吕布,此刻所有的山贼全部都跪伏在地。
吕府外面,程远志的人马与带着家丁赶过来的韩嵩擦肩而过,不确定来人的身份,韩嵩也不敢随便留下程远志,当韩嵩急忙赶到吕府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院子里的山贼全部都跪伏在地的场面。
向在场的所有的九原县人们全部道谢之后,韩嵩今夜没有回韩府,因为吕邦的离去,一直在吕府帮忙主持着大局。吕布在韩嵩到来之后,在韩府的家丁还有那些九原县的人们的帮助下,将那些山贼都关进了吕府的地窖。
突然之间,一直没有看见娘亲和瑶瑶的吕布心中泛起了一阵不安。冲进母亲的卧室,此刻的吕夫人身上满是血迹,从她勃颈处不断流出的鲜血像是在告诉着吕布自己的娘亲也随着父亲一起永远的离开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吕布又冲回了自己房间,看着早已是空空如也的床铺,即使坚强如吕布也在此刻晕倒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缓缓在韩嵩带过来的仆人的精心照料下醒来的吕布,眼神呆滞的望着房间的天花板。看着自己和妻子结婚时还摆在房间之中燃烧的蜡烛,想着儿时和父亲母亲一起在家里的每一个场景,想着音容笑貌还留在眼前和耳畔的瑶瑶,一口鲜血喷出,吕布又在此刻晕了过去。
浑浑噩噩的再次醒来之后,坐在床前的是从外地急忙赶回来的韩羽,看着脸上满是憔悴的吕布,韩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此时隔吕布昏迷过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看着吕布醒来,韩羽赶紧吩咐仆人给吕布准备吃食,片刻之后,桌子上便摆满了满满一桌的食物。但是看在眼里,吕布食不知味,心中拥有的只是无法言喻的痛。
看着只是呆呆坐在桌子前怎么也不想动筷子的吕布,韩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轻声的对着下人吩咐了一些什么之后,韩羽也在吕布旁边坐了下来。吕布不说话,韩羽就跟着沉默,吕布哭,韩羽也在一旁默默的流眼泪。
刚刚退下去的仆人现在又回来了,手中端的是一碗粥食。看见粥食,吕布又想起了瑶瑶,想起了那个活泼天真而又可爱的女孩子,也是已经成为了自己妻子的女人。
在韩羽的不断劝慰之下,吕布终于还是喝下去了半碗粥。用韩羽递过来的手帕将嘴边上流出的残食擦干净之后,吕布缓缓向着外面走去。
现在吕府的院子已经全部被韩嵩和韩羽带过来的人清扫干净了,唯一变化的是吕邦还有吕夫人再也不会出来迎接来来往往的宾客了,取而代之的是韩嵩在那里不停的帮吕布主持着大局。外面自己迎亲的时候用的红色彩绳已经全部换成了白色的绳子,厅堂中间挂着的那个喜气洋洋的“囍”现在也被一个大大的“哀”所取代。
看着厅堂中间摆着的两副棺木,想想里面躺着的是昨天还在不断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宾客的父亲和母亲,吕布顿时泪流满面。
这是这次吕布没有晕过去,憔悴的脸上写满的是令人无法言语的悲伤,缓缓的跪在父母的棺木旁边,对着前来吊唁的人们不断的还礼。
夜里,九原县飘起了白白的雪花,也像是在为吕布的遭遇而悲伤。缓缓飘落的雪花落满了整个吕府,飘散在吕府的每一个角落,飘在吕布的肩头,飘在曾经欢笑过的每一处地方。
一无所有的吕府只剩下在不断为它的主人主持后事而忙来忙去的韩嵩还有韩府家丁,而韩羽因为军营有事情又被叫去了。一个人独处的吕布缓缓的走到了英武湖,看着湖面上的寒冰,看着旁边水流声已经很小的瀑布,还是满是冰霜的梅花桩,走上卧龙山,看着不再有虫鸣鸟叫的树木,吕布在地上缓缓睡去。
当韩嵩带着人找到吕布的时候,吕布已经差不多被雪埋葬在卧龙山上了,微微的凸起告诉了韩嵩那里面还有一个人。吩咐下人轻轻的将吕布抬回吕府,韩嵩对着卧龙山,对着英武湖,对着梅花桩遍布的瀑布,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当天慢慢的开始亮起来的时候,天上的雪花飘洒的更加剧烈了起来,吕布捧着父亲和母亲的牌位在众人身前缓缓的向着父亲和母亲最终的安息之地走去。后面跟着的是抬着灵柩的那群山贼。
但是到了为吕邦还有吕夫人准备的坟墓的时候,众人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在吕邦还有吕夫人的墓穴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土坑。
看着缓缓放下去的灵柩,眼泪早已流尽的吕布在此刻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令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比天气更加寒冷的是吕布现在嘴角上的弧度。没有人知道此时吕布在心里想着的是什么。
当土壤将吕邦还有吕夫人的灵柩全部都盖上的时候,雪下的更加的大了起来。脸上早已没有表情的吕布缓缓的看着那些山贼。
“韩叔叔,在场的各位,请你们帮我将他们全部都绑起来。”
没有人在此刻怀疑着吕布的话语,所有的人都在此刻将那天晚上还在吕府但是已经被包围着的无路可逃的山贼全部都捆绑了下来。
将在最前面的那个山贼带至父母旁边的那个大坑的坑边之上。从后面用力的踢向山贼的膝关节处,吃痛的山贼在此刻向着地上迅速的跪了下去。
拿过韩嵩手中的方天戟,没有其它的动作,随着方天戟的落下,只见那个山贼的头颅冲天飞起,山贼没有头的身躯迅速的向着坑内坠落而去,在身躯坠下去不久,在空中飞翔的那颗头颅也停止了上升的势头,向着坑内的无头身躯落去。
头也不回的吕布又向着下一个山贼走去。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把这一幕完整的看下去。站在旁边的韩嵩张了张嘴,但是始终还是没能开口继续说下去。
随着地上的雪都被鲜红的鲜血染色融化,那天幸存下来的山贼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吕布的手掌。将最后一个山贼砍掉之后,韩服家丁此刻看向吕布的目光当中都带着一丝发自体内的寒意。此刻比天气更冷的是从吕布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吕布在此时用鲜血的誓言向着所有的人们宣告着一件事情,犯我威者,虽恶,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