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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海棠花开 第11章 青梅竹马

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分离。缘起缘灭,从来不由我们自己。

雨薇,雨薇,她就像一棵疾风中长大的劲草,那样瘦弱、那样坚韧、那样朴实。

那一年,陈雨薇六岁,背着母亲新买的书包,蹦蹦跳跳的进入海城一小。报完名后,母亲就把她留在了教室。她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父母一离开就嚎啕大哭,而是新奇而安静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很早以前,她就坐在窗前羡慕的看着小区里背着书包上下学的小哥哥,小姐姐。他们就像快乐的小鸟,自由的在天空中翱翔,而她因为身体弱,连幼儿园也没有上几天,只能被关在家里。

她是那样的渴望和小伙伴们尽情的玩耍,渴望背着小书包上学。可是她的身体太弱了,一去幼儿园必定病魔缠身,母亲不得已将她留在家里由姥姥照顾。终于,她六岁了,身体也在姥姥的精心照料下日益好转。母亲和周医生商量后同意她如常入学,她知道这个消息后高兴的欢呼雀跃,她终于可以背着小书包上学了,可以拥有小伙伴的陪伴,可以每天不用趴在窗边一遍遍地数天空中飞过的小鸟了。

班主任王老师在一片哭闹声中注意到这个安静的小女孩,她瘦小的身影孤寂而又坚韧,灵动的双眼天真无邪,她刹那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孩。在班干部的选举中,陈雨薇因为开学第一天的出色表现被推选为学习委员,而另一个和她一样坚强的小男孩李向阳被选为班长。也许学习成绩和责任心与荣誉感相关,小学六年陈雨薇和李向阳一直名列前茅,在班级排名中不是他居首就是她第一。

因为同为班干部,他们平时少不了接触合作,但是成绩上的竞争让他们在合作之余多了一分敌意。六年时间里,除了工作上的接触,他们竟然很少在私下里一起玩耍。其实不只是他,陈雨薇除了上课很少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她从小体弱多病,玩一会就胸闷气短,小脸通红。

甚至连体育课她也只能坐在一边看别的小朋友玩,看他们奔跑、雀跃、游戏,而她,只能坐着。小学毕业的那天,他们照完毕业照就各自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陈雨薇心里闪过一丝惆怅。李向阳也在即将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话要说,最终却没说出口。

就这样,小学六年的生活在陈雨薇辉煌的成绩和惆怅的孤寂中结束了,他们全班都不出意料的升到了海城一中。海城一中囊括了周围好几所小学的学生,人数自然比小学多好几倍。初一年级的班级达到十个之多,开学的那天,陈雨薇在人群中挤得满头大汗,好容易报完名钻出人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回家的路上,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数字,十分之一,究竟是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报完名的第二天,学校就正式开学上课了,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她在一班,而他,在三班。陈雨薇瞬间明白了那个数字的含义,她的脸微微一红,连自己都被突然跳出来的念头惊住了。是的,十个班的规模,作为尖子生的他们被分在同一个班的概率只有十分之一。

初中生活依然波澜不惊,她循规蹈矩的忙碌着,学校,家,家,学校,如此循环往复,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可是,生活又似乎有点不同了,陈雨薇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安静的小丫头了。她偶尔会静静地发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

在为数不多的课间里,她一改往日的安静,喜欢在校园里走走,一个人,没有目的,没有缘由。也许并不是漫无目的,也许内心深处,她在期待一场遇见。即便是擦肩而过,即便是相对无言,她还是淡淡的期盼着……

然而,海城一中的校园实在太大了,而她是那样的渺小,也许是时机不对,也许是缘分未到,也许是她不该痴心妄想。他们在校园偶遇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即使是这样转瞬即逝的相遇,于陈雨薇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也是一种巨大的安慰。就像久旱之后的甘霖,暴雪之后的炭火,那样的弥足珍贵。

一如既往,陈雨薇和李向阳仍然在年级中名列前茅,他们一样的优秀,一样的骄傲,一样的默然。李向阳已经摆脱了小学时期的稚嫩,整个人都开始挺拔起来,开始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在他身边不乏情窦初开的倾慕者,他还是他,一切泰然处之,不拒不受,若即若离。

陈雨薇虽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但看起来还是那样的清瘦,那样的娇弱,那样的坚韧。只是她的生活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她像一颗孤冷的月亮,高高的悬在天上,清冷,孤傲。那样的唾手可得又那样的遥不可及,也许是性格的缘故,她的身边虽崇拜者众多但鲜有倾慕者。

初二上学期,学校要推荐人选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不出意外,他和她被选中了。每天放学后教导主任王老师都会对他们进行单独的辅导,这对于陈雨薇来说,尴尬而又欣喜。她和他终于可以同场竞技了,一如从前。第一堂课上,王老师为了考察他们的数学功底,拿到一份模拟试卷,限定他们在30分钟内解答。

陈雨薇有点紧张,虽然她的数学功底不错,做题以速度和准确率见长,但是在短短的三十分钟内能答到什么程度,她没有把握。李向阳倒是很轻松的样子,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情绪。陈雨薇心里对他油然升起一种敬佩和欣赏之情,考试一开始,偌大的教室里安静的只剩下陈雨薇咚咚咚的心跳声。

两人都在卷子上奋笔疾书,陈雨薇在题海中渐渐忘记了紧张和尴尬,王老师看着他俩的试卷,时不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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