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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海棠花开 第41章 一朝梦醒

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时,才看见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有一种缘分总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研二的暑假,江心茹早早的进入了工作的状态,她和肖霖肃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这天下午,肖霖肃忙完手头的工作,抬头看见窗边的百合花,花瓣已经快掉光了,叶子也像被霜打过一般,耷拉着脑袋。他突然意识到,好久没有看到江心茹了。一周前,她兴冲冲的告诉他,自己种的百合开花了,从播种到开花,她精心培育了很久。她把这盆盛开的百合花放在他的窗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它。

他一直忙着工作,把这件事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他苦笑着摇摇头,觉得有点亏欠她。在一起的这几年,他除了名义上是她的男朋友,似乎没有尽过作为男朋友的本分。从来没有送过礼物给她,从来没有带她去看电影,偶尔一起吃顿饭,也是三下五除二就结束了。他们之间,似乎缺了点什么。其他情侣吵闹,和好,亲密,他们从来没有过。

偶尔江心茹发小脾气,他都是淡然处之,过不了几天,她就笑嘻嘻的回来找他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爱情,他有点糊涂,是她太过懂事?还是他不解风情?他一直忙于学业和事业,很少去想这些。在这个夏日的午后,他突然觉得有点亏欠她,拿起电话打算约她晚上去看电影,在拨出号码的一刹那,他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迅速按下挂机键。

他没有通知她,就直接到她的宿舍等她,时钟指向了下午五点,他有点无聊,打开她的电脑打算看会新闻。她的电脑没有关,右下角的qq头像一直闪个不停。他浏览着新闻,眼睛有点累,右下角的头像直闪的他眼晕。轻微的强迫症和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点击了那个一直忽闪的头像,桌面上弹出刘佳瑶的对话框。“心茹姐,你书桌上的《青春诗集》我拿走了,那上面有心扬哥哥的签名,你若喜欢,我再买一本送你。”

“这是什么意思?刘佳瑶怎么会知道我的笔名?难道,她才是心语?这几年我都认错了?”想到这肖霖肃的心开始烦躁起来,他在宿舍里焦躁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心茹的qq号怎么会叫心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当年之所以接受江心茹的qq好友申请,主要是因为她的签名。直到后来一起聊天,他才知道她也是江城一小毕业的,他以为他们之间的缘分是注定的,少年相识,有共同的爱好,青年相遇,两人竟在同一所大学。

他被某种莫名的情绪左右着,拒绝了无数的倾慕者,跟她走到今天。如果从一开始就错认了,他该如何自处?这些年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波澜不惊,平淡的从来不曾在他心底掀起一丝波澜。他以为是成熟的缘故,却从来想过是否认错了。

他心烦意乱,门被推开了,一身职业装的江心茹走了进来,成熟而干练。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她惊喜的叫出声来,“霖肃,你怎么来了?也没给我打个电话。”

她冲过来搂着他的脖子,一脸的幸福。他轻轻的推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语是谁?”

她微微一怔,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是,是我啊,你怎么问起这个?”

“是你?那本《青春诗集》是怎么回事?”他冷冷的看着她,并不相信她的答案。

“霖肃,你怎么了?就是一本书啊,里面有……有我写的几首诗。”她低着头,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直到今天你还在骗我?你自己看。”他愤怒的将她推到电脑前面,对她充满了失望,原以为她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可是她刚才的表情明明显示她是知道的,她知道他找的人是真正的心语。从始至终,她一直在骗他。

看完刘佳瑶的留言,她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他终于还是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离开她?她该怎么办?她脑子里一片混乱,绝望中只坚定了一个信念,“霖肃,不要,不要离开我。”她几乎是带着哭腔祈求他。

“告诉我,你的qq号怎么来的?”他没有回答她,声音阴冷而决绝。

“是,是佳瑶送给我的。”她从他的表情中已经看到了答案,她完了,一切都完了。

“原来如此。”他怔怔的走了出去,留给她一个坚定而冷漠的背影。

佳瑶,佳瑶,原来她才是心语,他心心念念的心语。难怪他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那样的熟悉,难怪他一次次面对她的时候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愫,难怪他和江心茹相处三年多以来丝毫没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

他还以为自己错乱了,对她动了不该有的感情,他们做了一年的师生,他像疼惜所有学生一样待她,不,对她,还是有一点点不同。只是他一直压抑着,他已心有所属,为人师表,不能对她,自己的学生动情。这一年以来他一直在错乱、矛盾、压抑中度过。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他的她,原来另有其人。

只是这个人终究是他的学生,纵然已经毕业,她还是他的学生,他该如何逾越师生关系的鸿沟?肖霖肃烦躁的点了一根烟,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他没有吃晚饭,和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只有痛苦。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梦里,刘佳瑶静静的站在海棠树下,就像迎风绽放的海棠花,美丽、超然、素雅,在她纯净的眸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冲着他叫喊着,“飞扬哥哥,飞扬哥哥,看,我们的诗都被收集成册了。”微风轻拂中,他们并肩站着,一起朗读那本《青春诗集》,海棠花瓣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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