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休止的沉睡中,一声声的呼唤从冥冥中传来,将云婉从黑暗中拽出来。“婉婉,婉婉。”袁丽看着云婉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推推她的肩膀。看云婉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袁丽去拿了热毛巾敷在云婉的额头。
原本还冷汗直冒的额角,终于是再没有冷汗出现了。袁姥爷楼下上来,摸摸云婉的额头,“还有一点发热,要不还是送她去医院吧!”
袁丽摇摇头,“刚从医院出来就往医院跑,也不好,只是有一点点热,先给她降降温。要是体温还没有下去,我们再送她去吧 !爸,你去弄点热水,看着她,我去煮点清粥。小孩子吃多了药也不好,先物理降温看看。”袁丽说完就下楼去煮粥去了。
原来,昨晚云婉着了点凉,凌晨发起热来。幸好袁妈妈半夜过来给云婉看被子,不然,说不定等明天早上起来,人都已经烧傻了。
原本袁妈妈还不想让袁姥爷一大早起来,没想到,她楼上楼下的走动,让原本浅眠的袁姥爷惊醒了起来。袁姥爷坐在床前,看看小孙女有点苍白的脸色,心里是一阵阵的抽痛。好好的孩子,医院都不知道跑多少次了,以前也没见她身体有多不好啊!看来医院小孩子真的不能多待。
楼下厨房,袁妈妈煮着小米粥,想着云婉喜欢拌点小咸菜,放下手中的锅,打算去把前段时候腌制的白菜切出来。刚把小仓库的侧门打开,门铃声就响了起来。“谁啊!来了,等一下。”袁妈妈走出大厅,大厅上的钟表显示时间才八点半,袁妈妈疑惑,这么早。
想着或许是别人有急事,袁妈妈透过猫眼看时,发现来人是一个老人家,过了过脑中的熟人,也没有发现有见过这个人。想是这么想,袁妈妈开门的速度却也不慢。
门刚一打开,老人家那长而银白的头发更加的清晰入目,“您好,请问,这里是慕云婉,慕姑娘的家吗?”来人见袁妈妈打开门,率先打起招呼,原本右嘴角不明显的小红痣随着他说话一起一浮的给他平平的容表增添一抹神色。
“云婉?是的,我是慕云婉她妈妈,请问老人家,您是有什么事吗?”袁妈妈把人请进客厅,问清只要白开水后,就从厨房端了出来给客人。
“老人家,您找云婉是有什么事,有什么跟我说,我梦做她的主。”袁妈妈理理围裙,细心地问起来人。来人当然不是什么无名人士,他是昨天被亲弟假冒的梦云大师,许重新。
昨天略恙的他在得知祁山老道又扮作他去骗吃骗喝,等在他房间好好的收拾了他一顿,在知道这次干了坏事后,他就一大早过来赔罪了。
将详情一一说与袁丽听,“真是对不住,师弟他是一时糊涂,才帮助别人做下错事。”搞清缘由的袁丽看着老人家道歉的愧疚样叹息一声说道:“大师,也不要太多愧疚,就算没有令弟,也会有其他人来做这事。只不过是巧合罢了,大师能来告知详情,我就已经很感谢了,这样也免得我们被人算计了还谢谢人家。”许重新也不插话,毕竟这是人家的事,他这样一个方外之人也不好说话。
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默,许重新见袁丽眉眼间带着疲惫,厨房内还有着白米粥的味道,心中疑惑道:“我看你神色疲惫,家中又只备着米粥,莫不是家中有人身体有恙?”袁丽愣了一下,点点头,“是我女儿婉婉,昨天回来后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得,凌晨就发起了热。她姥爷还在楼上照顾她,我刚想弄点清淡的,您就来了。”
许重新站起来身,环视了一下屋中摆设,念叨着:不应该啊!想这样的五行相宜的布局,也不应该老是有人出事吧!袁丽看梦云大师神神叨叨的,不知怎得,就想起昨天看到的报纸。
“大师,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不对的啊!”不是说她怎么迷信的,而是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一家人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就医院杠上了,老是出事,趁现在有人懂这些,能问上一问的,她当然不会放过。
许重新问了云婉的生辰,掐指一算,不对啊!慕云婉的命理怎么是混的,按生辰不是应该属偏水陷火吗?怎么,现在看来是反过来了呢?“怪呀!这脉怎么就是浑的呢?”袁丽听到许重新的话,以为是有什么意外,“大师,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你女儿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怪的事情。”
许重新都话,让袁丽有点没反应过来,奇怪的事情?“奇怪的事情,倒是没有,就是我们家最近老是因为一些人出事,这个算不算是怪呢?”许重新听到袁丽说的话,也不能确定原因,既然结了因,那就还她一个果吧!像他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跟人就下因果。
“我能去看看家里的其他人吗?”话虽然没有说清,但其中的意思,袁丽还是懂的。“这个,诶,大师跟我上楼吧!他们在楼上。”
楼上,守着云婉的袁姥爷看着进门的陌生人,刚要说话,在看见女儿袁丽摇头的示意下,给那人端了一把凳子。进门的许重新,先是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袁姥爷,见没有什么异常,就把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云婉。
身后的袁姥爷与袁丽对视一眼,袁丽点点头,袁姥爷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报纸上说的梦云大师啊!许重新看向云婉左额角,那处有些跟小壁虎一样的疤痕。在许重新目光将要向下时,云婉颈项处一点白光闪过,待许重新重新看过去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许重新转过头看向身后袁丽跟袁姥爷时,与他两人对视,许重新就知道,刚刚的白光他们两人没有看见。或许就是在那里也不一定,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婉从睡梦中醒来,还未清醒的脑子跟和了面一样,思绪一片混乱。当睁开眼时,床前坐着一个白头发的人,最近见过有白头发的人,只有那个江湖骗子吧!他怎么可能会在家里呢?
云婉摇摇头,拽了一下前面人的衣角要说话时,那人回过头。云婉一时惊诧,“再看,眼珠都要蹦出来了。”许重新好笑地弹了弹云婉的额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个骗子,小心我叫妈妈把你赶出去。”云婉捂住自己的额头,正是的,为什么老是有人喜欢弹人家的额头啊!
“婉婉,你醒了?还不谢谢人家爷爷,要不是许爷爷,你就要去医院打针了。”袁妈妈刚上楼就听到云婉的闹腾,连忙制止。许重新对云婉眨了一下眼,嘴角的那颗痣又似有似无起来,云婉翻了一个白眼,拿被子盖住自己。这年头啊!连骗子都有人袒护了吗?
用过午饭,云婉看许重新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禁疑惑了起来。趁袁妈妈跟袁姥爷不在,云婉偷偷凑过许重新那里问道:“喂,你别以为妈妈信你,你就赖在这里不走啊!趁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快点走吧!否则,到时候你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许重新侧过头,原本还带着笑的脸突然正经起来,“你没发现,今天的我跟昨天的那个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啊?”云婉眨巴着眼,不一样?不都是白头发吗?云婉从眼睛往下看,终于发现,今天这个“梦云大师”好像嘴角有一颗痣。“额,你是谁,怎么假扮那个骗子。”云婉不会傻到说什么你来我家有什么目的,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是能让他要的。
“逝于火,生于玉,小友既是涅磐,该放下的还是应放下,不然孽事做多,福源再大,一夕之间,不过唏嘘。”没头没脑的一句的话,就这样从面前这个人口中传出。
即便是没有防备,云婉也是下意识地反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逝于火,生于玉的,我就知道你是骗子,还想要骗我,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云婉假装镇定走上楼,背后那人的目光注视着她,让她不敢转过身。
脸上煞白一片,四肢僵硬她怕她的异样会被人轻易看出,不然刚刚决口的拒绝就是一个笑话。
许重新对云婉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种事情,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他也不意外。莫名的话,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砸在云婉心头,让她缓不过来气来。等云婉回过神时,她人就已经躲进了房间的衣柜,柜门被紧紧关上,云婉陷入黑暗中。
许重新告辞走了,袁妈妈在整理厨房,袁姥爷不知去哪里,一切都好像在正常运作,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