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婳抿了抿唇,低下头道:“不知,我不敢告诉他,怕说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叶苍凌看不清她的表情,沉默片刻,忽然道:“挽月轩那位清颜姑娘与你……”
景瑜婳蹙眉,道:“我与清颜姑娘并无关系。”
叶苍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景瑜婳道:“叶兄怎会突然提起她来?说起来,我两次三番碰上叶兄,倒皆是与挽月轩有关。”
叶苍凌抿了抿唇,避重就轻道:“叶兄叶兄的,倒是叫的生分了。”
景瑜婳眼眸一滞,道:“那依叶兄的意思?”
叶苍凌笑了笑,道:“既是有缘,不如我们……”
“阁下如此不知羞耻跟着一个女子,又岂是大丈夫所为!”叶苍凌话还未说完,便听司不雨的声音透着些忍无可忍从下方传来。
景瑜婳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这才想起来,司不雨走后,有个嫉恶如仇的男子追了上去。
“司雨姑娘,我知晓你心中难受,你若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便帮你把那个混蛋揍一顿!”低沉的声音搭着义愤填膺的语气,颇有些滑稽。
司不雨忍了又忍,终于爆发道:“你听好了,我叫司不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医!我要揍人,用不着你出手!”
那男子道:“可他如此伤你,我实在……”
“阁下!我们只是做戏而已,你又何必认真?”司不雨无力的打断他的话,一转头,看见客栈屋顶上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景瑜婳二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提气便飞身上去,气道:“你们两个真是好没良心!”
景瑜婳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那男子随着司不雨飞上来,看见这一幕便是一怔,迟疑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景瑜婳解释道:“这青山镇原是出了件案子,今日那场戏,便是我与这位司姑娘为了引那凶手出来而作的。”
那男子恍然大悟,歉意道:“原来如此,倒是我误会了,冲撞了这位姑娘,实在是……”
司不雨见他态度诚恳,倒也消了气,道:“阁下不必介怀,原是我未能解释清楚。既相识便是有缘,不知阁下名讳是?”
那男子抱拳笑道:“在下百里无宣,见过各位侠士。”
白日里未曾好好打量,此刻一看,这百里无宣虽有着一把低沉嗓音,性子也爽朗,长的倒是斯文清秀的很,身量很高,与叶苍凌相当。
景瑜婳见那二人化干戈为玉帛,也是笑了笑,与叶苍凌一起报上名讳,见了礼后,似是想起什么般,转向叶苍凌道:“叶兄,你方才要说何事?”
叶苍凌看了看三人,道:“原本想着如此有缘,你叫叶兄未免生分,便起了结拜的心思,如今看来,倒是也不止你我二人了。”
那三人一怔,随后相视而笑,与叶苍凌站成一排跪下,一齐对着那圆月道:“皇天在上,后土为证!今日我叶苍凌/景云深/司不雨/百里无宣,在此结为兄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
念完誓词,景瑜婳站起来道:“说起来,我们还不知晓彼此年岁呢,这顺序该如何排?”
百里无宣先道:“我二十有二。”
叶苍凌道:“十八。”
司不雨奇道:“那我倒是排在叶苍凌上面了,今年刚满二十。”
景瑜婳一听便笑了,道:“如此看来,我倒是最小的了,十六岁。”
百里无宣道:“既如此,我便托大做这个大哥了,二妹三弟四弟,此后咱们兄妹四人一条心,永不背叛!”
其余三人相视一眼,亦坚定道:“永不背叛!”
……
青山镇的案子也了结了,次日一大清早,兄妹四人便收拾行装准备离开。
客栈门口,司不雨一袭青衣,背着她的行囊,道:“如今我们要去何处?”
既是结为兄妹,自是要在一起的,如以前一般独行,不免怪异了些。
百里无宣道:“这一届的武林大会,怕是快到日子召开了罢,不如去看看?”
景瑜婳一怔,道:“武林大会?”
叶苍凌道:“不错,原是要以此等方式决选出武林盟主的,不过这一届却是有些不同,如今的武林盟主宗必已将盟主之位坐了三十年,武林大会许久未曾召开,而江湖中少年英杰层出不穷,自是有不服的,言宗必已老,实力自然也是大不如前,逼着他交出盟主之位。”
景瑜婳凝眉,道:“这武林大会召开之地是在何处?”
叶苍凌道:“流夜山庄。”
司不雨笑道:“如此热闹的事情,自是要去看看的,到时各路英雄人物尽皆到场,我们也可开一开眼。”
百里无宣一笑,意味深长道:“说得不错。”
……
流夜山庄坐落于沧澜国北面,山庄的主人名为宗必,这可着实是个狠人,三十多年前曾孤身一人自百人围困中杀出重围,东山再起后找到那百人的家人,手起刀落,片甲不留。自那以后,武林盟主的位子便坐的稳稳当当。
“竟如此狠毒。”景瑜婳坐在马车里,听着叶苍凌普及流夜山庄的知识,没忍住插了句嘴。
百里无宣道:“若不然怎会说他是个狠人呢?都说祸不及家人,这宗必是魔高一丈啊。”
司不雨道:“我听说宗必有个儿子也是个人物,宗必想让他那个儿子接手他武林盟主的位置。”
“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百里无宣冷笑接口道。
景瑜婳一怔,道:“难不成,你们想去争夺武林盟主的位子?”
司不雨笑道:“不然还是去看热闹不成?”
“……”景瑜婳默。
她还真就想着去凑凑热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