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有金碧辉煌的殿堂、古意盎然的凉亭、有柔若无骨的柳枝、更有江南水乡般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一切美景,这里应有尽有,仿佛是一方人间的小世界,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伏道回廊,处处玲珑婉转。
三檐四簇,层层龙飞凤舞。
此情让人自生,此景美不胜收,有王侯家园林的气派,又有文人雅士的幽闲,坐庭院内,闲时笑看花开花落,倦时望云卷雨舒,悠然自在,怡然自得。想来建造此园亭之人也是一个雅人。
看出苏君心思,大管家解释道:“此府本是先人李唐王主所造,他一生充满传奇,道法更是功参造化,又酷爱书法艺术,喜欢雅致文物,爱风景园林,于晚年之际,究其后半生之力,建成此府,于此安度晚年,说来也是八百年前的旧事了。”
“八百年了,庭园还是那个庭园,人却早已面目全非。”大管家叹了一口气,想来感叹时光飞逝,八百年弹指一挥间。
王府内极大,二人三绕四环,走了许久,来到正殿之旁的一座偏殿,曲径通幽,小路上花瓣铺地,馨香阵阵,道路旁都是四季常开的桃花,美景动人,大管家引进,想来前方偏殿便是平阳公主的香阁了。
若是平日,又怎能有男子出入。
苏君眼见这鲜花美景,却感受到一种极不寻常的气氛,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再一次断定自己没有看错此中曲折。
人还未进,只见门内走出一人,这人锦帽玉衣,穿着精致华美,腰间配一雕刻成貔貅状的美玉,再看面堂,皮肤有若羊玉脂般细嫩光华,有着连女子都要嫉妒的皮肤,五官精致的像是雕刻出来的,极为俊俏。
这男子雍容华贵,身份高贵,神态却匆匆,有失其风度,男子出门招呼一个下人,骂道:“一群废物,平阳城连个有用的医生都找不到吗?”声音虽小,却被苏君敏锐的捕捉到了。
俊俏男子看这边有人过来,目光扫视,一看是大管家,倒也颇给几分面子,赶至过来,作揖后,道:“吉叔,可急煞我了,来的都是一群庸医,没有一个能治好小妹的病的。”
这俊美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平阳公主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李逸飞,他自小最疼爱这个妹妹,眼见妹妹数日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他又怎能不心痛。
大管家道:“折煞老奴了,王主也在屋内?”
“都在都在,小妹恐怕不行了。”李逸飞眼眶略有湿润,转过头去。
李逸飞意识到苏君,问道:“吉叔,这位是?”
大管家道:“事不宜迟,先去面见王主,随后我再向你介绍。”
说罢,三人一起步入平阳公主的香阁。
进屋内,屋子两旁站满的仆人丫鬟,俱都泪眼婆娑,自然而然的让开了一条路,三人大步入内,只见这香阁之内各个物件应有尽有,极为精致,雕刻着的飞凤盘龙,栩栩如生,一双绣花鞋在地摆放平齐,床上遮着纱帘,看不清里面,当中有一个中年人平坐着,长发披散,白发过半,在长吁短叹。
他一转过头来,这才看清,脸上生满皱纹,眼眶早已湿润,眼袋发肿,显得憔悴疲惫不堪。
这人正是传说的刚愎自用、勇武无比的平阳王,可是却和想象中的一点都不同,本以为是个高大魁梧且有精神烁烁的形象。
想来也是平阳王经历这数日的摧残,平阳王一代枭雄,曾经的雄心壮志早已消磨殆尽,如果如今给他一次选择,他宁愿不要那些荣华富贵,宁愿看到健康的女儿。
“王主,您要保重身体啊!”此情此景,老管家跪在地上,心痛不已。
没有一丝锋芒的平阳王就像是一个老者,头发半白,他甚至不敢大声说话,或许是生怕吵醒了梦中人,平阳王将声音压的极低道:“庸医,全都是庸医。”
大管家道:“王主稍安勿躁,老仆请了一位郎中,让他试一试吧!”
平阳王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大管家的手,显得极度紧张,道:“在哪里?在哪里?他要是能治好我女儿的病,我什么都可以给他。”
大管家起身,手指向苏君,其实他也没有一点信心,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公主的病,怎能相信眼前这个稚嫩的少年能够治好公主的病,只是他又总从这个少年的眼神中看的出一种自信,似乎是一种直觉,甚至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他把这种直觉归咎为多年来自己为人处事中找到的一种直觉,凭借这种直觉,遇事不乱,的确有数次化险为夷。
当平阳王看到苏君稚嫩的面庞时,他湛蓝的目光又一次暗淡,希望之火再一次被扑灭,平阳王不怒反笑道:“阿吉,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月儿的病,难道凭他一个毛头小子就可以?”
李逸飞嗔怒道:“吉叔,您不了解这外面的世界,如今有多少江湖骗子,都称自己会看病,最后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胡乱诈骗,拿了钱财就消失了。”说罢,李逸飞上前来就要揪住苏君的衣领。
这一行为被大管家制止,大管家道:“王主,老奴也不知道为什么,凭直觉就是认为他可以。”
平阳王不置可否,李逸飞冷冷的看着苏君,道:“治不好你知道后果。”
苏君道:“原来平阳王府个个是刚愎自用的自负无比的人,这病不治也罢。”苏君说罢就要离去。
大管家赶忙拦住苏君,又向平阳王道:“王主!相信老奴这一次。”
平阳王这才略有动容,道:“也罢也罢!死马当做活马医。”
李逸飞不解道:“平阳公主千斤玉体,随便一个江湖骗子怎可接近,如果开了先例,那从此以后这王府没大没小,还成何体统。”
“住嘴!”平阳王决定的事,就是王命,不允许任何人反驳,他就是这样强势。
苏君冷冷道:“你们一个个推推嚷嚷,没有一点礼贤下士的样子,这病我还就不治了。”他转头就走。
平阳王一改常态,难得的拉下面子拦住苏君道:“只要你能救了了我的月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大管家也点头道:“小友,您就一展身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还望小友与人方便。”
李逸飞脸色铁青,暗恨自己父亲和大管家有病乱投医,被父亲要求下,也不得不向苏君低头认错。
苏君道:“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李逸飞怒道:“你真是胆大包天,还从来没有人敢和平阳王府讲条件!”
“你真是聒噪,我没有和你讲条件,我在和平阳王说话。”
“你……你找死!”
平日里哪有人敢这么和平阳王的世子说话。
平阳王呵斥李逸飞,道:“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李逸飞憋得满面通红,身子直颤抖,越又不敢有丝毫反驳。
平阳王这时才认真起来,上下打量苏君,道:“和我讲条件,你是为数不多的人,说吧,什么条件,只要能治好我女儿的病,什么都是可以的。”
“好!想你堂堂王主,一言九鼎,我的条件就是要你放了那些无辜的郎中,自此以后多做善事,少做鱼肉百姓的恶事。”尽管平阳王地位崇高,苏君却没有丝毫的推让,此番言语更是说的大义凛然,丝毫不留情面,让平阳王一众人面红耳赤。
平阳王和李逸飞都嫉妒诧异,本以为他会要金银财宝、权力地位,却从未想到苏君居然要求的居然是这件事,平阳王也不愧是一代枭主,没有丝毫沉思,痛快道:“好,本王答应你,只要救好我的月儿,从此以后,本王定会善待相亲百姓,多做一些善事。”
“好!”苏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