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要找出真凶，这句话绝对不是随口说说这么简单。江笑枫和赵德水都清楚天一亮后的困难，而迎难而上是他们必须要做的。

在钟军来到重案组要人之前，江笑枫和赵德水都已经离开了重案组。这两位头不在，就算那个律师想要拿人，没有江笑枫和赵德水的允许，手下们也绝对不会让钟军得逞。同时江笑枫和赵德水避开钟军，也算是能拖一时就拖一时。

当然，在两人离开重案组之前，他们还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江笑枫提出将丁学礼和柴月奇放走，却反而继续扣留薛修德。他这么做是有自己想法的。而且，在放走这两人之前，江笑枫还提出让丁学礼和柴月奇分别同薛修德单独会面，以期观察这三人会面时候的情形。

现在已经确定薛修德对这两人是有绝对影响的，并且，至少在这两人心中，薛修德拥有很高的思想地位。那，在重案组被扣留的清醒一下，一旦见面，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

如今江笑枫等人是在和时间在赛跑，在仅有的休息唤醒了身体的细胞后，两位队长势必要亲自将问题的答案找到。

放走了柴月奇和丁学礼，而江笑枫和赵德水决定亲自对这两人进行盯梢。未来的这段时间非常宝贵。柴月奇和丁学礼，还有范淳安还有范淳安的父亲李忠海，这四人将是江笑枫和赵德水赌局的关键。

江笑枫盯梢的对象是柴月奇，他看着柴月奇回到了家中，这一待就是一上午。江笑枫已经从耳机中得知钟军开始在重案组大吵大闹要人，而其他方面也暂时没有多大的进展。

“大家稳住吧！”嘴上这么说，可江笑枫自己也捏紧了拳头。在车上草草的啃着快餐，喝着水，他还在思考，现在的方向到底对不对。

脑海中首先回想的自然就是柴月奇和丁学礼分别同薛修德见面的场景。

柴月奇首先和薛修德见面。在柴月奇进入之后，薛修德同他眼神有个教会，进而互相点点头，便安静的坐在那里。两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直至到了会面结束，又是互相点头致意便分开。

而丁学礼的情形和柴月奇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丁学礼首先开口说了句：“他们说放我走，那什么时候放了你？”

而薛修德当时轻蔑一笑，道：“不清楚。你们出去就好好待着别乱动，我们没做错什么，就不用怕他们故意找茬。”

待着别乱动？薛修德是暗示丁学礼不要去什么地方吗？那他为何没有暗示柴月奇？

江笑枫凝眉思考，他依然相信这些人应该有一个经常见面的地方，这个地方到底在哪。

“老江，这个丁学礼一回来就钻进了自己的工作室，根本看不出来他有啥别的动静！”赵德水也打来电话，显出自己的无奈，“刚才我和其他人沟通了一下，目前针对范淳安和李忠海的调查还在继续。这两人在薛修德第一次被带到重案组的那天晚上直至第二天早上都没离开家。而在我们预计的曹兴然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这两人也似乎没有特别的动作。难道我们这次又错了。”

“你能不能沉住气！”江笑枫又在安慰别人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更加应该相信我们的判断。老赵，你帮我缕缕，有个问题我想弄清楚，如果幕后人和薛修德想要利用面具挑选受害者，进而引导他人自杀，从而发泄自己的心理压抑。那他们在挑选完成后，完全可以放弃不符合他们要求的这些人，比如丁学礼和柴月奇。可是我们看见，丁学礼和柴月奇看起来依旧至少和薛修德保持着不错的联系，并且把薛修德当成了思维导师一般。幕后人和薛修德这么做到底为什么？他们难道精力过剩，还能继续管着别人的闲事？”

赵德水苦笑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就刚刚柴月奇、丁学礼和薛修德会面的场景可以看出，这两人对薛修德是很尊重的。薛修德如果没有花时间去维系这些关系，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所以，他把时间花在哪里了？薛修德和幕后人都是有自己的正经工作，而且看起来都比较忙碌，他能一个个继续维系这种关系？”

“你想说什么？”

江笑枫眼神冷峻，道：“我们一直觉得，这些人应该有个固定的场所加强控制和洗脑。可是我们换个思维思考一下，这个固定的场所也许不是现实中存在的，而是一种虚拟的环境，比如网络空间？薛修德不可能拥有很多时间单对单的把每个人的关系都维系很好，但是网络空间就不一样了。他能通过简单的网络操作便能完成单对单引导，甚至可以利用一些技术手段，都不用薛修德和幕后人直接引导，就能让别人以为网络背后和自己对话的就是薛修德和幕后人。”

“你是想说，幕后人和薛修德通过网络将诸如丁学礼和柴月奇这些人集中起来加以控制管理？那他们是怎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具体如何做，我想懂得网络操作的人会比我们更有发言权，而且天伦集团本身就涉及到一些高科技网络产品，其中现在我们重点怀疑对象范淳安就是天伦集团新媒体项目负责人。而我了解到，天伦集团新媒体项目主要就是网络媒体渠道的拓展，这或许又不仅仅是个巧合吧。”江笑枫道，“薛修德和柴月奇还有丁学礼最后分别会面，和柴月奇并没有多说什么，却跟丁学礼强调了待着别乱动，为何会有差别出现？”

赵德水猛然领悟：“你是想说，丁学礼本身就是做自媒体的，所以他一回去肯定要有网络接触，相比较柴月奇一回去或许就会休息，丁学礼更容易主动接触他们所谓存在的网络虚拟空间？于是，薛修德是刻意提醒丁学礼，让其现在不要乱动，实则就是不要去往那个虚拟空间，从而被我们察觉到什么。”

“正确。有没有办法和技术部门联系下，我需要知道柴月奇，丁学礼，又或者是薛修德还有范淳安等人是否存在共同登录的某种网站又或者在社交软件上有所联系。还有，这些网站和社交软件一定有类似隐藏真实身份的功能。”

“这个应该可以，但是估计需要点时间。如果能缩小范围或许更好。”

“缩小范围？关键词致幻剂吧！”江笑枫语气坚定道，“能把这些人联系在一起的，我相信就是这个致幻剂。”

“好，我马上联系技术部门。”

如今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钟军在重案组更加疯狂的要人，再加上范秀丽通过各种手段的施压，重案组留守的那些人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江笑枫现在已经想到了网络虚拟空间沟通，但是还有很多问题要弄清楚。又或者，他得把以前错误的一些思路纠正，这样就能更好的节约时间。

当初引导江笑枫相信他们这些人存在固定场所，除了理论上类似“传教洗脑”需要固定场所进行活动之外，还有就是赵晴晴所说的陆秀斌忽然改变的某些行为习惯。当时江笑枫觉得，如果不是陆秀斌接触了幕后人的场所地方，了解了幕后人的一些习惯，则不会带来陆秀斌被人习惯的改变。

当然，现在江笑枫已经知道，这个微笑面具杀人案存在两个合伙人，一个是薛修德，另一个则是真正的幕后人。而且从目前了解的信息来看，薛修德主要是幕前操作。不管是受害人还是现在诸如丁学礼和柴月奇这些被剔除的人，他们首先接触的都是薛修德，那幕后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生理阈值不同，所以释放压力的最终途径也不同。”江笑枫狠狠的一拳打在方向盘上，“老子终于想明白了。”

江笑枫在分析吴秀思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当初幕后人要挟吴秀思合作，就是掌握了心理阈限值，让吴秀思很从容的就选择了默认合作。而现在，在分析薛修德和真正幕后人的时候，江笑枫终于明白，这个问题，最终也牵扯到心理阈限值。

不同人承受的心理压力不同，所产生的心理阈限值也不同。同样，他们承受不同压力，进而想要得到释放程度也不同。

或许对于薛修德而言，他的人生一直被人左右，所以，他想要得到释放的途径就是通过操控洗脑别人，让自己完成一些心理释放。而对于幕后人而言，他的心理阈限值和薛修德不同，所以，他想要得到更直接的释放，便是残忍的剥夺他人的生命，来让自己得到某种解脱。

于是，这两人等同于完成了一次控制接力，并且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理释放。

正因为如此，薛修德才一直坚称自己没有杀人，因为人的确不是他最后引导杀死的。但是，在最开始的阶段，薛修德是主导的，而幕后人也一定是参与的。到了最后，才是幕后人真正主导。如果没有参与，幕后人没有体验剥夺别人生命的过程乐趣，这也不能完成心理释放。

那幕后人一开始是如何参与的呢？要知道，至少目前来看，丁学礼和柴月奇他们都把薛修德当成真正的导师啊！幕后人是从哪里介入，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介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