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曼丽从不後悔强行测试,不冒险怎么得到更多?不得到更多,怎么突破先天资质以及环境的限制,怎么能够在二十岁之前六脉修为?
那个小孩子来到她身边,拨去她散乱在脸颊上的秀发。
“你相信我会回来救你的是不是?”
这个女孩子楚天看不懂,也因此更加谨慎,更加重视。能被你轻易看穿看懂的人不过是小角色,死再多都不可以,比如涂洁和祁征成。
一朵极其鲜艳绽放的花瓣扫过祁曼丽的唇边,淡淡的香味。她仍旧是那样清澈坚毅的眼神,即便脸色依旧冷冰冰。
“这话若是我来回答,或许显得我很自大。你是个重要的人物,未来你会成为大人物,和他们不同。因为我是个重要的人,所以你会回来救我,你能理解我的价值。若是楚云筱,恐怕她早就杀了我。”
如此虚弱的祁曼丽却有另一番美感。
天才相惜?或许是吧。
“救人可比杀人困难多了,相应地,报仇就要高太多了。你来回答我,你的生命值多少东西?不要跟我说无价之类的狗屁话。我就要你估量出来!而且是你现在的世间价值、要准确的数字!我免费给你一个提示,未来四五年你可以给我带来什么?”
对于精明的商人来说,赔本生意是为了赚取更多。
祁曼丽瞪大了眼睛,竟然是这样的条件,要她一时如何估量。
“这样吧,这个方式可能你没想过。也是,一个贵族小姐怎么会想着自己在世间价值几何的。你回答我两个数字,其一是未来四五年你会获得多少资源,用灵气丹作为单位;其二是若是你死掉,我最大限度会损失多少东西!”
二等伯府,一年的收入盈余约为六七千两;祁府的公中财务总共大约有十几粒灵气丹,祁曼丽估量着。如此来看,即便祁府所有的花销都在她身上,四五年也就十几粒灵气丹。至于自己能给楚天带来多少收入,不负数就很好了,难道要自己去工作。
“二十粒灵气丹!”祁曼丽自信道。
楚天起身就要离开。
“等下!楚天救我!我说错了,不是二十粒,是六十粒!”祁曼丽顿时焦急。
楚天再次出现祁曼丽视线之中,表情非常严肃,谈生意若是嘻嘻哈哈成何体统。
“六十粒,还是有点少。我先跟你算一下救你这条命的成本:这样一朵极品灵药需要五六十粒灵气丹吧。或许你想,上品灵药就能治你之伤,可是没有上品灵药,你就只好用这贵重的灵药了。”
“这极品灵药还有另一种成本;譬如说我的家人也重伤了,那么我得用吧。别人不说,以我十四姨杨紫蕉举例,那么需要一朵上品灵药吧。若是我祖父受伤,那么就又是需要一朵极品灵药。这是机会成本,就是我可以用这个东西花到其它地方最多能获得的价值就是它的机会成本。你懂吗?”
祁曼丽立即点头,随即摇头。
“这还没有算上我的劳务成本,以及你现在此时的交易成本。交易成本必须要算清楚,现在我不救你,你就会死的;你的生命你自己估量为六十粒灵气丹。所以三个成本加起来就是一百六十粒灵气丹,明白了吗?”
祁曼丽无奈点头,心道你直接告诉我说想三倍价格卖给我不就行了。
“呀!看你好像不情愿啊!是不是觉得贵?这已经很便宜了。”楚天骑在她身上拿着极品灵药在她脸颊扫来扫去。
“情愿!我非常情愿!不贵,一点都不贵,价格公道!”祁曼丽只有咬牙叫好。
楚天略微满意,“这才是嘛。接着我们再来商议第二个事情。我把它卖给你,你拿什么来买呢?你有没有可以买下它的金钱?”
“没有是吧。那么我就要犹豫了。若是现在给你,岂不是相当于我向你借出了一百六十粒。你也没有这个偿还能力,修为低还没有成年。这可怎么办。”
祁曼丽轻轻叹息道,“你看这么行不行,我给你写个欠条,以後等我挣钱了立即还这些欠款。”现在的她想着,先吃下灵药再说,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讲。
楚天翻身下来,蹲在祁曼丽脑袋边,冷冷道:“哪有你想得这么好。现在还不起以後你还能还得起?等你六脉修为未必每年能挣二十灵气丹,你以为你是我小叔啊;再者即便你能挣这么多,我也等不了这么久。”
“好吧,你说怎么办。”现在的祁曼丽极其苦涩,这些真要把自己的命运卖给楚天这个孩子了。他想要什么,自己这么大了,还能想不到吗;现在的自己修为低唯一的法宝还被他拿走了。一百六十粒灵气丹,就是赵公府的贵族子女也拿不出的。
“哦。这我不能自己说,不然显得好像我在逼迫你似的。你自己开价,现在的你有什么是值得一百六十粒灵气丹的。”
祁曼丽神色挣扎。她知晓在王城的那些王公家族,许多子弟都喜好强迫性地买下一些低阶贵族资质卓越的子女为奴隶。贵族之间是不允许直接强迫他人为奴隶的,所以有这样披着“自愿卖身”之旗号而实质就是强迫性的行为。低阶贵族根本反抗不了,别人动辄就能灭你家族,如何反抗?
更有一些低阶贵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以自己的子女成为王公家族子弟的奴隶为荣耀!这是何等畸形变态的心理!
祁曼丽不允许自己也是这样的命运,若是如此她宁愿就此了断人生。
“我的底线就是,不把自己卖给你当奴隶,而且我也没有这个权力,我还没有成年此事需要家长做主。除此之外,让我成为你的随从,我可以接受。”
成为随从已经是祁曼丽的极限。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命运无常楚天无耻!
楚天神色轻蔑,“谁要你当随从,一副大小姐的冷淡脸,那样会显得我是你的随从似的。你再想,你还有更珍贵的东西没有拿出来呢。”
祁曼丽浑身颤抖,愤怒、怜伤与幽怨的情绪充斥身心。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奴隶,这点绝对做不到!我祁曼丽的尊严没有那么低!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极昭象天赋?请别欺骗我,这关乎此次交易。”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事情。若是他是传说中的极昭象体质天赋,那么即便成为他的奴隶也不算太亏。极昭象天赋,那是能够成仙的体质!
楚天把她的手指放在自己脉搏上,“你先感受一下,我不想欺骗你。你现在经脉之中真气不能运转,我也没法向你证明。我现在是极昭象体质。”
他什么意思?现在是?他不是才一岁半吗,还没有六岁体质尚未成型,怎么会是极昭象体质!极昭象天赋未必一定是极昭象体质,必须用高级的能量食物生养才能在体质成型之後成为极昭象体质,否则只会是上昭象上线极昭象下线边缘水平。
上昭象天赋体质潜力为10,极昭象天赋体质潜力为20;即便是他每天以灵气汁为食最多也就在六岁之时体质为12。二岁都没有的孩子,已经是极昭象体质?
“这点我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被迫参与体质测试。这次测试差点就涨破了我的经脉,于是我的体质提前成型。未来或许我的体质极限会到达极昭象天赋潜力的最高值。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的救人之恩多么重要!是一个这样的人要救你的生命。现在你还觉得一百六十粒灵气丹贵吗?”
祁曼丽闭上眼睛,缓缓道:“我愿成为你的奴隶。”寻常奴隶是不能修行的,她不把楚天当作平常贵族子弟,知晓即便奴隶之身楚天也会让她继续修行的。
这个条件,楚天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他慢慢躺在地上,靠近祁曼丽,拉着她的手掌放在自己心脏处,悠然说道,“奴隶之身,奴隶之心。再杰出的天资又如何,自己行为都不能主宰的奴隶,再好的修行条件也不能最大限度挖掘自己的修行潜力。我为什么要你成为我的奴隶,我要的东西、你现在最珍贵的,是你的内心。感受到了我心脏的跳动了吗?”
任是祁曼丽再聪明见识再多,她也不过是个九岁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个。
小姑娘一边抽泣一边呜咽道,“你怎么能这么讨厌,我差点就要放弃自己的命运了你又这样,你这样的恩情让我如何回报。”
忠诚之身份不如感激之内心,这就是楚天想要的。此事之後,他相信只要祁曼丽在赵州,就会一直帮助楚府,即便以後他离开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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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侧殿,盘坐在高台上的中央圆盘,开始修行。
中央圆盘是一种三人皆不知晓的石头,在上面修行,心神极其宁静,可以让修行之中心神所消耗的能量降为一半,如此三人可以节约一些灵气液。
楚天发现经脉被“花木槿居”测试元气修复之後,丹田的屏障反而坚固了一点。十六天後,等他体内凝聚了四百丝真气,才冲破第二层屏障。
“这样来算,在这里再修行二百多天才能有四千丝真气,才能冲破第三层屏障。天赋好有天赋好的烦恼啊,修行速度太慢了!”
这些天,三人皆是以灵气液为食,二女体质都有大变化。楚云筱本来就是洗经伐髓之後的体质,如此更加美丽;祁曼丽消瘦许多,剩余的婴儿肥彻底不见,更冷艳。
真气不进入丹田便不可能缠绕成一股。如果说一丝真气是一个针尖的力道,那么缠绕在一起的千丝真气便是一个一千个针尖汇集在一起的力道。一脉境界是圣道修行者第一个境界,也是最容易的一个境界,只要体内真气凝聚足够多冲破丹田屏障即可。
楚天非常想念楚缘和楚依。二十天了,外界不知什么状况。楚缘和楚依或许会认为自己死了吧;楚珩不会这样认为的吧,找不到三人的尸骨。即便是被凶狼吃了,总不可能一点骨头血迹都不留。
如果楚缘和楚依在这里多好!二人在这里,修行速度一定更快!那样二人以後成仙的把握便多了几成;若是自己再把“自在道法”教给她们,成仙可望!
就是灵气液不够,若是自己能够再找点灵气液就好了。
最後一个重要的问题是,自己什么时候出去?宫殿山顶三人皆未去过,楚天推测那里应当就是离开此空间的阵法之地。若不是思念楚依和楚缘,楚天真想就在这里修行几年,直到四脉修为再出去。出去之後,修行速度必然会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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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过去了,又十天过去了,楚天和楚云筱还是没有消息。
楚珩在柳家乡地陷等了二十天。修行之路,越是气运不凡者越是多灾多难,楚珩是有心理准备的。这次楚天又消失,他不是那么担心;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个孙子让他太头疼了,每日提心吊胆。
众多国士以及安宁、安平两郡伯先杀了那两头凶狼,尔後搜遍整个山洞也没有找到三人的身影。只确定涂洁、祁征成以及一个柳家乡的青年被凶狼吃掉身体。
于是阮府家主现任一等伯的阮仁杰便说,三人必定是有一场机缘为仙人所救或者去了一处仙人空间。接着便有许多国士恭贺楚珩和祁府家主祁朔。
楚珩担心的是楚云筱,她的气运可不能和楚天相比。
消息传回宣礼城,楚缘立即就想掉头去柳家乡,被杨紫蕉拦下,“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已经有许多国士和伯赶去了。”
尔後“喜讯”传来,楚缘没有一点喜色,天天忧愁着模样;二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楚天的任何消息,楚缘再也等不下去。
楚依扬着小拳头,她最近找到了治住这个野孩子的方法,“我的弟弟我都没那么担心你着急什么。他气运那么好,先有一个仙人救他,又有一个仙人救他,哪里用得着我们操心。我们老实等着就是。”
楚缘愤然大怒,指着楚依道:“你是小狗不成,楚天是你主人吗!你怎么想着要他给你带好东西养着你!你弟弟现在生死,你竟能坐得下去!”
小狗一词,刺痛了楚依的内心;同样都是孩子,自己还大他四岁,为什么是他照顾自己不是自己照顾他呢。
楚依冷着神色,“小狗就小狗;什么都做不了,我当然要这样坐着,不然只是给大人们增加麻烦。你什么修为啊,有资格指教我!”
你修为比我低,你就没有资格指教我,这是修士一般的道义。
“哼!等着,我很快就会超过你!你现在不过二脉中阶,我现在已经是一脉中阶的修为了,两年之内就超过你!”
“好啊,我等着。不要以为你用了四天时间修为到一脉初阶,就了不起;我可是天生的中昭象天赋。”
两人气鼓鼓转过身去,修行更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