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额上青筋如破土而出的蚯蚓,一条条盘旋着。平日的林阳就像蝼蚁一般,自己都不屑于一顾,偶尔玩弄一下蝼蚁,没想到却被其咬了手指,看我不捏死他!
“呵呵呵……”
十目所视下的赵炎怒极反笑,紧握的拳头缓缓舒张成掌,气运掌中,倏忽间一掌向林阳的天灵盖击去。
“啊——”何梦琪眼看着这一击是要把林阳的天灵盖击碎的,忍不住捂嘴尖叫起来。
只见林阳脚步微错,险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众人看着林阳面色不惊,微微一动就化解了对面凌厉的一击,不由惊讶林阳功力进步神速。或者是他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也有人这样猜测。
林阳虽然面色不惊,也不由得不心惊,心惊于对方不念同门之情一出手就是杀招,饶是他双目无时不刻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位伪君子,也对赵炎的突然出击感到出其不意,幸好昨日小练了一会儿刺杀剑术,走位练得也灵活了许多。
虽然只是挪动了一小步,他知道,路程与时间之比等于速度,没有快的速度只能减少步伐来补足了。幸好这步伐虽小,然而却救了他的命。
赵炎一招不得手,心下怒火更盛,手掌上力道使足,挥舞着向林阳劈去。
虽然林阳见招拆招,险险地避开了赵炎的凌厉出击,但是在对方的掌力的笼罩下,自己也被波及地气血翻涌。
“林阳,你别逞强了——”何梦琪看着林阳只是躲闪,毫无还手之力,有些担心地喊道,“向赵炎师兄道个歉吧,赵炎师兄也不是小气的人,他不会为难你的……”
“是啊是啊——”众人担心林阳的安危,也纷纷附和道。但是他们心里知道赵炎师兄的确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而依林阳先前的表现,断然不会跪在赵炎师兄面前认错的。
几次出手无果后,赵炎虽然怒火大增,但他知道对付蝼蚁只用力去踩是踩不死的,应该找准蝼蚁的位置,伸出手指,轻轻一摁……
赵炎按着平日练习的秘籍,有章法的对付林阳起来。
对方胡乱出击,自己尚且不敌,如何又能应对赵炎有条有理稳步稳打的出击呢?不一会儿,林阳觉得气息紊乱,这样一想,便更觉得气喘吁吁身体笨重起来。
“林阳你昨天不是很威风吗,现在看你还能挣扎到几时?”
看到林阳早已落了下风,败局已定,李成和马千峰狼狈为奸地对着林阳奚落嘲讽,一脸狐假虎威的嘴脸暴漏无余,令人憎厌。
林阳充耳不闻,只全身心地应付眼前的一场对战。记得昨天学习刺杀剑术时,有一套呼吸之法,他细细回忆其中的奥妙,依法吐纳了几下,便觉身体轻灵飘忽。
按着刺杀剑术的灵活多变,再加上与无量星神决的融合,应付赵炎的招数是恢恢兮尚有余地。
这时,赵炎一个凌厉攻势冲到了自己面前,林阳不退反进,以诡异的动作迎了上去。
在两者贴近之际,林阳运用刺眼式,右手食指中指微微弯曲,向赵炎的双目刺去。
赵炎大惊,后撤已然不及,睁大的眼睛中闪烁着满满的惊怕。他毕竟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林阳顿时心生不忍,刺去的双指收了回来,想着教训他一场就行了,何必废人双目。意念略转,他想回身跳开,脱离战斗。
刺杀剑术开章便章最是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之人莫学此书。
在林阳回身后撤之际,赵炎凝聚气力于右臂,猛击在前者的胸口。
林阳胸口一痛,半个身子被一股强力震开,他借力一转,用锁喉式一击得手,死死拿住了对方的咽喉致命所在。
“噗——”林阳喷了口血,空余的左手按住胸口,像一只秋风中的枯叶飘摇欲坠。
“林阳——”何梦琪眸子里满满的是担心,见林阳吐血,忍不住唤起他的名字来。
林阳按着左胸,双眼只是死死地盯住赵炎,以防他再有动作。对方的一击的气力透过了胸膛,损及到了心脉,恐怕心脉已断命不长久了。
庭院中树木的枝叶被风带落,一只宽大的梧桐叶子旋转而下,落向下面对战的两人之间。
杀机!
在二人僵持不动之际,一片落叶格挡在两人面前,在那短短的一瞬,两人都看不见彼此。
然而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林阳分明感受到了杀机,那是浓重的杀机,是强烈地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杀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众人看着落叶后面的赵炎师兄忽然目透凶光,放在后背的右手以一定的路数缓缓挥动着。
那是灭杀掌!是致人于死命的灭杀掌!博闻广识的人喊出声来。
众人都心惊不已,他们虽然没有学过灭杀掌,但是却耳闻目睹过灭杀掌的霸道力量,云清宗上一次的外门比试中,造化非凡的欧阳师兄就是中了这灭杀掌毙命的。
“小心啊——,林阳。”轻柔的女音中带着急切,不用说这声音的主人便是柯梦琪了。
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林阳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他果断而快速的运气于左拳,用尽平生气力向赵炎左胸击去。
“嘭——”
只听得一声闷响,二人同时后退数步,各自抚胸而立,彼此都死死盯住了对方。
流动的空气此刻像是静止,流动的时间此刻像是静止,连带着众人的表情动作也像是静止。
“走!”赵炎的声音打破了场面上的沉寂,他向李成和马千峰两位手下挥了挥手,率先离开了浅月居。
李成和马千峰两位手下面面相觑,然后尾随赵炎师兄步出了浅月居的大门。
刚出浅月居,赵炎“噗”的一口,喷出一口血来,身体像绵软的面团,浑身使不上劲,正站着便直愣愣地往地上倒去。
“赵炎师兄——”李成和马千峰几乎同时惊呼出声,赶忙过去扶住将要摔倒的赵炎师兄。
原来赵炎师兄刚刚在众人面前只是强撑,他也受了重伤。这二人方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