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慢慢睁开眼睛,视线呆呆地望着屋顶,屋顶显现着神兽图案的青色纹路,他按着残破的胸膛强坐而起,心脉被扯得疼痛让他嘴角有些抽搐。
他陌生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游目四顾着,屋顶熟悉的神兽图案,顺着屋顶而下墙壁的棱角,桌案的线条,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里……就是自己长年累月的住处。
原来那天赵炎走了之后,自己身受两处重伤,吐了口血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正自思想,房门却被推开了,从屋外走进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女子身穿青色衣衫,一头如缎的黑发束在脑后,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来人正是何梦琪。
“林阳师兄,你醒了……”何梦琪端着一个白瓷碗碟走上前来,碗碟里散发着浓郁的苦涩,应该是药汤。
“梦琪师妹,你怎么来了?”林阳挣扎着想要起身,正牵扯住伤痛处,引得他不由痛的呻吟出了声。
“诶,你躺着别动,”何梦琪本来端着药汤,只是轻移莲步,怕熬煎的药汤洒了出来,眼见林阳痛的呼出声来,不由得快走几步,想要尽快走到他面前,把药汤给他喝下,伤病也尽快好起来。
“啊——”女音的轻呼声在这小小的一间独室里响起。
林阳看到何梦琪因为担心自己,注意力从这满满的药汤碗里转移到自己身上,而药汤洒出来了一些正溅在何梦琪的手上。
一般人触到高温物体,神经系统会因为条件反射而立刻缩回去。但是何梦琪却没有,她忍住了高温灼烫那细嫩的手,而没有缩手把药汤打翻。这……足见自己在眼前女子心中的地位。
言念如此,林阳心中不禁有了一丝感动,自己平日表现的就像是个废物,何德何能能让漂亮的师妹这样关心体贴照顾呢?
看着师妹白嫩的小手有一处烫的通红,林阳不由得心疼何梦琪起来。
“痛么?”何梦琪走近,坐在床边,把手中的药汤碗碟轻轻搁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边弯腰替林阳扶正头枕边关心地问道。
“你……痛吗?”林阳双眼只定定地看看何梦琪烫伤的手,爱怜地说。
“嗯,没事儿!”何梦琪把手藏在身后,“这点小疼痛和师兄的伤痛相比就不算什么了。”
林阳突然觉得心中一暖,喉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眶略微红了起来。
“来来来,师兄乖,吃药了——”何梦琪像哄孩子似的,说完也感觉好笑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一手端起汤碗,一手拿着汤匙,去喂给林阳吃药。
林阳见师妹喂药前都是很细致的把汤匙放在嘴边吹一吹,然后尝尝温度适中才往自己嘴里送。
他温顺的喝着苦辛的汤药,却尝到了一丝丝甘甜。
窗外,庭院的风吹动得树叶沙沙作响,风声中带来着一丝静谧。
透过窗纸,可以见到窈窕的身影来回往复地送往着汤匙。
时光格外静好。
另一个处所。
“再给拿些真气丹过来!”赵炎病中的声音仍旧刚猛不虚,威慑着他的两位手下——李成和马千峰。
“没……没了……”马千峰小心地回道。
平时他们仗着赵炎师兄在外面为虎作伥,劫去他人的丹药虽然主要是孝敬给了赵炎师兄,但是赵炎师兄也会给他们留下些真气丹,当做跑腿费的。可是这个月他们不仅没有跑路费,而且发放给他们两个人的真气丹全拿给赵炎师兄养伤用了。
真气丹啊真气丹,多么的珍贵啊!
“没了就给我去找啊!”赵炎年龄虽小,脾气却不小,对着身边的两人就是一顿暴喝。
“这……外面都传着赵炎师兄您和林阳那小子打了个平手,那些小子们有林阳相护,我们不好下手啊——”李成说道。
其实外面传播的并不像李成说的那样,外面传播的是赵炎师兄使诈勉强才和林阳打成两败俱伤,他们都纷纷奉献出自己的丹药,要给林阳养伤,伤好之后就不怕李成和马千峰两个狗仗人势了。
“废物!”赵炎对身边的两个无用的手下大骂道,自己更是对李成的话怒火中烧,他自己凭什么和蝼蚁打成平手了,而且林阳生生受了自己的一击灭杀掌,现在也不可能存活啊。
“去到云清山腰,找我陆师兄,问他要疗伤丹药。速去速回。”赵炎对着李成和马千峰两个废物手下说道。
打发完这两个人,赵炎眼光中闪过一丝恨意——林阳!你等着吧,这事没完!
晨曦的阳光突破天际,照耀着大荒世界。
林阳捶捶腰肩,感觉自己从生死边缘走过之后功力增强了不少。这也多亏了何师妹的精心照料和诸位同门们慷慨给予的丹药才让自己恢复的这么快速。
走出房门,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林阳——,”一位同门冲冲跑来,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地开口道:“你快出来看啊。”
“什么啊?”林阳诧异的看着同门说道。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大门上有清云宗对你的处分告示……”
林阳步出浅月居,见大门上新贴着一张告示,周围有许多同门在围观者。
“这太不公平了嘛,明明是他们先强抢林阳丹药的——”
“但是林阳确实抢了人家马千峰和李成的丹药了——”
众人议论纷纷。
林阳走上前来,看着面前的告示,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告示:外门弟子林阳拦路抢劫同门弟子马千峰、李成二人,二人反抗,被致受伤。外门优异弟子赵炎,为两人调解,被其无端致以重伤,至今在床。晓以外门弟子林阳,归还丹药于同门弟子马千峰、李成二人,并向外门优异弟子赵炎登门致歉。否则后日不予发放丹药给外门弟子林阳。甲午年寅月寅日。
这不可能!大不了不要每月发放的丹药了,老子自己炼丹药吃。
众人在林阳耳边议论纷纭,但是此刻的林阳愤怒不已,听不见他们在说谁是谁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