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妈呢。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的脸，还有身上青紫肿涨，发生了什么事儿？”豪华客厅里叼着古吧雪茄的凌松华，从欧式实木沙发上站起身，惊问着凌客。

“怎么？”我妈她还没有回来？凌客心境如陷冰窟，有不享的预感。

“汪汪汪！”别墅院子里传来了大黄和小黄的急吠声，凌家父子两人慌忙赶到院子里，看到大黄和儿子小黄双双过来，分别咬着两的裤角往院外的方向拖拽。

一定是它们寻到了妈妈的尸体了，凌客惊恐地想到，便携了父亲急匆匆地奔出了院门。

七拐八转后，在一个草垛里，通过大黄的指引，凌家父子扒出了惊魂失魄的张英。

她口上的胶带以及身上的五花大绑被解除后，大口咻咻喘了几口气后，大骂道：“这些兔崽子，敢绑老娘！”

凌松华褪下上衣，给她披在身上，说：“老婆，有事回家说，你饿了吧！”

张英捋下头上的乱草，伸手把他的衣服拔开，说：“别假惺惺的，是不是你唆使哪个小三小四找人报复我？”

“你别血口喷人哦，这不是一码事儿，我怎么会下这狠手。”

“是啊，妈，回家吧。我爸这点良心是有的。”凌客笑嘻嘻地把张英劝回家里。

后者在路上还嘟囔着，说自己去年被误诊得了乳腺癌，你爸这个狼心狗肺的没见伤心，反而背后窃笑，就等着大婆子死了，欢天喜地地把哪个小骚货给扶正呢！

不用细思量，这绑架事件一定是戒虎所为。但凌松华却犯疑着绑匪的做案原因，回到家里，他说这些匪徒真是奇怪，既不图财又不图色的，当然你妈这身肉也谈不上什么色。而且，只绑不杀，不知其中缘由何在。

“他们是为了杀我，而且，杀普通人的代价很大，变种人绝对不会对妈妈下手的。”凌客说着，把晚上的遭遇向凌家夫妻叙述了一下。

“看来，黑龙的事是真实存在的。”凌松华听后说，“1944年，黑龙江出现了惊动一时的坠龙事件。一条方头、粗脖，周身鳞片、额上生有犄角的黑色龙形怪物在附近江畔搁浅，被数百村民围观。

但在当天夜里，就被相关部门运走，并封锁消息，让村民守口如瓶。后来，在六十年代，有村民把这消息透出，被当局打成牛鬼蛇神反动分子，关入了牛棚中。”

凌客听着听着，觉得头晕目眩，身上剧毒发作，瘫倒在地板上。

再醒来时，已在兴安县城的医院急救室中。他转动眼珠四顾了下，见自己周身插满管子，口上罩了吸氧器。刺眼的上午的阳光如利刀一样透窗而入，扎在身上，没有温暖，只有濒死的冰寒。

“雄大夫，我儿子还有救吗？”凌客听到了张英的声音。

“准备后事吧，估计挺不过两天。”雄大夫用职业话的口吻回答了一下，便匆匆出门儿去忙别的事了。

张英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用镶满钻戒的手掏出手机，打通了凌松华的号。

“老头子，你快回来吧！儿子不行了！”

“啊？这么快，不是说还能捱个十天八天的吗？”凌松华的声间里隐隐有女子嬉笑声。“我在北京出差，紧赶慢赶也得三天能到！”他的声音急切不安。

张英一怒之下，啪一下把电话摔碎在地，张开双臂哭喊着：“真是绝户命啊，都是这个天杀的给作腾的，抛妻弃子，和骚货鬼混，不全家死光了才怪！我他妈也不活了！”

说着，她耸了下身子，低下头，猛地向墙壁撞去，额头上瞬时迸出了一滩鲜血，医生闻讯赶来，把昏迷不醒的张英抬走急救。

同时还有几个护士按住挣扎着要起身的凌客，大声呵斥着：“3号床，你千万别动，只要动一下，你救不了你妈，只能死在她前头！”

凌客叹了口气，一滴眼泪无奈地淌了出来。毕竟不是亲爸，自己行将就木，凌松华竟有心思以风流快活来疏解这即将到来的丧明之痛。

凌客知道，自己若不是动用精力去和那个新同伴冷深焰建立联结，可能还能多撑几天，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从现在算起，到殒命黄泉，他还有几十个小时的时间，不如利用这个时间段，看再能做些什么。

一团篝火映入了他的眼帘，鲁戈离开围坐的同伴，向凌客走过来，问：

“将军，这两天你忙什么呢，和你通感，你都没有回应。”

“这不正高考吗，没时间联系你。这两天有闲，来看看你。”凌客伸出右手，与对方掌心一对，发出一团温馨的光芒。

这种手心相触的温暖的感觉让凌客有些恋恋不舍。对生命和友情是如此的珍贵，可惜这已是昙花，随时就要凋零磨灭。

深情款款地望着鲁戈的凌客让对方感到了怪异，这和他平时凌厉或戏谑的神情不同。

“将军，你的脸怎么红了？”

凌客知道这是回光反照的迹象，但不便明说，就搪塞道：“这是精神焕发。”

鲁戈又绕了他观察了一下，问：“怎么又黄了？”

“防冷涂的蜡。”凌客戏谑着惊剧里的一句台词，径自走近了篝火，和群猿混坐在一起，指着烤架上喷香的鹿肉，对鲁戈说：“来，过来为我吃点烤肉，让我尝一下你们现在的烧烤手艺。”

凌客潜思着，这是最后的晚餐了。不经意间，他看到，在不远处的一个栅栏外，有几只瘦弱的狼正发出呜咽的声音。

“这些狼在这里做什么？你们怎么也不对它们驱赶或诛杀？”凌客讶异地问。

“还记得上十年前你帮我杀退了一群进攻部落的狼群吗？”鲁戈边咬了一口鹿肉，边说，“这鹿肉味道如何？”

“不错，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凌客觉得鲁戈他们的烤肉水平比镇上的烧烤摊强多了。什么孜然、大料、食盐、罂粟壳等做料，在他的帮助下，鲁戈均在远古丛林中找到了纯天然的替代品。

“那群狼战败回去后，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力衰势竭，竟被其它狼群杀得个七零八落，失去了地盘。最后，只好下了山，在我们直立人围栏之外拾点族人施舍的骨肉残渣，维持生存。”

凌客望了望瘦得皮包骨头的一只体型稍大的公狼，对鲁戈说：“看来，这就是狼王了。鲁戈，你把这鹿肉分一半给它，让它和它们的手下吃个痛快！”

“为什么，这不是养狼为患嘛，让它们强壮了后再来吃我们啊？”鲁戈觉得凌客行事诡异，不知犯了什么邪病。

“鲁戈，这是你的一小步，但从整个人类历史来看，是一大步。从今晚后，这些狼将改头换面，拥有另一个名称。”

鲁戈打断凌客，觉得他的话太过玄神荒诞，没好气地问：“什么名称？”

“狗！”凌客专注地望着狼王，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和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