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尸人的出现让很多人都感到害怕,一整晚大家都躲回了屋子里,大门是紧紧地关闭着,直到第二天才重新给打了开。然而,更加让大家心惊胆战的事情却又发生了。
就在昨晚,关着的大门被人打了开,而且伙房中竟又少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吴大为的枪手。吴大为一大早将所有人集中在矿区的河滩旁,开始点人头,点来点去都是少了一个人。
少的是吴大为的一个枪手,叫阿大。这个枪手昨晚就失踪了,有个淘金人晚上出来撒尿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枪手在院子里鬼鬼祟祟,他并没有多问那个枪手,却没想到第二天就失踪了。
河滩上,很多人都在议论那个人是不是被尸人给带走了,或者是逃跑了,吴大为在那里也是着急的不行,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故,他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河滩里,众人被吴大为催着淘金,可是他们并没有认真的工作,时不时还傻愣愣地在那里发呆,显然,昨晚上的事情之后,大家都没有缓过劲儿来。我正将筛子里面的金沙倒出来,还没有回到河里,毛生忽然神神秘秘就将我拉到了一旁。
毛生说:“哎,这里闹鬼了,大家都提议趁着吴大为不在,我们逃离这里吧。”
我一听,心下一想,确实,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多人都待不下去了,如果能够尽快逃离那是最好的。但是,吴大为可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松的离开呢,当下,我回应说:“可是,这里还有两个吴大为的枪手呢,我们如果逃走,他们会用火枪打死我们的。”
毛生这时候看了看旁边巡逻的一个枪手,又说:“怕甚么,我们偷偷的半夜逃走,他们一定不会注意到的。”
就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呼叫声,河滩上众人都看向声音而去,只见在矿区旁的大屋子门口,吴大为不知为何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站着一个枪手不知所措。
毛生吃惊道:“怎么回事?”
当即一帮人跟着那巡逻的枪手赶了过去,而我也很好奇地跑过去看看。一到那里只见吴大为不知咋回事躺在地上了,他面色狰狞,一双眼珠子睁得老大却没有任何的血丝,手脚似乎僵硬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一样。枪手看到这情况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那另一个枪手战战克克地说道:“刚刚还好好的,工头说肚子痛,然后痛的在地上打滚,最后……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枪手又说:“快,阿四,叫老李头出来。”在枪手的呼叫下,另一个枪手赶紧跑进伙房寻找那个老李头,过了半会儿,枪手出来了,我看到他身后并没有跟着老李头。
老李头是伙房的工人,专管淘金人的衣食住行,而他也是矿区中唯一的大夫,自然,除了我之外。
枪手跑过来急忙说:“阿三,老李头不见了,他不在伙房里面。”
“甚么!”枪手阿三惊了惊,又说:“这可如何是好,工头可不能出事,老李头也不知跑哪里去了。这家伙怎么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这时,其他的淘金人也围了过来,也听到了这回事儿,有人似乎知道老李头的行踪,忽然站了出来,“老李头今天早上似乎走了,他是拿着一个包袱走的,好像是冲着山里面去了。”
有人听得这话,又说:“不会吧,他是不是去找他的儿子去了。”
也有人接话道:“是了是了,昨晚那怪物吃了李大二,老李头说不定真去找他儿子去了。”
众人说到老李头的儿子身上,我这才清晰地记起来,昨晚那个被尸虫咬死的枪手就是李大二,他是老李头的儿子,现在老李头的消失,莫不是真的去寻找他儿子去了。可是,想到这里,我不由看了看昨晚黄金棺离开的方向,不远处中,我还能够看到地面上那些清晰地尸人脚印,脚印子一路向上,脚印子的尽头,似乎就是尸人的老巢了吧。
枪手阿三这时候似乎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当下又说:“这可怎么办,马车轮子卖给了那帮死洋人,现在没有马车没有大夫,工头可就死了。”
面对此,三个枪手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吴大为变成这样,如果没有大夫看看的话,他可能就会死了,死了大家伙儿就无法开工,连工钱都没有。
我看到这里顿时就看不下去了,我鼓足了勇气,当下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两个枪手楞楞地看着我,我直接来到尸体的旁边俯身而下,顺势提手抬了抬吴大为的眼皮,顿时发现他的眼皮下上面有着一条条褐色的小线丝,看到这里,我不由愣了下神。
枪手在旁看到我的举动很是古怪,呵斥说:“喂,江秋你搞什么,别乱动。”
“我是大夫,我看看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死。”我头也不回,淡淡地回了一句。
两个枪手听得这话,顿时就不说话了。我先是给吴大为把了一脉,发现其脉象混乱至极,似乎体内五脏六腑都有严重的病症,再反手撩起他的手袖,登时发现他的手臂上的血管变成了褐色。
这一幕也落在了周旁所有人的眼里,他们看到后也是吓了一跳,当下有人惊呼:“这,这是甚么,怎么血不是黑色的吗,竟然还有这种颜色?”
我观察了一下吴大为的手臂,发现手臂上透着褐色的血液开始向着四周扩散,血液当中还有一只只小虫子在血管当中爬动。这些小虫子身为黑色,如蚊子大小。当下,我说:“工头中毒了,看来,已经病入膏肓。”
“甚么?”旁人一听,登时大惊。
毛生在旁拉了拉我衣袖小声告诫我说:“哎,你可不要乱说,现在矿区上已经够乱的了,别拿你大夫那一套乱来。”
毛生知道我原本是小大夫。我一听,身为大夫岂有吝仁之心,当下我站了起来,面对两个枪手毫不惧色,道:“他已经中了某种剧毒,如果你们信我,我会医好他。”阿三阿四听得这话,这二人私下对视了一眼,只听阿三说:“你真的有把握?”
我点了点头,又说:“先去把老李头的药箱拿来,对了,还有酒。”
两个枪手也怕吴大为有事,当下阿三阿四跑到伙房里面去了,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小黑匣子跑了出来,我拿到小黑匣子后,打开往里面看了看。药匣子就是老李头的专用药箱了,里面瓶瓶罐罐颜色各不相同,但瓶子上面也标着字样,翻了翻,我毫不犹豫地拿起一个棕色的瓶子。
这瓶子里面装的是一种涌吐药,涌吐药基本是用‘常山’药材制作,吃了可有催吐的药效。我给吴大为吃了一粒,吴大为咽了下去后,不过多久,他身子猛地一动,但还是如原来死尸那样僵硬住了。
不多久,吴大为忽然把嘴一张,我一看他喉咙上那些东西当即向后一躲,免得吐出来的异物溅到我的身上。当一帮人看到吴大为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时,众人都吃惊了,连我也吓了一跳,只见吴大为吐出一口脓浊的褐色粘稠物,粘稠物里面还爬着两三只黑色的尸虫。
我看了看尸虫,发现尸虫很小,似是幼体状态,当下我说:“看来,工头被尸虫缠身了。”我淡然的一句话,让旁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枪手阿四咽了一口唾沫,很是吃惊,说:“那,那怎么办?”
尸虫,这可是尸体腐肉上面才有,现在吴大为还有一丝生命之息,如果不及时排除体内的尸虫,吴大为命不久矣,我想了想,吴大为以往经常打骂淘金人,我是经常被打的那一个,现在吴大为有难,到底是要不要救?
沉思了片刻,我心想:“算了,就当你欠我一条命,你醒来可要记得我才是。”
“江秋,工头还有救吗?”枪手阿三担心问我。
我咽了一口气,说:“当然有救,只不过有些麻烦,这样,你马上去找一块腐肉来,尸虫喜食腐肉,只要将尸虫母引出来就行了。”
阿三阿四基本听我吩咐,便说:“好,我这便去!”当下又跑回了伙房里。
毛生和几个淘金人在那里楞楞地发呆,他忽然问我:“江秋,甚么是尸虫母啊?”
我看了看地面上那一滩粘稠物,解释说道:“尸虫母就是体内的母虫,工头可能在昨晚被尸虫上了身,尸虫在里面产卵,如果不把母虫给引出来工头迟早变成李大二那样。”
嘶——
我这话一落,周旁的淘金人皆是惊含一口气,有的人更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很快,阿三从伙房找来了一块放了几天没用的腐肉,腐肉已经发着阵阵的臭味,我拿在手里一撕下一小块,那臭味散出来更渗人。
当下我从药匣子拿出一条针灸银线,穿过腐肉绑好后放入了吴大为嘴里,让他咽了下去。而我则拿着银线的另一头,等待着腐肉被尸虫啃食,然后钓出来。旁人看到这一幕,有的坏笑的捏着鼻子,有的把头别过一边,枪手阿三把手里的鸟铳一亮,那些偷笑的人就不敢笑了。
不多时,终于松弛的银线动了,被一股不是很大的力往里扯。我扒开吴大为的嘴一拉,不多时,在旁人惊诧地眸光下,一只如小指头大小的红色尸虫被我从嘴里被拉了出来。
尸虫是咬着腐肉一直不放手被拉出来的,此刻一块不如拇指大小的腐肉已经被它啃了一半。我低头细看了一眼这只尸虫,忽然它一松口,竟向我手臂爬过来,当下我一脚踩了下去,听得‘吱’地一响,尸虫已经被残忍地踩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