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郁闷的还在纠结自己露出真容这件事,心情有些哀怨的滋味儿。
“朵朵,你若是不满,等看到结果之后,你自可离开,我无所谓。”
洛长安前脚刚踏入倾宫,一行人便感到迎面扑来的血腥味。“公主,公主杀人了!”
什么她杀人了……
这小丫鬟怎么说话呢。
起初洛长安认为只是一时着急的口误,没想到后面一群人嚷嚷着“公主杀人了”到处乱喊。
看样子,这又是一个局。就不能好好待几天,她有得罪谁吗?果然很不适合长在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不知道柏铭哥哥和九哥哥怎么样了……洛长安扯回思绪,正想告诉喜儿她们不要冲动,朵朵却一巴掌拍上洛长安,薄纱的裙摆粘上了血迹。
“怎么回事!?”这回事儿大了,她身上沾了血,提前离席没有证据,本可以翻盘,但现在……“公主,公主,死人了……死人了!啊——!”朵朵满手鲜血,恐慌的握住洛长安放在胸前的手,又转过身将血迹蹭到了其他两人身上。
“哒哒哒哒哒哒……”听到尖叫声的羽林卫迅速赶来,点燃的火把映出洛长安等人浑身是血,下令捉拿,交给皇帝处置。
宴会刚刚结束,皇帝想去静妃那处与她好好亲热一番,却有人报洛长安杀了人,顿时浇灭了他满腔热情。
“倾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哟?洛长安不露声色的对这话嗤之以鼻。你若像从前一样真心疼爱我,唤闺名就罢了,是亲切。可是你不,你放纵那些人对自己意图不轨,甚至参与其中……“儿臣,没有杀人。”洛长安越想越低落,冷冰冰的声音让皇帝像触摸上了冰块。
“有没有杀人,朕自会调查清楚。来人,严加看守百欢殿。”皇帝残余的笑意似是在告诫洛长安,莫要抵抗他。
冷宫。
“洛长安杀人了。”唐宸懿走入内殿打断两位女子的谈话,“有意为之。”白婉柔闻言起身,扯着唐宸懿说要去看。
唐宸懿环住白婉柔,话是对怀中女子说的,眼神看向的却是湘妃。“这次我去看过了,长得确实很像,可是她不是。六弟也是这样说的。
湘妃一直没有说话。
她在想,一件没想明白的事情。皇帝在皇后病重前一直很喜爱这位公主,为何因为皇后的并且态度突然转变,还千方百计想除去她。没有了母亲,不应该更加疼爱吗?她可怜的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年幼时也与爹娘分开,再苦再累传的信上写着的都是一切安好,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晓得。
“唐夫人,不知能否帮个忙?”许湘湘从冷宫地下的秘密暗格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交给白婉柔。“麻烦夫人,将皇后留下的东西交给长安,这是她翻盘的重要物证。”
看见自家娘子手中打开的盒子里放置着两个银镯,唐宸懿对许湘湘的智谋也有了些钦佩。没错,这副银镯是皇帝早年上次给皇后留作纪念的,后来皇帝偷偷顺走一只,为他的皇帝梦做了完美的铺垫,没想到又被许湘湘从皇帝那处拿了出来。
白婉柔轻轻合上盖子,与唐宸懿对视一眼,点点头。“对了,湘湘,我们有点事要忙,最近可能不会过来了,你一切小心,东西还在老地方。”
等他们离开后,许湘湘素手摩擦着座椅的花纹,竟有些恍惚。
白菁菁知道他两个孩子的秘密,如今她死了,这个秘密就再也不会昭告天下,可自己却想要帮她的孩子……
“一——二——三——四——”自从几位大人物到了北疆,军规更加严厉,临睡前也仍要跑步,一开始不服气的将军士兵被狠狠惩治,杀一儆百,这些人现在老实得很。
令唐无忧和褚亦铭担心的是,他们还未摸透这些将士的性格和本质,万一北国这时趁火打劫,那可说不准了。“唐大哥,玫瑰香精调好了。”褚柏铭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大瓶深红色的瑰丽液体。
“好,我取一些给凰九。”唐无忧正小心地用勺子将玫瑰精油装进小瓶,安插在皇都的探子突然来报,“主上,公主殿下被禁足在百欢殿,公众传遍她杀人的消息。”
“什么?”褚柏铭笑意满满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她怎么会杀人?”
无踪看了一眼褚柏铭,对唐无忧说道:“扶桑国大皇子冲着公主殿下去,皇帝为了得到好处,而且还能除掉心里的这跟钉子,两人便合作。属下猜测,这是皇帝一手设的局。”
唐无忧放下勺子,摸摸下巴,“这就尴尬了……杀人罪名一旦坐实,皇帝一定会做出一副全力保住洛长安的样子,委曲求全的将洛长安送去扶桑和亲,还会在百姓群里烙下一个爱女如命的不舍万分的好父亲形象。”
营帐外接连传来阵阵鹰鸣,凌霄从空中俯冲进营帐,落在褚亦铭的手臂上。“唐大哥,你们那边来的信。”
凌霄将爪下夹着的信丢下,在空中盘旋几圈就飞走了,只留下三片老鹰的羽毛。“无妨,我大哥保着呢。”唐无忧把信递给他们二人,右手叩击这桌面,左手轻举茶杯抿了一口绿毛尖,舒了一口气,“现在可以暂时放心了,我大哥办事绝对放心。”
……而且,就洛长安那个性子,也没那么容易一下子就死翘翘吧?
褚柏铭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面上却没显示出来,默默地带着剩下的玫瑰香精慢慢坐着轮椅走远了。
唐无忧估算了下,一个来回将东西给凰九,还能剩下时间去看看爹娘。
一个倩影去匆匆的奔进营帐,紧张的扯住唐无忧的衣袖,“无忧,北国准备的大量军粮都已到位,盔甲武器成批运送。”
“报,监军大人,大将军,北国军队开始喊口号了,是否召开各部门将领会议?”陈将军脸色凝重的汇报前线的军情,不容迟缓。
“凰九,好好待在军营,一定不要出去。”唐无忧抓住女孩的肩膀,“一定,等我回来,听话。”
“哎……”凰九想要跟上去,不料被驻守在军帐外的士兵拦了下来。“凰九小姐,军事不容你窃听。”
凰九愤愤地跺了下脚,什么叫窃听?不行,她得做点什么……
长公主的男宠事件依然挥发的热火朝天,本和张福记恩爱的样子是多少皇都女子向往羡慕的,从张福记到洛缘爱,两人的形象顿时辉得不能再毁。
“你说吧,怎么办?”皇帝脸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上质问底下跪着的二人。“皇家,最重颜面,丢人,还丢皇族的脸!”
张福记一脸讨好的样子磕了个头,“皇帝息怒,这件事,我们两个会处理好的。请皇帝给我们七日光景,若是压不下去,臣的项上人头任君割舍。”
“……臣,还会豁出命去保护缘爱的名声。”张福记忐忑不安的在后面加上这句话,想揣测揣测皇帝的心思,但又不敢。……他把缘爱都包括了,应该没事,了吧?
皇帝盯着张福记看了许久,在帝王的强大压力下,张福记被盯得冷汗直冒,脊背都僵直在那里一动不动。“好,朕等着七日之后!”
两人灰溜溜的回到府中,张福记就开始指着缘爱破口大骂:“你个臭婆娘仗着自己是公主高我一等,在外面竟搞起了野汉子!”
缘爱不再是以前的缘爱,看淡了这一切后,在复仇心里的驱使下,现在的缘爱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摆脱张福记,去和离。
从前她不被太后喜欢,执意嫁给张福记,就为了得到一点爱。后来,事与愿违,她只能去别人那里寻求关爱。而现在,她知道爱不是别人给的,没有人可以给她爱,她只有自己去争得爱。
“可以,本宫大人大量不计较你的言语侮辱和沾花惹草,我们和离吧。”
张福记看着缘爱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如此风淡云轻,竟让他看不透这个单纯强势的长公主了。
不瞒人说,张福记真的没想到长公主会走和离这一步。一旦和离,按照南国的政法,婚姻偏向女性,这样一来,他就等于净身出户。
没有皇族的庇护,就无法打着皇族的幌子,而且他的名声……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张福记的心思百转千回之际,缘爱眼神明澈的飘过一眼悠悠离去。“我们和离,然后,你如果想要你的名声,还得委屈一下容夫人的儿子过继到我名下,对外宣称我们早已和离,只是为了孩子,我再炒出另一个八卦,注意力自然就从我们身上转移。”
“凭你的老奸巨猾,改名换姓到其他地方做做小本生意,应该不成问题吧?”
缘爱的最后一句话极为讽刺,张福记听在心里浑身不舒服,偏偏只有七天时间,缘爱怎么也不亏。
这招真高……张福记惴惴不安,对这位皇帝的手段有了一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