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洛长安贝齿轻咬下唇,纤长白嫩的手紧紧地扣住城墙。谁都千万不能有事啊…
对面烽火台上,陈鹤轩眼尖地看到了褚柏铭的出现。猎物,这么快就来了。
“杀——”
“冲啊!——”
刀剑相碰的声音连绵不断,伴随着两国的乐师在身后唱曲奏乐,气氛颇有诡异。似是野兽的低吼,又像是低沉的呼唤……
“喜欢吗?”褚柏铭往前挪了挪,护住身前的女孩,“这城外厮杀可醉?”
洛长安心脏漏跳了一拍,瞳孔骤然缩进,直直的回头盯着褚柏铭。“……喜欢?你跟我谈喜欢?”
早就料到这个回答,褚柏铭抿唇一笑,“逗你玩呢,看你那么紧张,吓着了?”
白色纱衣的女子摇摇头,右手不自觉的拉住了褚柏铭的左手。
长安……你既不喜欢,那我也只有成全那人了……褚柏铭深深吐了一口气,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对面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先前打算出兵的时候正逢他被阵法所困,他出来以后又开始蠢蠢欲动。对方的出兵日期明显和他有关,只怕……这次是被盯上了。
得先把这丫头送走啊。“长安,你下去将皇兄和无忧监军请上来吧。”
“哦,好。”
和煦的阳光暖暖的照射在前方黄土地上,将红了的黄土又染成带着金边的样子,微风拂过,迎面带来一股混杂着泥土的方向和血液的腥气。
“十皇子,跟本君走吧?”果然……褚柏铭来的时候就作好了准备,此刻没有反抗,任由他摆布。
“陈鹤轩?”刚刚下城楼不远的洛长安不经意间抬了抬头,不料看见一抹熟悉的黑衣,怀中还抱着昏过去的褚柏铭,来不及犹豫便施着她那马马虎虎的轻功追了上去。
下方厮杀喷射出的血液溅红了洛长安的裙摆,三重纱衣上仿佛开了几朵曼珠沙华。“柏铭哥哥……”
洛长安从腰间抽出佩剑,用了八成的功力追了上去,却只在陈鹤轩的背部划了一道口子。
“停兵!”陈鹤轩没有想到洛长安能真下的了了手,邪魅的转身笑着下令停兵,问道:“小长安,你连你儿时也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都能下得去手哦,还为了他,本君真怀疑,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呢……”
“柏铭哥哥和我们一起长大,你为什么?”
陈鹤轩腾出一只手想要拉过洛长安,但对于女孩的闪躲并不是多么在意,反倒突然冷脸回道:“因为,本君,要做个像你父皇一样的,好——皇——帝……”
“你!”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褚亦铭被唐无忧拦住不能飞上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只看见他们的嘴在不停的动。
唐无忧皱了皱眉,若他根据唇语没有判断失误的话,长安和北国皇帝的牵扯比他想象中完全要复杂……
“再跟上来,我便把你的柏铭哥哥丢下去喂马蹄,让我的士兵屠光你们的北疆,哈哈哈啊哈……”
看着洛长安倔强的眼神,陈鹤轩转身朝前行了几步突然就是一掌,拍的洛长安毫无防备,“噗”地吐了一口鲜血,身子直直的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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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你没事吧?”唐无忧冲到战场中间接过洛长安,却只见这个傻丫头瞪着陈鹤轩离开的方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会是傻了吧?唐无忧不知道该干什么,胡乱的朝洛长安面前挥了挥手,才见这姑娘的聚焦恢复。
“没……”
唐无忧话还没说完,洛长安就挣开他的双臂朝城楼上一瘸一拐的跑去。
天边的云似乎被血景所刺激,红红的。陈鹤轩……但愿你,不会伤害他。
许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悬了半天最后搭在洛长安的肩上,手的主人悠悠的安慰道:“莫愁,他此次好像是为了十殿下来的,他不会有事的,我们,不会让他有事的,好不好?”
“监军大人,你怎么那么像我哥……?”洛长安回过头,“诶,我发现自己都快和你长得像了。”
唐无忧哭笑不得地摸摸洛长安一头长发,这丫头,情绪变得也太快了吧……“监军大人,你说,父皇也不喜欢我,莫非我还是抱来的孩子……”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唐无忧一把捞起洛长安,“小孩子,想那么多干什么……”
“老子,不得不想那么多……因为,因为老子是道家的创始人啊!”闻言的唐无忧险些一个踉跄从斜坡上滚下去。
终于从斜坡上安全的下来,唐无忧憋出一句:“行……我服,我顶你……”这里没地方给姑娘住,除了九儿的那间营帐。
可是这两个人不会,互相嫌弃吧?……应该不会,嗯,肯定不会。他要相信自家准娘子。“九儿?”
凰九正伏在案上画着什么,头还一点一点的,“长安,你先坐着,我去找军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唐无忧补充道:“是女的,那位女神医。”
对了,牧遥怎么样了……璐璐上次说要找九皇子,可是九哥哥不在这处……
北国忽然进攻后中途又停了兵,这会又声势浩大的退了回去,饶是近日留恋后宫各妃宫中的皇帝也不得不多关注一下,更别说几位北疆的将军了。
可是,此时九皇子在给人家漂亮姑娘治病,十皇子不在,唐监军又忙着哄完娘子照顾公主,就算找到了人,也没谁敢进去把皇帝的传话送进去啊……
“你去!”
“我才不去,让他去,他是大将军!”
“正因为我是将军才要恪守将军道德,你们要去你们去,我走了!”几个浴血沙场的铮铮汉子为了进不进这个问题纠结了一会会,便又回去带着自己手上的兵进行一些日常训练了。
九皇子上战场之前就给牧遥种了个蛊虫,让璐璐看好,此刻回来拿出母蛊一探,那之前的蛊毒好像就这么平白的没了,她身上的红点点也褪下去了。
“家族遗传。”虽然九皇子不是多么精通蛊毒这一方面,但也只是没有蛊师那么熟知,初步判断然后解决还是可以的。
璐璐并不知道牧遥是安氏的后人,褚亦铭自然更不可能知道。谁会想到那个一脸麻子的小丫头会顶着一张假面具……
“对了,你主子刚才来了,在隔壁,过会军医出来你就可以去看看了。”
“主子她怎么了?”璐璐追问道。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伤的到洛长安的,就算打不过,洛长安防守的功夫可比她还厉害。
褚亦铭给璐璐塞了一碗汤药,斜了一眼,“咳咳,你自己去问她吧。把这副汤药叫人熬一熬给牧姑娘喝下,她应该就没事了。”
“好,没问题。”眼前先把主子交代的事做好才是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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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轩本意只想将褚柏铭喊到北国做做客,可是自从那天晚上找到小长安之后听她不经意间喊了一声“我想柏铭哥哥了”,就觉得,很不是滋味。而且若是直接发个拜帖过去未免丢了他北国的身份,也少点好处不是?
最关键的是,就像你看上的姑娘,那姑娘不但不知你心意还喊着别人,呸,别的男人那么亲昵的称呼一样,你乐意?你开心……傻子才开心。
越想越不爽,尤其是后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生疼,陈鹤轩像丢麻袋一样嫌弃的把褚柏铭扔给函畅,拍拍手,一副要死了的样子趴在贵妃榻上吆喝道:“快给朕找太医,朕的背受伤了!……”
函畅懵懵地看了一眼手里长相俊美的男子,又跟看白痴一样瞄了一眼自家皇帝大人,又把手中的人送到了函枝的手里。
褚柏铭像个皮球一样被传过来传过去,传完了又被一路拖着拖到了小厢房。
“皇帝要找太医?”太医院门口的小太监用手拖了拖自己快脱臼的下巴,“皇上他什么时候要过太医?”
就算皇帝一路身上大大小小伤疤那么多,也从没看见过太医院的太医去过。这消息一传出去,整个皇都都是震惊的,这整个北国都兴起了一波“学医热”。
皇宫里的太医都有一种自己吃白饭的感觉。生活惬意还有钱拿,这在寻常百姓眼里就是上等的好差事,自然要争破了头的让自己家孩子努力学医,导致近年来科举都没有多少人参加。
这回时间突然听到皇帝召见,几位太医面面相觑,感觉像是有个*突然丢到他们中间,不知道该丢给谁,来回推脱着。
谁知道皇帝这回是什么事……
“众位太医,你们可商议好谁去了?”函畅在外等了许久,还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