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祁深深地望了凤九歌一眼之后,眸光之中却是闪过了一抹犹疑,而后他转头望向了苏湘媛,不解的问道:“媛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瞬息之间,苏湘媛的表情是变了又变,不过她反应倒也迅速,瞧凤九歌与李娇容这般默契的样子,她心知自己极有可能是反被算计了。
那么如何在此时,将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切勿让墨子祁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那就当属现在最为重要的事了。
思及至此,苏湘媛并没有着急回答墨子祁的问话,而是一转头,严声呵斥道:“梨子,你给本夫人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奴婢......”梨子浑身一哆嗦,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脸色阵阵发白。本来一切都算计得好好的,她又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何种的纰漏。
而此时,墨子祁微微皱着眉头,负手而立。凤九歌微敛着眸光,冷眼旁观。李娇容死死地抿着唇角,恶狠狠地瞪着梨子。
“好你个小蹄子,竟然满口胡言,险些就坏了我与李妹妹的多年情分。”苏湘媛越说越来气,忍不住抬起了手,使劲儿拍打了几下梨子的肩膀,“亏得本夫人念在你奶奶爱孙心切,对你多加照拂,你如此的心性,又怎么能对得起我?”
“奶奶......”梨子抬起了泛着泪光的双眼,与苏湘媛四目相对之际,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湘媛眼底暗暗浮动着的威胁与警告的意味儿。
“呵呵!”梨子的心中泛起了一抹无比酸涩的苦笑,奶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可以不顾自身的安危,但绝对不可以不顾奶奶的死活。
与此同时,凤九歌轻不可闻地挑起了眼帘,幽深的眸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苏湘媛的脸上,果然那张美貌的皮囊之下,依旧是一颗狠辣决绝的心。
将视线收了回来,凤九歌缓缓地阖上了眼帘,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可以了结了。
果然不出凤九歌所料,就在下一个瞬息,梨子直接扑到了墨子祁的脚边,抱着他的袍角,不停地哭诉道:“王爷,都是奴婢的错,因为李夫人苛待了奴婢,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怀恨在心,这才冤枉了李夫人,以泄私愤。”
“你说什么,本夫人什么时刻苛待你了?”猛然听到梨子不仅将所有的事都承担了下来,并且还出言污蔑自己,李娇容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跳了出来,指着梨子的鼻子,大声地斥责道。
然而梨子却是置若罔闻,只顾抱着墨子祁的袍角,不停地哭诉着自己的罪责。凤九歌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想来此时无论李娇容再说些什么,那也是无济于事了。
“躲开,贱婢!”梨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顿时便惹了墨子祁的厌烦,只见他抬起了脚,直接无情地踹在了梨子的肩窝上。
“王爷,这个贱婢一定是受人唆使的,这才想暗害妾身,想来不用刑,她是一定不会招供的。”李娇容充满怒意的目光自苏湘媛的身上悄然划过之后,来到了墨子祁的跟前,她迫不及待地说道。
“妹妹说得真是好生的轻巧,重刑之下必多冤狱,这梨子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但她也有极为疼爱自己的奶奶,这要是被她奶奶知道了,指不定要多心疼呢!”
苏湘媛只是淡淡地扫了李娇容一眼之后,视线就停留在了梨子的身上,只不过那饶有深意的眸光,却时不时地透露出幽幽寒芒。
“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一死以示赎罪!”苏湘媛一直拿她奶奶作为威胁,梨子没有任何的办法,她走投无路,只有一死以保奶奶万全。
话音未落,梨子在所有人都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猛然爬起身来,然后像发疯一般地朝旁边的柱子撞了过去。
顿时,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一道殷红的血渍在空中泼洒了开来。紧接着,梨子软绵绵的身子顺着柱子滑落了下来,咽气后的她,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突生的变故,叫所有人都有片刻的愣怔,凤九歌抬起了头,略带怜悯地望了梨子的尸首一眼,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可怜人罢了,一个心存孝道的人,总归坏不到哪里去。
墨子祁眉角略沉,暂时无言,李娇容使劲儿吞咽了口吐沫,脸上带着些许的惊吓。只有苏湘媛一人,她微敛的眸光之中,暗暗闪烁着得逞之后的惬意。
良久之后,墨子祁这才幽幽地开了口:“真是晦气,来人呀,将尸体拖出去,再派人好生地打扫一下这里。”
话落之后,噼里啪啦接连走进来了好几个下人,一顿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是擦干了柱子上与地上的血渍。只是那浅浅的血腥味儿却一直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让九歌姑娘受惊了,这间屋子沾了晦气,本王叫下人重新打扫出来一间上房来,供九歌姑娘休息可好?”墨子祁抬起了头,望向了凤九歌,而后他缓缓地说道。
当他看向凤九歌的时候,只见她脸色平静,好似根本就没有受到刚才之事的半分影响,更遑论是受到什么惊吓了。
见状,墨子祁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对于她,又忍不住滋生出几分好奇之心来。
“王爷客气了,九歌承蒙王爷照顾,暂时提供一隅安身之所,供九歌安心养伤,九歌已是感激不尽,又岂敢有诸多的要求呢!”凤九歌挑起了眼帘,语气梳理却又平静的说道。
甚至连凤九歌都没有预料到,再次与仇人重逢,她的语气竟可以平静至此,只是那心中的恨,却不曾减少半分。
“也罢,那就随你吧!”见状,墨子祁也不多加勉强,只是轻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凤九歌不动声色地抬起了头,饱含深意的眸光缓缓地在李娇容的身上流转而过。
按照先前的约定,自己帮助她暗中摆了苏湘媛一道,并破坏了苏湘媛一石二鸟之计。那么现在也该是李娇容为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