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怎么突然就这么好心,突然要一路帮人帮到底了?”乜了一眼坐在驾驶室上开车的粟歌,林清寒用胳膊肘重重地撞了一下“装死”的人。
王道吃痛,瞬间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林清寒一眼,目光在粟歌身上一晃而过,嘴角撇了撇,眼里露出一丝歉意。
本来就知道粟歌在这样的夜里心情肯定十烦躁,还劳烦他来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今天夜里看到那两个女人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过去,隐隐约约总觉得似乎会有什么牵绊。
王道对于自己的眼光向来有把握,对于第六感的直觉更是信赖,只是这些事情不能够随便和别人说而已。
免得人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用第六感的某种生物。
“那个喝醉酒的女人和我同病相怜咯。”王道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道。
林清寒挑了挑眉头,“你认识她?”
“不认识。”干脆利落的回答。
林清寒一愣,继而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认识?不认识你还帮,还说得这么振振有词?”
目光转向粟歌,“粟大总裁,这个二货我不帮他说话了,你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吧,开快些,我要赶回家睡觉。”
车内的空间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粟歌一个人坐在前排,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不时有些雨丝飞在车玻璃上,又被雨刷瞬间刮去,了无痕迹。
王道一听这话,瞬间乐了,“感情你林清寒还会帮我说话是吧?真没有落井下石?”
林清寒幽幽地一咧嘴,露出白花花的牙齿,“想要知道我是不是想落井下石,你先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我相中的人跟人跑了。”挠了挠亚麻色的头发,王道声音突然沉了三分。
林清寒一愣,把玩着打火机的手顿时停了一下,开车的粟歌眸子里也瞬间闪过一丝深邃。
“刚刚在酒吧看到了,就吵了几句,现在想想,呵……真他妈的不是滋味。”王道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嘴唇动了动,林清寒愣是说不出什么真正嘲讽的话来了,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伸手拐过王道的脖子,“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容易嘛,你放心,哥们给你物色合适的,实在不行……咱们粟大总裁可否献身一下?”
说道最后,林清寒目光眯了起来,落在前排粟歌的身上。
王道一听,身子顿时哆嗦一下,推开林清寒的手,“滚!我还不想被广大女性同胞追杀,你别祸害我!”
看到王道恢复了一点儿,林清寒微微放心了一些,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总比刚刚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要好。
“所以啊我说今晚老子做了一次活雷锋是看到那姑娘比老子还惨,一对比起来,我这还没有到手呢,人家那是分手的状态。”哼了两声,王道总算是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缘由给解释了出来。
林清寒眉头一挑,有些不相信,不就是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和一个清醒得不像话的女人嘛?怎么就成了失恋的被害者了?
王道一看到林清寒这种眼神,眸子立马沉了下来,“你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这一下倒是林清寒错愕了,他忘了王道这厮是干啥来着的,当下摸了摸鼻子,“没,这不刚刚睡醒吗,信了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吗?”
王道哼哼了两声,“摸鼻子啊……这个现象一般来说是有撒谎的征兆。”
林清寒吓得,“噌”的一下就把手给收了回来,目光里带了几分别样的色彩,别开了头。
王道撇了撇嘴,目光在林清寒胸口看了一眼,又往下看了一眼,淡淡道,“而且如果我刚刚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那姑娘靠在你身上,你这个禽兽是有感觉的吧。”
林清寒心里一惊,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脸色却是难看了三分,倒是不是什么因为被好友戳穿的尴尬。
而是……
想他林清寒也算是混迹于各种女人堆里的人,什么样的人精没有看过,怎么偏偏就一个喝醉了酒的女人动了两下自己又有些不对劲了呢?他又不是什么像粟歌那样清心寡欲这么久的人。
当下抬起头去看粟歌,眼珠子一转,“你车里那把伞……”
“楚安安留下的。”粟歌头也不回,顺口接下。
一听到这个名字,王道和林清寒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下去。
原本他想问的其实是他那把伞就这样送人了?可是想想,人家粟大总裁也不差这么一把伞不是?
“到了。”车突然停下,粟歌幽幽地转过头,目光落在林清寒的身上。
林清寒愣了一下,抬起头一瞧,哎呦这可不是自己家门口吗?当下打了两个哈欠,“得嘞,粟大总裁亲自当司机的感觉真不错,我就真走了,没事儿就别找我了,有事更别找我,这种天啊……最适合睡觉了。”
“林清寒!”王道一惊,当即喝了一句,脸色沉了沉,目光在粟歌身上一晃而过。
林清寒不明就里,眨了眨眼睛,“怎么了这是?”
“快回去吧,外面雨要下大了。”粟歌面色平静地看了一眼两个互相望着的人,声音低沉而清淡。
如同夜里肖邦的协奏曲。
等到林清寒下了车后,粟歌目光深了深,“送你回去还是?”
“去你那儿吧。”挠了挠头发,王道的声音有些颓然。
虽然他现在对于粟歌的病没有法子,但是有个人过去陪他也是好的。
刚刚林清寒那个二货不知道粟歌的这些情况说了那句话怪不得他,倒是他自己有些激动得过分了。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王道觉得粟歌如今的状况都快成为自己的心病了……
没有回答,粟歌的车却是直接掉了一个头,朝着往半郊区的路上驶去。
王道胳膊支在车窗上,目光幽幽地望着外面,时不时雨丝打在玻璃上,被他用手指将那水雾给划开了花。
“没事吧?”低沉性感的声音突然在车里响起,王道手指一抖,那花儿瞬间扯出一个大口子。
收回手,王道看着那残缺的花嘴角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苦笑,却还是摇了摇头,拨了拨亚麻色的头发,“能够有什么事情啊,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那人心里有别的心思,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
想到这件事情,王道就觉得有些讽刺,什么时候他居然也会怀疑自己的专业水平了?
粟歌算一个,那让他看走眼的混蛋也算一个。
“有的时候,感性一旦超越理性,什么东西都不堪一击。”粟歌手指动了动,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来。
王道身子一怔,没有说话,他知道粟歌的意思。
“同样,如果理性超越了感性,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微不足道。”粟歌继续道。
王道听了,终于嘿嘿一笑,“得了,你这不就是告诉我人不能够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嘛。”
粟歌眸子眯了眯,车子瞬间转了一个弯。
车里再度变得安静起来,王道百无聊赖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这才发觉原来是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怪不得粟歌今晚说什么都要拖着林清寒过来找自己。这么一想,王道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原本是自己的患者,怎么还轮到粟歌来照顾自己了?
“喝酒吗?”将灯打开,粟歌将钥匙放在茶几上,直接朝屋里走去,“要喝的话,自己拿。”
王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粟歌这莫名“性冷淡”装饰风格每次都觉得莫名的压抑。
不一会儿,粟歌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手里带了一条毛巾,王道径直接过,擦了擦头发,看着那坐在沙发上的人,目光里晃过一丝无可奈何。
“昨天白天睡了吗?”坐到粟歌的对面,王道将毛巾叠好放在一旁,作似漫不经心道。
如果粟歌昨天白天睡了还算好一点,如果白天都没有睡,那么这情况又更糟糕了。
“睡了。”粟歌点了点头,眸子微眯,靠在沙发上,下巴轻轻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中午睡了一个小时。”
原本听到粟歌说睡了,王道心里莫名的雀跃了一下,可是听到那一个小时后,脸色又瞬间沉默了下来。
23个小时不眠不休,只有一个小时的睡觉时间,他还不知道这一个小时里,粟歌是进行的深度睡眠还是浅眠……
这还是周末休息时间,如果是在工作时间,王道心里根本不敢想。
“我看了天气预报,说是这场雨明天可能会停。”粟歌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些,声音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王道嘴角动了动,心里烦躁的情绪哪里能够因为粟歌这一句话就平静得下来?
不说这天气预报准不准,好得了一时,过了这阵子呢?又该怎么办?
“粟歌,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要找别的方法嘛?”王道呼了一口气,打定主意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和粟歌将这件事情确定了。
点了点头,粟歌声音平静,“嗯。”
“那你知道有一个职业叫做心理陪睡师吗?”王道看着粟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似乎想要把这几个字深深刻进粟歌的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