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我们妖界岱国一直盛享太平，怎知道，妖王一死，我们竟落得如此下场，您不知，那牺牲掉的十万兵士，都是从这么一家家的招过去的啊，也就是说，岱国百姓不是死了丈夫就是少了儿子啊。如果您再有意离去，那我们怕是要亡国易主了啊。”民众们悲戚诉说着血泪史。

“我们知道您打算离去是舍不得人间的相识，所以我们同意接受她，不管她是人是妖，我们都愿意奉她为一国之母。”

“这……”顾寒语一时为难，不知作何回答。

“不如，您先在妖界多留几天，再做考虑？”

回到宫殿之中的顾寒语很是愁恼，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安排，只是不停踱步于中庭。

如果他将苏茗苒带回妖界，她就得和人间断了一切联系，这样的牺牲，对她而言公平吗？

日落之时，他看着天空中粉红色的晚霞，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那时在人界，晚霞也是如此一般的鲜艳。

苏茗苒拉着他的手，欢欣雀跃地说：“顾寒语以后不管去哪，我都会陪你一起去，你一定不能丢下我。你看就像那一轮明月，如果我们身隔两地，都只能看到那一轮明月，我们便都到飞月亮上见面好了。”

“你在说什么奇怪话。”

“反正我不要和你分开，啊啊啊！”苏茗苒抱住顾寒语一通乱喊。

“真是傻丫头。”摸摸她的头，顾寒语无奈，但总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如先寄封信问问她的想法，嗯，一字一字提笔写下，他心中不安，但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早，三朝大臣缅戴听说了昨天百姓请愿的事情，过来试探一下顾寒语的意思，顾寒语正在览阅请愿书，见他来，恭敬地拱了拱手。

“往后可不必这样，我才须向您行礼。”他也拱手示意，不过，腰更弯些。

“据我所知，妖界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请坐。”

“这次我来，是想向您传递一下众臣达成一致的意见。”

“不知，请讲。”顾寒语郑重起来，觉得一定不是小事。

“你可知妖界有有一卦师，名为年汀，他是御用卦师，卜卦极准，但平时深居简出，很少与人打交道。与前妖神相约，每年只卜卦两次。昨天，他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您要赶紧在继任妖神时，立一位妖后，方可保天下太平。”

立妖后？竟这么着急，他心头一惊，顿时六神无主。

见顾寒语迟疑，他又说：“我听说您在人界有要好的伴侣，可恕臣直言，您还是早日忘却的好，毕竟这人妖有别的，不可能……”

缅戴见他脸色越发暗沉，赶紧告退。也没敢提什么众臣提议立泉清仙子为妖后的事。

顾寒语摔了茶杯，“什么人妖有别，若是真的人妖有别，何尝会有我的存在！”

顾寒语一直在长廊上徘徊，吩咐了收到回信就回来，今日最迟这个时辰也该到了。

怎会还没到？莫不是苏茗苒闹小性子赌气了吧。

看见有侍卫急急忙忙地赶上来，他等不及直接下楼梯去接应。

他一把夺过侍卫手里的信封，却发现只有自己寄出去的那封信，并没有回信。

“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的时候，发现苏家是空的，问了邻居，都说他们一家是凭空消失的，也没听说是有行程还是搬家之类的。”

“凭空消失，怎么会凭空消失呢？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顾寒语快疯了，心急如焚。

“你带100士兵，给我去人界找，快！”

见顾寒语如此生气，他赶紧答：“是是是！”

他现在不能离开妖界，这真是令人心焦。

苏茗苒，你一定要没事啊。我会等你出现，不会娶任何别的女子。

议会之上。

“听说您用了100兵力去寻那人间的女子？”

“怎么，既然你们说这天下是我的，还不容我动用些兵力了？”

“可您若是用于妖界，我们无话可说，怎么能用于人界呢？”

“你不是要立妖后吗？我花点兵力找妖后，也没什么关系吧。”顾寒语眉目锋利，语气冷酷。

大臣跪下来，“您怎么能立人类为后呢？请您三思啊三思！”

“那我就今生不立后，你们看着办吧！”顾寒语愤而甩袖离去。

“等等，后天就是继任大典，到那时您一定要立泉清仙子为后，这是您不可退却的责任啊！”

“为什么是她？”顾寒语怒目而视。

“前些天，我们找了年汀算了第二卦，他说这妖后非立泉清仙子不可，不然……”

“如何？”

“会再次有灭国之险。”

见顾寒语离去，众臣商议着搬出那位最后王牌。

这天，顾寒语正思念着苏茗苒，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以为是侍卫来报苏茗苒的消息，兴冲冲地开了门。

却是故人。

“海尚老师？”

“如今我老了许多，还怕你认不出来了。”

“怎么会。”

他们一同走在街市上，周围的人总是投来友好的目光，不时有人往顾寒语的手上递东西，都是些花花果果什么的，顾寒语不会拒绝别人，一一接在手上，直到有个贴心的老婆婆给了他篮子才算轻松起来。

“老师到底要领我去哪？”

“去拜访一位对你而言素昧平生的人。”

“既然素昧平生，又何来拜访一说。”顾寒语不解，问道。

“素昧平生，但不代表无情无义。”

顾寒语不知道老师到底想卖什么关子。

“看到那边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吗？”海尚指着一旁的水井旁的老人，“她的年纪这么大了，却还是要浣洗衣物，你看她的手，上面都是老茧。”

这时一个中年女子走到她旁边。

“可她的女儿很孝顺，知道帮忙分担。”

“那不是她的女儿，是媳妇，她只有一个儿子，可惜已经死了。”

“真是不幸，怎么死的？”

“你忘了这兵力都是从这一家家的招过去的吗？”

“是这样啊。”他不免有些伤感。

这时老婆婆和媳妇都看见了顾寒语，媳妇搀着老婆婆颠颠簸簸地着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