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可以问问题,我反而不知道问什么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迅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发现疑问太多,根本理不清头绪。我正想着,林皓先开口了。
“那什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想了一下,才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们,这地方不简单,其他的,现在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我们听了差点没集体翻白眼,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说了跟没说一样。但是人家刚救了我们,基本的礼貌肯定还是要有的。于是我又继续问道:“那……那些僵尸……”
但我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就抢答道:“那些不是僵尸,是活尸。”
活尸?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就朝林皓和陈雷望了望,他俩也稍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见我们半晌没说话,黑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对我们说道:“没问题的话就走吧,天快黑了。”
我赶紧就问他:“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救我们?”
他停住了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回头望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道:“你,是姓白的小子吧?”
我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连连点头答是。见我点头,他也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姓林那小子呢?死了没?”
“没死没死,他就是!”陈雷忙指着林皓说。
林皓这才反应过来黑衣人口中“姓林的小子”是在说自己,忙陪笑道:“啊,对,我是姓林。”
黑衣人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边走边说:“有些事情,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走吧。”
我们几人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这人怎么会认识我和林皓呢,我想了好一会,完全不记得认识或见过这样一号人。我问了林皓,不出所料他也一样的感到莫名。但是现在不是研究这些问题的时候,老所长已经昏迷了一天,再耽搁恐怕这一关他就很难熬过去了。
当下,我们就架起老所长,跟在黑衣人身后往山外走去。
在甬道里的时候不觉得,但是出来后我们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已经是离那隧道好几公里外的另一座山脚下了。那甬道其实一直都是往下走的,只是在里面弯拐很多而且坡度其实并不大,所以我们都没察觉出来。在山里艰难地蹒跚着走了好一会,我们才想起来查看了一下手机,只有陈雷的手机还有电,而且终于有了信号,于是我们赶紧给郑誉文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说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我们先到某地等让他叫人来接我们。这二十四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匪夷所思,电话里是肯定没法说清楚的。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公路边上,而在那路边,正停着三辆警车。车旁边站着几个警察,远远的见我们走过来,都赶紧跑过来帮忙。这几人我们认识,都是一中队的人。但奇怪的是,居然没人理那黑衣人。而他也径直走向第一辆车,轻车熟路地坐上了副驾驶。
我心底生出了一个疑问。难道他是公安系统的人?
当时容不得我多想,几个人把老所长接过去后,我们三人也坐上一辆车的后座,直奔县医院。
车子发动后,副驾驶一个年轻小警察给我们递了几瓶水,抱歉地说:“白队长,不好意思,车上只有水了,一会路上遇到商店再给你们弄点吃的先垫垫。”
我们忙接过水来道谢,顺便说了几句客套话。寒暄了几句后,我就问他:“哎,兄弟,前面车上那个黑衣人,什么来头啊?”
前面的两人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问这个问题,对望了一眼后,开车的那个小警察回答道:“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市里的李队长交代了,让我们别打听这事儿。我们也挺好奇。”
我们三人听了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问的时候已经料到可能会是这种答案了。而且从我们上车到现在,这两个小警察一个问题也没问我们,我是不信他们会不好奇我们经历了什么。很有可能,李胜也给他们打了招呼,不让他们问我们问题。
一天一夜没合眼,又经历了那么多诡异莫名的事儿,随着车子的颠簸抖动,我眼皮也开始打起架来,车开出去没多远,就迷迷糊糊地靠在后座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子还在行驶中。从镇上到县城,只有不到四个小时的路程,我有些感叹,我居然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反观旁边的陈雷和林皓,都还睡得很香。
副驾驶的小警察见我醒了,递过来一个面包,咧嘴笑道:“白队,先吃点儿吧,肯定是被饿醒了。”
我说了声谢谢,接过了面包,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中途已经停过一次车了,我愣是不知道,看来真有可能是被饿醒的。可是撕开面包包装后,我突然就没了胃口。脑袋里刷刷得闪过几个画面,都是那些尸体溃烂的皮肤和满地的干尸骷髅。
我放下面包,喝了几口水,强压住那一阵恶心。
车子又开了十几分钟后,进到了县城里,外面也随之亮堂起来。当头的那辆车进城后就鸣起了警笛,所以我们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县医院。医院里早就等着一群护士和医生,先是把老所长从车上移动到病床上推着进了急诊科,然后才来人开始询问我们是否受伤云云。
这时我才想起我脖子上被活尸给咬到的伤口,急忙侧身用反光镜当镜子照着看了一下,没什么异常,只是一般的咬伤,并没有像电影小说里那样伤口变黑作脓什么的。
正当我暗自觉得侥幸的时候,那黑衣人出现在了我面前。递给我一小瓶东西,对我说:“别照了,已经跟你说过,那是活尸不是僵尸。以你的体质,这不算什么,回去用这个擦一下就行。”
被他撞破,我略微觉得有些尴尬,忙伸手接了过来,连连道谢。而他依旧面无表情,转身就朝医院大门走去。
检查一番后,除了老所长因为脑袋受到撞击而陷入了昏迷外,我们三人都没什么大问题,都只是一些小剐蹭产生的外伤。我脖子上的伤也被我说成是被石头磕破的,检查的医生虽然疑惑,但是伤并不严重,也没深究。简单包扎处理后,我就想回家,但却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来人叫刘希,是县局的一个同事。他告诉我们明天领导要见我们,让我们今晚直接在县局招待所休息。
我们也没多想,毕竟这么大的事儿,被问个话也很正常。于是我们在招待所里把饭吃了,然后都准备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脱衣服的时候,我衣兜里掉出来一个手机,捡起来一看,正是谢超那个。看到这手机,我又想起在那诡异石屋里的种种事情,心里不是滋味,鼻子一酸竟然差点挤出了一滴眼泪。一旁的林皓和陈雷见我拿着手机发呆,也明白我在想什么,就安慰道:“别想了,回头大伙给他多烧点纸钱吧!”
我这情绪来得太突然,被他们看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说:“这手机明天得上缴了,也不知道他们把谢超尸体弄出来没有。”
陈雷叹了口气说:“放心吧,我在电话里跟郑誉文说过了,他们会先去找他的。”陈雷也有些感伤,他和谢超是同一年参加工作的,也算是难兄难弟。
胡乱洗了洗身上的污垢后,我们三人早早的就上床睡去。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一点都不踏实,一直做噩梦,直到后半夜,才算是真正地睡着。
睡了三四个小时,一大早,我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起床开门后,发现敲门的是刘希。
“白队长,不好意思,这么早吵醒你了,给,这是给你们临时找的几件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刘希一脸歉意,递给我一袋衣服。
我接过衣服,微笑道:“多谢多谢,麻烦你了。”想必是因为要见领导,所以才给我们送了一身衣服吧,毕竟我们之前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烂不堪了。
“没事,你再休息下吧,一会领导过来我再来叫你们。”他说着就转身离开,朝楼下走去。
我转身回屋,把衣服丢在床上,也没了睡意。见陈雷和林皓还在呼呼大睡,就随手打开电视看起来。但抓起遥控胡乱换了几个台后,并没发现有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就丢下遥控去洗手间洗漱。
“昨日,xx县xx在建高速路xx段一隧道发生坍塌,该事故造成十二人死亡,其中一名为当地民警,据悉,当时该民警正在隧道里调查一起贵重材料失窃案……目前,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
我正在刷牙,忽然听到电视里一个女主持人的声音传来,忙一个箭步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盯着电视。
贵州电视台,早间新闻。
事故造成十二人死亡?陈二华和谢超确实是隧道坍塌丧生的!可是那些尸体……不是人为杀害的吗?而且,谢超怎么变成当地民警了?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