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吃醋?”霍筠彦反问。
“偶尔吃点醋还是有益身心健康的。”安琪煞有其事。
“好吧,我吃醋了。”霍筠彦投降。
“你啊……”安琪对他不走心的演技表示无语,不过仍是解释了一下,“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余筱青了,不过看样子他自己还没发现。”
“突然发现你好坏。”霍筠彦为墨夕楠默哀一秒钟。
“有些事情旁人点不破,得自己去揭开那真相才会相信。”安琪理直气壮地说。
“这话怎么听着深有感触的样子?”霍筠彦问。
“我这不是过来人心态嘛。”安琪这话说的颇有几分老气横秋的味道。
明明年纪比自己还小,霍筠彦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安琪突然想到今晚那些女人说的话,不乏暗示,她是故意装作听不懂,霍氏集团据她所知各种福利待遇在行业内都是首屈一指的,就是这样还是有人不满足,担忧被之前的事情影响到年底的分红,她本来想当做笑话来说,后来想想还是作罢,说了不正如了她们的意。
“你是不是有事想说?”霍筠彦看出来了。
“我只是有点困了。”安琪说道,还真的打了个呵欠。
“我们回去吧。”霍筠彦启动车子回家。
“嗯。”安琪假寐,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总感觉忽略了些什么,却是毫无头绪。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安琪约了霍筠彦一起吃午饭,和陈淑芳说了声,陈淑芳嘀咕了几句之后摆摆手就放她离开,她也不愿意老是对着安琪。
城市广场是霍氏集团的商业地产项目,地标式的,连着高档住宅和公寓,安琪和霍筠彦约好了在博莱西餐厅吃饭,然后逛逛商场当消遣。
安琪到达商场的时候时间尚早,便自己一个人先逛逛,所到之处皆是目光聚焦的中心,不过鲜有人上前打扰,即使有蠢蠢欲动的粉丝或者是好奇者也是不敢妄动,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还有保安在关注着安琪的情况。
倒是有一个人大胆上前向安琪打了声招呼,“你好,安琪小姐,还记得我吗?我们昨天晚上在霍氏的年会上见过的。”
“你好,记得,骆萝是吧?我想你还是叫我霍太太比较合适。”安琪礼貌性地回了句。
“霍太太好像有点拗口,要不我就叫你安琪好了,你一个人吗?怎么没见霍尔?”骆萝好奇地问。
“霍尔?”安琪不明所以,却也隐约猜到了一点。
“是啊,不过你可能不知道,那是筠彦留学时用的名字,我认识他时他就叫霍尔,习惯这东西很难改的。”骆萝娇笑。
“我理解的,改不了就不用改了,左右不过是一个代号,不过你见到筠彦还是称他一声霍先生比较好,我怕他早已忘记。说起来筠彦他有和我说过他留学时的事,好像提过一句,说是一时兴起起了个英文名字,却没有和我说清楚,想必也不是那么重要,我也没有多问。”安琪看了看时间,“对不起,我还有约,失陪。”
骆萝听了扎心啊,想不到这个安琪刀枪不入,也不是个善茬,面上却笑意盈盈,暗道看谁得意到最后。
“你认识她?”欧阳俊来到骆萝身旁,看着安琪的背影,好奇地问。
“这不是昨晚才见过吗?刚好遇上了就打个招呼。好了,我肚子饿得呱呱叫,快去吃饭吧。”骆萝挡住欧阳俊的视线,轻轻地晃着他的手臂,撒娇。
“我也饿,不过我比较想吃你。”欧阳俊捏了一把骆萝姣好的脸蛋。
“讨厌。”骆萝嗔怒。
两人嬉笑小闹了片刻才离开,大家对欧阳俊这样的行为也是见惯不怪了,安琪却在观光电梯里冷眼旁观了几秒。
谁料是冤家路窄,又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安琪和霍筠彦在西餐厅又遇上了两人,她的目光尚未来得及收回,只见骆萝拉着欧阳俊向他们走来。
“安琪,这么巧啊,我们又遇上了,真的是缘分啊,介不介意我们坐下。”骆萝一脸惊喜地问。
霍筠彦只当是安琪认识的,见骆萝已是不待他们回应便要坐下,又看在欧阳俊的份上便点了点头。
“表哥,表嫂。”欧阳俊有些恶趣味地喊了声,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安琪嫌弃地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望向霍筠彦,“筠彦,我现在才想起原来我是在婚礼上见过这位小姐,当时她啊,一身大红,令人印象深刻的很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好像是和齐雨汐齐小姐坐在一起的。不过我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和你是早就认识的,怪不得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可我怎么不记得宾客里有她的名字呢。”
“你是……抱歉,请问我们认识吗?”霍筠彦实在是想不起他的记忆里有这号人物,就算想起了也不敢认,老婆大人在虎视眈眈,顿时提醒十二分精神。
“不过是留学时见过几面,在美国的一家中餐馆里一起共事过,你贵人多往事,不记得了也不奇怪。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骆萝,很高兴认识你。”骆萝讪讪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霍筠彦脑海中闪过几幅模糊的画面,不过肯定的是他没有邀请她,许是齐雨汐搞的鬼。
不过人家已经坐下了,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霍筠彦特别殷勤地为安琪服务,切切牛排,递递纸巾什么的,安琪心安理得地享受着。
这样公然秀恩爱,欧阳俊自问中央空调型暖男也做不到这样的情深款款,就算骆萝眼巴巴地望着他也只是例行公事一样替她切好牛排,也许是这一刻,欧阳俊才朦胧地意识到这个骆萝他看似很感兴趣,到底还是逢场作戏罢了。
结束了这一顿有点尴尬的午餐,实在是话不投资半句多,而霍筠彦是少说少错,时间都慢了下来看戏一般。
“无事献殷勤……”安琪和霍筠彦手挽手地逛逛商场,忍不住取笑。
“天地良心,我这不是让你长长志气,灭了那些不怀好意的女人的威风吗?”霍筠彦很委屈地说。
安琪想想骆萝吃瘪的样子,再怎么不高兴也烟消云散了。
“那个欧阳俊怎么会来霍氏上班?”安琪好奇地问。
“这是姨母的意思,我妈妈她又是无条件支持的,只好让他来了。”霍筠彦说道,他也是无奈的很,欧阳俊有几分本事他还是大概了解的,只好将他安插在比较适合他的推广部,就是这样仍有人有意见,欧阳俊博爱出了名的,男同事的意见不用说了,女同事则是一半一半,他都头痛。
“怎么听着你也有意见,要不要我来做个坏人。”安琪只是随口说说。
不过听者有心,霍筠彦问,“安琪,你是不是很恨姨母?”
话音刚落,霍筠彦就后悔了,对这样鲁莽的问题感到自责。
安琪心不设防,一时间无言以对,她怎么可能不恨,但是……
但是……好像记忆有些断层,安琪脸色显得痛苦,别开脸,仰头止泪,不过是多此一举,她哭不出来。
霍筠彦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想要弥补,却又无能为力。
两人都没有了逛街的兴趣,显得心不在焉。
临分别时,霍筠彦对着安琪几乎是仓惶而逃的背影默默地说了“对不起”三个字,可惜她听不到。
安琪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原来他们之间并不是外人看上去那般亲密无间,他们之间隔着的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他们选择性忽略的隐藏着的问题突然就这样被摆到明面上来,毫无防备,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安琪心中的天平开始摇摆不定,到底是多么的盲目自信才会自以为是的骗过了自己,让她接受这段婚姻。
又或者是她也想象不到自己是多么的爱霍筠彦,在最好的年华里遇上,不想错过他,所以不顾一切地抓住,如飞蛾扑火。
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她一直害怕这样失去理智的自己,她害怕重蹈母亲那样的覆辙,人始终逃不过命运的无力感令她重新审视自己的决定。
安琪将车子开到河边,吹着冷风,直到天色昏暗,直到毛毛细雨飘飘洒洒,她才打了个哆嗦,揉了揉冻僵了的手,开车回家。
回到家迎来的是陈淑芳不甚友善的脸色,“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问过筠彦,他说你快回来了,没想到我等啊等的,就是没见着人。”
“对不起,妈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安琪拍了拍脸蛋,挤出一抹笑意。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你以为你还是单身吗?一天到晚到处闲逛,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陈淑芳也是一肚子火,劈头大骂,今天有客人来,说起安琪,本想见见,谁知道等来等去都没见到安琪回来,客人都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本该早就回来的安琪,你说她能不生气吗?
安琪下意识看看手机,摁来摁去都没有反应,“对不起,我都没发现手机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