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待了两天,陈阳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波一波来看我。无一例外都对陈阳的终身大事表示了关切,我一再保证会重视他们的意见这才皆大欢喜。
第三天陈妈早早的给我做好了饭,头天下午她去借了邻居二哥的衣服皮鞋。等我吃过饭就催我赶紧换上。邻居二哥的身材比陈阳小点,衣服穿上倒还没什么,裤子却短了一截。我照镜子一看跟高脚仙鹤似的,总之不能穿军装出去,陈阳的旧衣服穿起来更寒碜。只好凑合着穿上算了,据说那个女孩是邻村的,前些年在南方发展。人才长的在方圆团转算是比较出众的,所以在南方很吃得开。这些年没少了挣钱,现在岁数也不小了。打算不去南方了,想在家乡找个本分人好好过日子。
对于那个女孩陈家人除过嫌弃她爱打扮,常常把自己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而外倒也非常满意。尤其是陈妈说她见过那个女孩,人好看会来事配我肯定绰绰有余。要我一定好好把握,这八字没一撇呢我怎么把握?
临走时陈妈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保证好好表现才让二哥开着摩托送我进城。走到路上二哥一边开摩托一边和我瞎聊:“其实泡妞很简单,坚持不要脸就行!”
这话绝对是他从网上学来的,而且学了个半生不熟,他自己还单身呢!
“二哥照你的话说,你算半个泡妞专家了,怎么没给我找个嫂子呢?”我大声调侃他。
“我不行!”二哥叼着烟一边抽一边对我说。
“男人不说不行,女人不说随便哦!”
“我不是那事不行,我脸皮不行。说不上三句话自己先怂了,现在女孩都喜欢胆大脸厚敢霸王硬上弓的。前段日子不是有个女孩嘛,也是邻村的别人介绍相亲的。在城里吃也吃了,玩也玩了天黑了还不想回家。给他开个宾馆吧,她说一个人不敢睡。玩到十二点多了,和她没什么可聊的,我也实在是困的撑不住了骑上摩托开了几十里把她送回家。到她家里她爸缠着我喝酒,和她爸聊的倒挺投缘。聊到开心处我们拜了干兄弟,现在她见了我都叫叔了!”山东人喜欢拜把子是事实,可是把岳父拜成大哥却闻所未闻。
我笑得差点从车上掉下去:“二哥你这不是脸皮的问题,是脑子的问题!”
“谁说的,微信上摇了一个娘们。长的挺耐看,聊得也投缘。见面的时候聊了几句我就知道她不是我的菜,这家伙喉结比我的还大。胳膊上的汗毛比你还黑,在一起以后要是闹矛盾打起来。我还不得被她欺负死呀!”二哥人看起来挺老实的,说的可真逗。我们就这样一路上瞎吹胡侃很快就到了县城,给那个女孩打电话确定了位置。二哥找了个地方把车存下,说要去找小姐,我警告他嫖娼违法他支吾了几句就分开行动了。
和那个女孩约在咖啡厅见面,我到的时候她已经点好了两杯咖啡。我匆匆的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姑娘美倒是真美,就是粉抹的有点多。铲下来够烙一张饼的!
“小姐你好啊!”我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她撇撇嘴不屑的说:“叫谁小姐呢?”
“那就大姐,让你久等了!”
“人家才26,大姐大姐的,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她竟然生气了,我闹了个大没趣。
“坐吧,喝点咖啡!”她用勺子搅着碗里的咖啡慢条斯理的说道:“听说你是当兵的对吧?还是什么特种兵,我以为是***升旗的那种呢,谁知道竟然这么土里土气的。你们当兵不看长相么?”
她一句话把我问愣了,这叫什么话儿?陈阳长的虽然不算帅气可是并不丑,标准的山东汉子。就算她长得不错,也不能这么直白吧!
“你说的那叫仪仗兵,其实大多当兵的还是我这种的!”
“你看看,这就是为啥中国军队不如人家美国军队的原因了!人家美国军队为啥牛?个个出来都是帅哥呀!你再看看人家韩国军队,太阳的后裔里面哪个出来不是帅的掉渣!”我差点被她气乐了,合着这位对军队的理解是来自电影啊。谁家电影拍的不是虚假繁荣,尤其是高丽棒子的专门用脸忽悠无知的观众。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军队战斗力还和颜值有关?打仗又不是相亲,这万恶的看脸的社会呀!
交谈了几句我们就开始话不投机起来,她聊明星要不就是美妆我一个字都说不上。我说起军营和国际动态她直翻白眼,甚至她看到我一口喝干咖啡差点把眼珠子都惊掉在地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没人规定咖啡一定要一勺一勺的喝吧?
我看再聊下去也是没趣,提议公园呀,广场呀什么地方去转转,她没有提出异议。其实我只是找个脱身的理由而已。我们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嘛,她要的是流氓气质明星脸,跟二哥倒是很搭,可惜二哥长的寒碜点。我要的是踏踏实实过日子,不搞虚假繁荣的女孩而她做不到。
结账的时候我掏出卡,划拉了半天也没想起密码。那其实是陈阳的卡,我要是知道密码就真出鬼了。她白了我一眼鄙夷付了钱,临走时说了一句话差点让我翻脸,她说:“咖啡都请人喝不起,泡什么妞啊,就当我拥军了!”说完扬长而去,也不和我遛公园了,我对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几口唾沫。
给二哥打了个电话,他说他膨胀的荷尔蒙还没找到地方释放,要我等一会。百无聊赖我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了起来,溜达来溜达去溜达到一个叫做“鹊桥”的婚姻介绍所外面。透过玻璃门我看到里面只放着一张办公桌,墙上贴着不少资料有男有女的。
总之也没地方去,我决定进去坐坐。
办公桌后面坐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一边跟人视频聊天一边打毛线。看起来有四十岁上下的样子,见我走进来她对手机说:“有客人来了,下次聊哈!”
挂掉视频她热情的给我搬了个凳子,招呼我坐着然后晃动着两瓣大屁股去给我倒水。这屁股跟农村人用来挑粪的筐子大起来差不多,她伸直腰在上面放杯水都能稳稳的。我正盯着她的屁股发呆,她端着水转过身来我连忙把头扭向一边。
“来,喝点水!”她把茶水放在我面前,撑着桌子坐在办公桌后。看来她既是老板又是员工。在房子里我没看到第二个人,我匆忙的扫视了一下她墙上的资料,那些资料有的都泛黄了有的上面还有灰,看来年头不少了。
“你是想找对象还是情人?”中年妇女媚眼如丝,乌黑的眼影让她本来不大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渺小,不大的鼻子下面涂的血红的嘴却很大,我不知道上帝是在怎么样的状态下把这些部件攒在她那张普通脸盆都塞不下的大脸上的!这人怎么长的跟个玩笑似的,而且跟陌生人说话都能开玩笑。
“我要说我是来喝茶的,你会不会把我撵出去!”我也开玩笑道。
“你可以试试,以前确实有人顶着找对象的名义,跑来混老娘的茶喝,现在他在我们家田里给我收玉米呢!”
“喝你口茶就得给你当奴隶?咱们齐鲁大地民风彪悍我是知道的,可是你这也太强盗了点吧?”我知道她是开玩笑。
“种庄稼算什么,晚上他还得伺候我呢?帅哥想不想试试?”我听的菊花一紧,不知道晚上是怎么个伺候法,连忙正经八百的和她讲了择偶条件。交了十块钱填了一份资料,这才逃出魔掌。我想如果我真说是来喝茶的,她有可能真敢强迫我给她收玉米。虽然我是特种兵,但是面对一个两百公斤的中年妇女,还是没有把握必胜。临出门的时候,她才告诉我那个骗茶喝的人现在有个专用称呼——老公!我才恍然大悟,这十块钱花的可太冤了。
出门才走了不远电话铃响了起来,二哥沮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阳,来掏我吧,我被抓了!”
“啥,谁把你抓了!”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西城派出所,别问了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打了个车匆匆赶到派出所,问了一下二哥在审讯室里。来到审讯室隔着铁窗我仿佛见到鬼了一样,和二哥一起蹲在墙角的竟然是跟我相亲的那个女的。听警察说家属来了,他们同时抬起头来看我。
那女的一声惊呼:“怎么是你!”
我更搞不清怎么个状况了,就问和我一起来的警察。那位老实不客气的回答:“嫖娼,被抓了个现行!”那女的臊的满脸通红,把脑袋差点埋进裤裆里。
我问了一下卖淫嫖娼男的罚款三千,女的两千写个保证就可以走人了。我去财务室要求刷卡,试了一下陈阳的生日竟然蒙对了。领着两个人出了派出所,那女的落荒而逃。我故意大声喊:“我一个穷当兵的,你是不是把罚款钱给我呀!”
这一喊那女的跑的更快了,谁叫她在咖啡厅口无遮拦的!
“真她妈倒霉,我们刚把裤子脱了警察就把门踹开了!”二哥边走边懊恼的说。
“二哥,赶紧找个嫂子吧,你这也不是长法!”我无语又无奈,遇到这种事我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