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别墅区街道,偶尔一两台价值不菲的私家车从身边经过,周围满是严肃的暗色调建筑,各种名贵的植物被一堵堵高墙束缚在院内。
方靖涵一步步慢行在路上,心里的纠结丝毫没有减轻。
宫泽瑞带着顾星染离开后,万幸的是婆婆没有再为难自己,许是在外人面前戏演的太累,直接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偌大的房子除了受婆婆指示视自己为无物的佣人来回行走以外,没有任何声响。
眼前不停闪过宫泽瑞和顾星染牵着的手,间隔着当年宫泽瑞还是自己男朋友时的温柔,过往的回忆像是毒药,一刻都不放过自己的侵袭着。
心里越来越压抑,反正婆婆也没空注意自己,索性溜出来透透风。
呆在那个家中真的好委屈……
“去找哪个野男人,要不要我送你?”
方靖涵正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宫泽瑞的黑色轿车准确无误的横在她面前,挺拔的身影利落的开门下车,一只手撑着车顶,半倚在车上,讽刺的朝她开口。
“不用了。”方靖涵微微抬眼,看着现在自己几乎快要看成习惯的他冷漠的表情,心里的委屈都在开口的一瞬间化成云烟。
不想解释这些没用的话,反正他只是想羞辱自己罢了。
“我准备和顾星染交往了。”看着方靖涵这平静的样子,宫泽瑞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直有一口气顺不上来,说不出的难受。
“……”
方靖涵猛地抬头看他,那双几日来都毫无精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满满的都是吃惊。
交往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明明是认识的字眼,却好像是听不懂一样?
是因为心里在拒绝理解吗?
看着宫泽瑞深邃的看不透的眼睛,一丝莫名的苦涩从心底慢慢升上来,好像带着所有的血液,一下子冲向大脑,一种一记响亮的雷声在耳边响起一样晕眩感。
“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么?”
看着方靖涵怅然若失的表情,宫泽瑞竟然莫名感觉心情好像好了许多。
“我……”方靖涵身体微微前倾,张开嘴刚想要问些什么,却哽在喉咙发不出一个有意义的音阶。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一定是宫泽瑞为了折磨自己才说出的话。
也许是理智清楚的相信着,也许只是自欺欺人的这样期望着。
总之,此刻的方靖涵就是这样想的。
“是么,那祝福你。”方靖涵努力动了动嘴角,虽然心里明确的相信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面对着这样的词语,却还是无法做到一个笑容。
“祝福?”
宫泽瑞的眼神更深了一些,刚有些缓和的心情一瞬间再次乌云密布。
这么轻松平淡的就能说出这句话?
发现了这件事的宫泽瑞莫名感觉很难受,紧紧抿着嘴唇看着垂眼看着地面的人,放在裤袋里的那只手无声的用力握紧,心里像是着火了一样,烧的那可怜的只剩下一点点的血液正在沸腾,越来越烫,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
“上车!”宫泽瑞两步跨到她面前,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手就往车里塞。
“你要带我去哪?”方靖涵用力挣扎,却拗不过他蛮横的力气。
宫泽瑞不再回答,把她塞进车里后迅速关门,自己窜上驾驶位,猛地掉头往公司驶去。
已经下班的公司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特别是宫泽瑞所在的管理楼层,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还在努力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偶尔走动。
死死的拽着方靖涵的手腕,丝毫不顾她的挣扎和尖叫,一路把她拖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开门用力把她推进去。
穿着高跟鞋的方靖涵猝不及防,惯性往前一扑,直接摔在地上,脚踝传来剧烈的疼痛,一时间让人忍不住疼痛。
“你到底要干嘛!”方靖涵这才抬起头,看着已经走进来关起门反手锁上的人,心里的忐忑迅速蔓延到全身。
“不是祝福么?那陪我喝杯酒。”宫泽瑞走过来,弯腰双手插在她腋下,稍稍用力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扶起来,轻松的架着她带到沙发的位置。
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像是探究的上下打量着她,最后把视线锁定在她皱着眉头一直捂着的脚腕上。
“宫泽瑞,你到底要怎么样!”方靖涵从披散的长发中间抬头,被他刚才用力一摔,脚踝应该是扭到了,不仅仅是疼,甚至现在有些肿起来了。
他说交往,自己也给了祝福了,还不够吗?
“你的。”看她还有力气冲自己大呼小叫,应该是没什么事。
宫泽瑞从边上的小型藏酒室随便拿了瓶红酒出来,倒了两杯递给她。
“神经病!”方靖涵不去理会他递来的杯子,低头一直抚着自己受伤的脚踝,这会疼的厉害,想必明天很难正常走路了。
“怎么?你不是要祝福我么?”宫泽瑞扯着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仰头干掉自己杯中的酒,身体慢慢靠近过去。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但是看着她居然那么平静的说出祝福自己的话,心里就莫名的难受。
无论是带着顾星染离开,还是故意说出交往那句话的时候,心里以为这个至少曾经是属于自己的女人会有哪怕一丝丝的难过和痛苦,会抬起受伤的眼睛问自己一句为什么。
可是没有,她居然就那样平静的回答自己。
祝福你。
祝福?转眼五年过去了,当年的事只字不提,现在自己说要和别人交往了,居然就一句祝福?
人说最毒妇人心,现在看来,方靖涵你果然……
“你走开!”
方靖涵抬起手来推在他胸口,用力的抵抗他慢慢欺过来的身体,往远离他的方向躲。
“走开?我为什么?”见她这么排斥自己,宫泽瑞不由得心里更是疼痛,干脆站起身来,把她小小的身体完全罩在自己的影子下。
宫泽瑞突然的行动让她心里一惊,接着就是油然而生出的一种排斥。
不是排斥他的靠近,而是排斥居然不讨厌他靠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