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丰收起身把谷雨又往后拉了拉,说道:“你离河边远点儿,还有,现在河水还凉着,不许你玩水,还不快把鞋袜穿上!”
谷雨从善如流,利落地穿好鞋子等在了河边。
决定太过仓促,也没拿个木桶什么的,谷丰收只好用手在河边挖了沙坑,里面围了一汪水,然后把谷雨篮子里的野菜倒了出来,脱了鞋袜卷起了裤腿,拎着篮子下了河。
谷雨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鱼,即便是前世池塘里的鱼都没这么傻的,就差直接往篮子里撞了。谷丰收丝毫没费力气,不多时便抓了五六条。
河里的鱼那么多,可没有必要一次抓完了,谷雨喊了谷丰收上岸,问道:“三哥,咱们这里有什么是辣的、酸的、甜的,吃了无害的,不拘是叶子还是种子。那些东西都可以去鱼腥的。”
谷丰收想了想说道:“花椒是没有啦,兴许在林子里还能摘些野花椒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别的也就是一些野果,酸的能倒牙,没人敢吃。你要是想要,正好我要去林子里给大哥找硬木,等会儿帮你看看。”
“那就再好不过了!”花椒芽在现代可是不可多得的野菜,怎么不能吃?谷雨把水洼里的鱼捡到了篮子里,用野菜盖了挡住阳光,说道:“三哥,那我先家去把鱼杀了,今天晚上给你们烤鱼吃。”
“好!不着急,你慢点走。”
“我知道了!”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谷雨拎着篮子走的飞快。
这具身体里藏着的是三十多岁的灵魂,又曾经经历过那么波折的婚姻,而且,曾倩也的确是那种爽利稳重的性子,可是还不到一天,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几岁那青葱岁月。原来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被谷家人的温情和爱护填满了。
谷雨脚步轻快,神情愉悦,因为疾走出了一层薄汗,脸蛋红晕晕的,更是让这张小脸添了几分俏丽,就像是跳跃在田间的精灵一般,给这萧索灰沉的天地增加了一抹亮色。
劳作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少,都不由起身看过来。
谷雨还搞不明白这些人该怎么称呼,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对着望过来的人善意一笑,俏生生的一朵花,劳累的心连着身体都不由一松。
李三媳妇见自家男人不错眼珠的盯着谷雨,狠狠地出手拧了男人一下,醋气酸天:“看什么看,看也不是你的。”对着谷雨的背影呸了一句,“小蹄子,怪不得表姐说这小蹄子勾引人,就连王婆子家的傻儿子都不放过。哼!再妖乔也没人要。”
“闭嘴!”李三儿不满意的瞪了女人一眼,“小雨这丫头什么品行村子里不知道?也就是你们这群老娘们小肚鸡肠见不得人家好。路婆子那是犯浑,王婆子那泼妇的话你也敢信?以后要是让我听到你和她们凑一块儿再胡说,我就打断你的腿。还不快干活!”
李三媳妇见男人真的生气了,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摔摔打打的继续干活。
李三媳妇是路婆子的表妹,和路婆子好的穿一条裤子,谷雨“名声显赫”到了十里八村,还真的没少了这个女人的功劳。
谷雨的走的有些着急,刚转过一道街角,突然从一旁窜出一个人来,二人差点儿撞上。
她急急的后腿了两步,站定,对面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她印象深刻,就是原主那个竹马路大年。
路大年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着农家孩子的黝黑,虽然也不胖,却也很壮实,貌似能有一米七五。
“你干嘛?”谷雨看着路大年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犯恶心,把篮子抱到了胸前,看了一眼篮子里的鱼,嗯,三四斤重,可以当凶器!心思转了转,脑子里已经筹划了不下三种对敌方案。
显然谷雨这防备的表情刺激了路大年,路大年一脸的受伤,满含深情的喊了一句:“小雨,我终于等到你了!”
谷雨愣是在大太阳低下打了一个冷颤。这男人说话的语气也太……幽怨了!
呵呵,这是要干什么,捡着老实人可劲儿欺负是怎么着?
她可没空在这儿跟他叙旧,瞪了他一眼,侧身就要从一旁绕过去。没想到渣男锲而不舍,竟然一伸手臂,把个不宽的小路堵了个严实。
“让开,我要回家。”谷雨冷着脸低声喊了一句。奈何原主的声线就属于娇柔型的,这一句话实在是没什么震慑力,反倒像是委屈闹别扭似的。
大概路大年也是这么理解的,不但没让开,反倒前进了一步,满脸愧疚懊悔:“小雨,对不起,那都是我娘逼我的,我不愿意娶翠花,可是,可是……我又不能不孝。你要体谅我,我心里是有你的呀!”
谷雨几乎要仰天长笑了。时代在进步,渣男的理由却丝毫没有进步,随着男性荷尔蒙的泛滥反倒是停滞不前了。类似的这话,她前世听别人转述过,也亲耳听到过,如今,除了无聊,还有就是替原主悲哀,实在是没什么波澜。
“滚开,我要回家了。”简直是浪费她的感情。篮子里的鱼都要干死了,她还想回家先养两条,先实验实验呢,这下好了,无论好吃不好吃都要收拾出来了。
“你娶不娶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赶快让开,好狗不挡道!”
“小、小雨,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路大年伸手便抓住了谷雨的手臂,自以为是的说道,“小雨,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你肯定是太伤心了才寻了短见。你放心,我娘说给我在镇上找了一份工作,到时候我攒了银钱替你交税,然后我就把你接到镇上去,咱们再也不分开。”
靠,这男人脑袋进屎了?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让她无名无份的跟着他?他家有皇位呀?
谷雨挣扎了两下,没挣开,阴沉着脸问道:“你放手!”
“不放手,小雨,我可想你了!走,咱们先离开这儿。”路大年防备地看了看街道,拉着谷雨的手臂就走,显然是顾忌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