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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仙缥缈 第二十一章 人鬼之战

却说二人辞别摇光子,正要出院门。忽地闻天上一声鹰唳,一头大白雕振翅飞来。随即两声呼啸,显然是有人御剑到了门外。便闻一个声音道:“凌师哥,多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罢。”

杨雁翎闻得身上一震,手中也不自觉簌簌地发抖。那声音虽已许久未曾听过,但在他耳中竟如从前般熟悉。

又闻另一个声音道:“灵灵师妹,我与你再过半月便成亲了,你怎么还是如此羞臊,不让我送你到房里。”玉灵灵满面通红,辩道:“……不是,只是今日你我下山办事,我不想你太过劳累。”又觉得自己借口太过牵强,只得羞红了脸推着凌逸远背后,道:“你便先回去罢。”凌逸远嘿嘿一笑,道:“好,好。反正你迟早便是我的人了,我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说罢要离去。玉灵灵才放下心。却凌逸远原是假装,一个转身,忽地抢进门中来,哈哈大笑道:“送佛送到西,我已经送你到这儿了,怎肯半途而废?”玉灵灵拦之不及,早见他“吱呀”一声推开院门。

他正笑着抢入院中,忽见面前二人,不由得一愣。玉灵灵也赶将进来,叫道:“凌师哥,你欺负人!”只是下一刻,也与凌逸远一般呆住了,口中轻轻颤声道:“杨大哥……”

杨雁翎见得身上剧震,慌牵了勾玉小手迈步出门。便堪堪错过他二人,忽闻凌逸远厉声叫道:“站住!”杨雁翎不为所动,仍旧向外走去,便见凌逸远一个闪身在门口,“锵”地一下拔剑,道:“我叫你站住!”玉灵灵见势不对,慌上前拉着他道:“凌师哥,你做什么?”

杨雁翎见他挡住去路,方才心头惊悸也去了大半,冷冷道:“凌师兄有何指教?”凌逸远道:“嘿嘿嘿,你这个叛教之徒,居然还有脸回来,真是胆大包天。你信不信我只需放开嗓子喊一声,这山上所有人便都知道你在这了?”玉灵灵闻言面如土色,使劲摇晃他胳膊道:“凌师兄,不要这样!”凌逸远将她甩开了,道:“你这胳膊肘望那拐?他是叛徒,你却维护他!”

杨雁翎闻言,心上一咯噔,道:“凌师兄欲要如何?”凌逸远狞笑一声,道:“我不欲如何,只是杨师兄功法高明,我昔日斗败,心有不服,想再来斗过一次。”说罢手中现出青釭剑,叫道:“此次定要将你擒住交由掌门发落!杨师兄接招!”

却说院中之事,摇光子在堂中已然全部瞧在眼中。见得此般,便迈步走出,道:“逸远且莫出手,是我叫他来。若处罚便连我一同处罚罢。”杨雁翎闻得,只道自己终究连累了师公,心上大愧。却凌逸远见得摇光子,便叫道:“摇光师祖,你是被这叛徒哄骗了。我们一同出手擒他,交由掌门治罪!”说罢不再停留,手中法诀起,青釭剑“唰”地一下飞来,却直指勾玉。

杨雁翎眉头一跳,见那仙剑来势甚急,慌将勾玉揽着急闪。便那仙剑错过了她,却打个转,在杨雁翎胳膊上割了一下,登时鲜血便渗了出来,染红他衣袖。勾玉见得一惊,眼中泪珠顷刻而下。杨雁翎知她担忧,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儿。”将她轻轻放下,便手中也显现冰炎,回身向凌逸远道:“凌师兄好功法,杨某讨教几招!”道罢御剑攻去。

他心上已然奋怒,不是为自己受伤,而是因为凌逸远将剑对准勾玉。不管是否是计谋,都已触碰到他逆鳞。

便见二人施展功法,在那院中激斗起来。光华激荡,碰撞不休。

斗有一阵,转眼拆了三四十招。杨雁翎暗暗吃惊,心道当日在那洞口之前,自己数招便可败了此人,而此刻再斗,却急难取胜,这一年多来他功法进境竟这般大。却凌逸远愈斗愈狂,冷笑森森,忽而将剑晃个花,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杨雁翎左肩刺来。杨雁翎不及挡避,被他剑尖搠中肩头,只觉一阵剧痛,登时又冒血花。勾玉见得大急,玉灵灵也是一声惊呼。

却杨雁翎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那玉灵灵和勾玉见他如此,都不明所以。凌逸远更是躁怒难耐,他原本占得上风,正自得意,忽闻他笑,忍不住厉声叫道:“你笑什么?”杨雁翎才止住笑声,道:“我笑你飞仙渊博玄理、正道法门不学,偏学这邪魔外道!”原来方才他与凌逸远相斗,那凌逸远功法施展开,虽是正道法门之形,但灵力中却透露着一股阴戾无比的气息,他暗自惊疑,才着凌逸远一剑。便那剑尖灵力扩散,也是那阴毒之气。

摇光子闻言一愣,定睛看去,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凌逸远心头一跳,旋而嘿嘿冷笑,向杨雁翎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纳命来吧!”御剑劈来。

杨雁翎冷笑一声,将丹田中灵力提起,也御起冰炎缠斗上去。二人全力相搏,法宝过处,但震得石板开裂,花木纷飞。二人激斗许久,竟不分胜负。

杨雁翎见久战不下,心上已是着急离去,大叫一声,将冰炎一推,暗喝道:“雷炎三千!”便那冰炎神剑化作冰霜炎龙,呼啸袭去。这一招是他斗那无头骑士时,灵识被妖仙戾气侵彻使出的,威力自是奇大。当时便暗暗记在心上,日夜勤加练习,此刻已是用得顺畅。

那众人都是一惊。眼见那炎龙裹挟雷电当头打来,凌逸远一时无法应对,慌得将剑护着面门。但如此一来,胸腹及下身便完全暴露在那炎龙爪下。便“砰”地一声,凌逸远遭重击,登时大叫一声,飞了出去。

玉灵灵虽对凌逸远方才阴狠作为有些不喜,但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眼见他受伤倒地,不由惊叫一声,慌忙奔去将他扶起。凌逸远吐了一口血,欲要发怒,只是毕竟死命忍着了。但这口恶气撒不出,又实在难受,不由得冷哼一声。

杨雁翎才收了剑招,牵了勾玉的手出门。

便在此时,却见门外跑进一个弟子,见得几人这般状况,虽有些奇怪,也知不是自己该管,径直向摇光子拜道:“摇光师祖,玉权师祖有大事相商,请师祖赶紧往凌仙殿中去!”摇光闻言摆摆手道:“好的,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就到。”那弟子闻言退下。经过杨雁翎身旁,不由多看一眼,但觉眼熟,却不知曾在哪见过,便摇摇头走了。

杨雁翎见得便也御起仙剑,带着勾玉飞去。

飞得不久,却闻那山下悲惨叫声不断,他慌忙眺望,便见山崖下一座小村庄中,那一群怪物怪正寻人而食。那村民四散奔逃,一旦被赶上,顷刻便要被切碎吞食。

杨雁翎大惊失色,忽而想起生肖岛上那仙鹿曾说过的:“伏羲印去天道渺,涌出百万恶鬼来!”心惊道:“这便是那灭世的百万恶鬼么?”

又想起当年在凌仙宫中修行之时,曾在那藏书阁一个破旧石匣中寻到过一本神魔杂书,书中有记录过一种鬼怪来自地狱最深处,那怪物无思想,无意识,无自我,单纯地为活而活,为食而食,如行尸走肉,却凶狠残忍异常,所到之处血流千里,苍生涂炭。此等怪物天地不容,传说被天神使大法力封印在永夜地底之中,又将一重万仞山脉与一重大洋与人世隔绝。

今日见这怪物行径,已与心中猜想八九不离十。只是若是传说为真,这怪物如何此时能上人间?

但见那村中民众早是死者七八,到处只剩下撕扯碎裂的衣服、碎肉与内脏流在地上。活着的一些都心胆俱裂地要逃离村庄。

便见那一个鬼怪将一个男子赶上,爪子钩起,早将那男子切断大腿,径直塞入口中咯吱咯吱地嚼。那男子惨叫不止,又被周围众鬼赶上争抢,一瞬间撕成碎片。

杨雁翎又惊又怒。又见那怪物要捉数个妇孺孩童,慌将勾玉抱在白牛上,柔声道:“玉儿,我去救那村民一救。”翻身而下,祭起冰炎剑毫不留情地斩去。但听一阵凄厉叫声,那十数个怪物早各各被斩断首级肢体,躺在地上尖叫蠕动不止。那众人得了性命,哭哭哀哀,跌跌撞撞地跑。其他鬼怪见得,慌都来生吞活剥同伴尸体。又有数十个数丈高大的鬼怪将杨雁翎团团围住,疯狂扑来。他心中极度厌恶这鬼怪,手中法诀不断,冰火无情四处劈斩,血肉横飞。

他正杀在此间,欲要掩护那山村民众逃离,却见身后忽而又爬起数十只凶怪,朝那妇孺儿童赶去,不禁大惊。慌转身将那怪物打死,化神鸟呼啸一声将那众人救起,拉着白牛腾云驾雾地去。

到得那处高地悬崖,他才将那几个妇孺孩童放下了。那众人都哭哭啼啼。却见那一个阿母忽而乱喊乱叫,跌跌撞撞地跑,道:“鬼啊!鬼啊!”又道:“别杀我,别杀我!”原来是目睹那恶鬼食人,脑中已然疯癫了。

杨雁翎坐在崖上,心上沉甸甸地,嘴上紧紧闭着不说话。勾玉轻轻走在他身边,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关切地望着他。许久,杨雁翎将勾玉一把揽入怀中,深深拥住了,亲吻她额头,道:“玉儿……我……我很害怕,怕失去你,怕失去师公,怕失去许许多多的人……”

勾玉闻言,知他心意,温柔地拍他后背。眼眶中泪水滴滴打旋儿,却打着手势道:“翎,你不用怕,就算你失去了全世界,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是个善良的人,此生有你我已经足够了。你想去做什么,便去吧。记得早些回来,我一直在这儿等着你。”杨雁翎闻言流泪,抱着她痛哭不止。

飞仙阁七子此时正在那高崖之上眺望。那崖下,不知百万头怪物正疯狂凄厉咆哮,叠了人梯欲要越上来。又见众多飞仙阁弟子御剑穿梭其间,将那怪物一个个斩落。

忽见那一个十丈高大的怪物腾身跃起,便要越过那天堑冲上来。那一个弟子慌忙喝一声,御剑向那怪物斩去,那怪物见迅捷踊跃而起,却回身一爪钩来,那弟子猝不及防,被钩断脖颈,登时鲜血喷涌,沉沉坠下,被那底下众怪物撕成碎片分而食之。暮云轩见状大怒,在那崖间将白虹剑向那怪物斩去。那怪欲闪身避开,但身长体大,又那剑凌厉,转身追上,一剑斩在那怪物身上。却那怪鲜血飞溅,痛呼一声,栽在崖下,仍旧怒吼咆哮,竟未立时而亡。暮云轩心惊,当年那第一个怪物出洞时,自家可以轻易一剑斩之。而此时,那怪物虽仍旧是一般面貌,但修为与凶狠程度,都已今非昔比。

又闻远方山谷之中传来呜呜嘶鸣,黑雾腾腾,遮天蔽日。众人都忧心忡忡,天玑娘娘道:“我飞仙阁创教千年,如今却要面对如此浩劫,难道是天欲灭我飞仙么?”天权子闻言有些不悦,道:“师妹莫要胡说,我飞仙阁千年传承,这些个蝼蚁如何能动摇?”那众人皆不言语,许久才闻天枢子道:“我飞仙阁覆灭事小,只是若教这些地狱之鬼逃脱出去,只怕世间生灵,皆要惨遭灭顶浩劫了。”众人闻言更是默默无言,却摇光子叹息一声,望向天外,心中念道:“雁翎孙儿,此生再见你,我已经知足了。你带着心爱之人,赶紧离开此地,再也不要回来……”

又见那妖魔凶狠,渐渐将飞仙阁弟子攻势逼退。那飞仙七子便都御剑而起,向那恶怪斩杀去。

却说那众飞仙阁人正在拼死战斗。

不知何处一个深渊洞窟中,凌逸远正站在一个水晶棺前,厉声叫道:“你不是说不向我飞仙动手吗?怎么出尔反尔!”那水晶棺并无任何回应,许久,忽而闻一个声音不知从那儿传来,嘿嘿冷笑道:“你我可有言在先,你给我献祭生人,我将法力传给你,并助你登上飞仙掌教之位。你那七位师祖可厉害,我若不杀些人吸血食肉,怎有气力与你搬弄?”

凌逸远闻言,虽不置可否,仍旧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可别将我飞仙弟子全杀干净了,我登上飞仙掌教还须他们拥戴。”又道:“说到法力,我可要问问你,你说传我法力,但我使尽全力,还是打不过一个对头,你倒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一个声音有些诧异地“哦”了一声,道:“你在怀疑我不够尽心力了?”凌逸远道:“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若想复活,离开此地还得靠我,否则我撒手不干,你可白费这许多年的心力!”

那声音闻言冷冷道:“你在威胁我?我与你此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开谁,我奉劝你与我好好合作,不然,哼哼,我保准飞仙阁所有弟子即刻便都知道你是个出卖师门的叛徒!”凌逸远闻言一凛,也知他说到做到,心上不由有些惧意,羞恼不言。那声音才道:“你放心,若是你帮助我,飞仙必是你的。”他才冷哼一声,道:“你记得自己承诺就好。”御剑飞起。

却说那金乌神鸟一翅千里,飞了不过半个时辰,早见那处天上黑云滚滚,只将那白日团团裹住,天上地下一片昏暗。阴云惨惨,鬼哭狼嚎。那百万恶鬼汹涌,攻入凌仙山门,又见众多飞仙阁弟子拼尽全力艰难抵挡。

便见那一处,飞仙七子合力战那一个巨大鬼怪。那鬼怪千丈长大,俨然是众鬼之首,八个脑袋狰狞,千条爪子飞舞,那凌仙宫山门前几乎不够它腾挪。七子结北斗七星大阵往下镇压,那怪公然不惧,吞云吐雾,摇头摆尾地抵挡,力敌当今法力最高强之一的七位高人与阵法,竟丝毫不落下风!

杨雁翎大惊道:“这是那食人魄的八首千足琉璃鬼怪!”

又见莫云天正与那一头十多丈高大的鬼怪斗在一处,那鬼怪长有七八条触须,触须之上又长满排排锋利如刀的钩爪,扭曲缠卷,都望莫云天身上抽来。莫云天御起玄铁剑,大开大合。那重剑沉稳内敛,此时被法力全力催动,锋锐无匹,“咔嚓”一下将那一根触须斩断半截。那鬼怪痛呼咆哮一声,不但不退,反而凶性大发,使了十二分蛮力攻来,不过一会,将他杀得手软筋麻,蹬蹬后退。忽而那触须缠卷来,“哗啦”一下,将他左手缠住,“咔嚓”地齐腕割断。莫云天痛喝一声,鲜血汩汩喷涌!又见那鬼怪凶猛扑下,爪子狠狠钩来,他竟不避让,将手中仙剑注满法力向上一推,但见那仙剑如彗星袭月般径奔那怪物而去,是要与这鬼怪同归于尽!

杨雁翎在高天见得大惊失色,手中连连结印,便见那一柄冰炎神剑轰然而下,将那鬼怪触腕轰得寸寸断裂,又见那玄铁剑“疾”地一声穿破鬼怪喉咙。便那鬼怪摇晃一下,轰然倒塌。杨雁翎心上一松,抢过莫云天闪身入凌仙殿中去了。

二人闪下地来,莫云天见得是杨雁翎,严厉道:“雁翎侄儿,你怎么回来了!这地界如今凶险万分,你与凌仙已毫无瓜葛,快快离开,不要白白送了性命!”杨雁翎闻言垂泪,他知这大师伯平素不善言语,这番话已是关怀至极了,又见他手中伤口喷血不止,慌道:“大师伯,你受了伤,暂忍一忍,我为你止血!”说罢将手中燃出精火,向莫云天手中握去,但闻“嘶”地一声,那伤口处皮肤肌肉立时被灼化成痂,冒了浓浓白烟来,那血也立时止住了。

莫云天又痛呼一声,额上汩汩地冒大汗。杨雁翎慌将他扶着坐下了,道:“我当日叛教出逃,实非本心。师门有难,我不可安心苟活。您先在此休息,待我出去与那鬼怪拼杀!”说罢化金乌鸟腾飞而去。莫云天眼见,心上唏嘘,许久才道:“云心师弟,有子如此,你可安心了。”

却说杨雁翎飞在天上,见那鬼怪千千万万,无休无止,如浪潮涌动而来,不禁心惊,道:“这百万恶怪凶狠,如何能抵挡得住?”翻身而下,与众多弟子,不论男女,都在那群鬼之间鏖战,直杀得那鬼怪尸骸高垒,血流漂橹。但那鬼怪仍旧铺天盖地而来,众人拼死搏杀,不过杯水车薪。又见那些弟子斗争多时,早杀得力乏胆怯,稍慢一些,便被恶鬼猎杀分食之。

杨雁翎见得眼中冒火,抖抖身化金乌神鸟,高唳一声,将身上燃出烈火,化作那一轮红日高挂。

那众人顿感灼热,望上一看,但见那三足金乌正剧烈燃烧,灼热无匹,光芒万道,不由都惊讶。果那鬼怪久住地底,害怕光热,那离得近的鬼怪不少眼睛顿化血水流淌,甚至遍身起火,凄厉惨叫。那些弟子压力顿轻,又见敌人遭创,便都全力砍杀,霎时将那千百鬼怪斩于剑下。

却那山谷之中黑雾蒸腾,一个七八丈高的牛头鬼自地底冒出,掀开一座山峰,取出一支黑色长矛,朝金乌鸟投射去。

杨雁翎一阵惊悸之感遍及全身,抬眼望见那神矛呼啸,躲闪不及,被擦中右翼,登时叫一声,自那高空栽下。却见他掉下半空,收了精火化作人形,手上结印连连,将冰炎神剑斩去。那牛头鬼见得,取一双大板斧来战。

杨雁翎右臂受伤,热血流淌,只剩一只左手持冰炎与那鬼怪斗在一处,战了许久,不分胜负。他心上暗暗吃惊,心道这鬼怪如此神通,自家妖仙修为,竟战它不下。又晃晃身化作金乌鸟,迅捷地绕在身后,一爪子便攫下。

原来那牛头鬼长了四个脑袋,那脑袋两侧又各自长了二张脸,共八张脸。都一模一样地长了嘴巴眼睛鼻子,此时杨雁翎自背后抓来,那鬼怪见得分明,慌低头避让,转而举板斧劈来。杨雁翎见袭击无果,又疼痛力怯,只得拔身后退。

那牛头鬼知他怯了,更是奋勇,举板斧冲杀而来。杨雁翎且战且退,上下左右寻不到那怪物弱点,不由大是着急。却右手流血过多,加之久战,身上乏了力气,渐渐地不支。便那怪力大斧沉,狠狠劈中冰炎剑。杨雁翎身上大震,口中淌血,大叫一声:“玉儿!”被鬼怪巨力掼入山体之中,登时山石破碎,将他掩埋住。那怪又狠狠在那碎石中劈了数斧,才心满意足地住了手,仰天咆哮。

那众弟子正努力抵挡鬼怪,见那牛头鬼将杨雁翎击败,转而攻来,不由都胆寒力怯,暮云轩慌舍了那边战局,率众弟子来当。

又这一方飞仙七子与那八首千足琉璃鬼怪激斗,七人全力施为,脚下七星大阵亮如白昼,好不容易将那鬼怪困住,其中万千飞剑穿梭,却难伤那鬼怪分毫。那鬼怪在七星阵中左冲右撞闯不出来,不由大怒咆哮,只将那山门楼阁玉阙也震得摇晃不已。众人闻之更是心胆俱寒。

却说暮云轩迎上那牛头鬼,见那牛头鬼执斧劈来,慌忙将长虹剑挡着,挡不得几斧,早是手麻脚麻,抵敌不住。几个弟子冲上前去,但被那鬼怪几斧劈下,竟将那弟子尽皆劈作肉泥,鲜血横飞。

那云字辈弟子中有柳云杉、粟云源、徐云一、龙云襄、岳云峰、江云来、薛云淼、***珍、韦云光、邓云典、蒙云金、马云銮、阳云花、谢云滨、陆云源、黄云琴、楚云月、韩云卫、秦云凌、李云昌、韦云敏、孔云屏、冯云润、吴云新、夏云雷等人率众弟子在那隘口处各自杀敌,见那鬼怪逞凶杀人,众弟子抵挡不得,柳云杉、江云来、薛云淼、岳云峰四人慌持法宝一齐杀来。便那众人结擒魔阵御剑斩下。那牛头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挥板斧将那法宝尽皆挡住了,竟碰不得它分毫。

许久,那牛头鬼愈战愈勇,渐渐地将众人攻势压下去,反手一斧劈来。岳云峰正在那一处,躲避不及,慌将仙剑架住。那斧子刚猛,径直劈断仙剑,将他连头带肩劈成二段,登时血肉横飞!众人见状惨叫痛呼一声:“岳师弟!”奋力将那鬼怪杀在核心。那怪物公然不惧,持斧猛劈不止。

江云来、薛云淼二人与岳云峰是同师所授,手足情深,眼见兄弟身亡,不由红眼,使了二十分气力搏杀,那鬼怪见二人攻势甚猛,大吼一声,追着二人劈砍。

暮云轩见得那怪渐渐专心,寻个破绽,将仙剑注满法力重重一推,便见一道白虹贯日,着地一下正中那怪物中间头颅一个眼睛,眼球登时破裂,汩汩流脓。众人方才苦战良久,此时才伤到这怪物,霎时信心大增。却那怪受伤大叫一声,凶性大发,狠狠一斧子削下。暮云轩躲避不得,只“嚓”地一下,那左边臂膊早被斩飞出去,登时惨叫一声坠下。柳云杉见状,慌翻身而下将他接着了,二人望战局外飞去。

却那怪咬牙切齿,紧追不放,手中斧子不断劈下。柳云杉亡魂大冒,左闪右闪地险险避过几斧,不多时被那一板斧子狠狠拍中,登时头破骨折沉沉下坠。其他众人都大惊失色,无法施救。眼见那怪怒吼咆哮,举斧就要剁下。

便在此时,却见那一处山峦碎石之中“咄”地一下激射出一支神箭,那鬼怪不及反应,早被神箭“砰”地一下将身后那一个脑袋射成碎块,脑浆迸溅鲜血淋漓。那鬼怪受创惨叫一声,转头看来,但见那山石崩开处,如凤凰涅槃一般又飞出了那三足火鸟,一晃化作杨雁翎。但见他双手持神弓神箭,却在那右臂末端又多长了一只臂膊,持定冰炎剑。那神臂原来是金乌第三足所化。又见他双眼激发出红蓝双瞳。

那鬼怪痛怒,舍了柳云舒二人回身来杀杨雁翎,便见杨雁翎神臂一招,将那神箭召在手中,复弯弓搭箭射出。那原是射日的弓箭,此时被他灵力激发,复如当初尖利。那鬼怪怎逃脱得及?仍旧被神箭“砰”一下将前方那个脑袋打碎,登时摇摇晃晃,轰然倒塌。

杨雁翎见得,知这怪受重创,但立时未死,赶上了仍旧将神箭射碎那鬼怪余下二个头颅,复点一点太阳精火,将那怪烧成飞灰。

众人此时才得了性命,不由庆幸,又见己方损兵折将,各自沉重,都欢喜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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