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撒雅突然带着一群丫鬟气势汹汹的进了房间,当然其中包括刚才跑出去的那个,是她去通风报信的,锦玉也没想到撒雅会为了一个丫鬟兴师动众。
锦玉也不理会撒雅的质问,用行动告诉撒雅她在干什么,天鸽抱着头大喊着救命,锦玉依然若无其事似的紧紧抓着她的头发,肆意乱剪,天鸽哀嚎着看着撒雅。
此时撒雅若再不插手,岂不是让大家笑话她这个堂堂井蛮部公主无用。
“你给本公主停下来!”撒雅说着就要过去截下锦玉手中的剪刀,锦玉一个闪身,撒雅自然是没抢到。
“你最好别过来!所谓刀剑无眼,我这剪刀也是没长眼的,你说你这样跟我抢,我万一一个不小心戳瞎了她的眼,那岂不是你的罪过?”锦玉晃动着手中的剪刀看向撒雅,接着又开始剪。
撒雅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众丫鬟也不敢说话,“好你个锦玉,去,把我哥哥叫来!”
珍珠听令,赶紧小跑着出了房间,锦玉松开手,将剪刀随手一扔,拍了拍双手,悠闲自在的坐到小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天鸽缓缓的站起身,看到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又看看地上满头秀发,忍不住嚎啕大哭,头发被剪成这样,她要怎么见人啊?
“行了行了,别哭了!”撒雅看到天鸽这般模样甚是心烦。
天鸽赶紧收住哭声,小声抽泣着。
“公主,主上说让你们去天井!”珍珠喘着气说道。
“听到没有!去天井!看我哥哥怎么收拾你!”撒雅等着锦玉,生怕她没听见似的,故意说的大声。
锦玉不慌不乱的站起身,走至撒雅面前,给了她一个白眼,径直出了房间。
撒雅气的直跺脚,但一想到去了天井,哥哥自会替她教训锦玉,便也不怎么气了,率领众人一起去了天井。
看来蚩野也是有备而来,已经早早把帝释均也叫了过来,锦玉倒也不怕,帝释均不管怎样,也算是她的兄长,应该会维护她的。
“撒雅,发生什么事?”蚩野像是吃定了这回是锦玉的错似的,借着锦玉犯错,打脸帝释均,倒是也不错。
“哥哥,她!身为一国公主,毫无礼仪廉耻,昨晚……”
“其实这就是一件小事,这个奴婢她无缘无故将我的头发扯断,我就小小惩戒了她一番而已,可是撒雅公主太护短,硬是不准我惩罚这个奴婢,要知道,在我们赤锦城,要是有哪个奴婢敢弄断我一根头发,我是要砍她一根手指的,这也是看在王您的份上,我就只剪断了她的发而已,没想到撒雅公主便要兴师动众,将你们都给惊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也不等撒雅说完,锦玉赶紧打断她想说的,可不能让她将昨晚那么丢脸的事给当众说出来,得先下手为强。
看着锦玉说的这么委屈诚恳,蚩野狠狠的看了一眼撒雅,又笑着看向锦玉,实在不好发脾气。
“我这个妹妹也是实在没规矩,都忘了这不是在赤锦城,而是在井蛮部,是该遵守井蛮部的规矩才对!”帝释均像是在帮锦玉说话,又似乎不像。
“都是一样的娇生惯养,我这做哥哥也教育过多次,还是如此鲁莽不懂事,也许以后嫁人了可能就不一样了吧!”蚩野说着看向帝释均。
“我们还真想到一块去了,此次前来,我还带了我父皇的圣旨,也只等蚩野兄点头同意!”
“哦?竟还有圣旨,二皇子应该快快宣读才是,皇上有任何要求,我蚩野都会在所不辞!”蚩野说着赶紧从高处快速走下台阶,率领众人跪拜在地。
帝释均使了个眼色给李义,李义赶紧从怀中拿出圣旨,当堂宣读:
奉天承运
皇帝下诏说:
我的爱女锦玉正值十六岁适婚年龄,品容貌端庄,秀外慧中,闻井蛮部新王蚩野文武双全,重孝道,与我女乃是天作之合,所以我下旨钦,将我爱女锦玉特赐给蚩野,择吉日完婚。
钦此!
“蚩野谢主隆恩!”蚩野说着站起身接下圣旨。
锦玉倒是一脸都不意外,从她一出赤锦城就已经知道,她是回不去了,纵使父皇对她万般宠爱,她还是要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
撒雅憎恶的看向锦玉,愤愤说道:“你这头发倒真是金贵,一根头发就要人一个手指,我看你这长的不是头发,是满头的手指头吧?哈哈哈……”撒雅说着自己都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身旁的丫鬟也偷偷捂住嘴轻声笑着。
锦玉倒是不紧不慢的回道:“所以啊!我们虽然都是公主,但是分量是真的不一样,不一样!”
锦玉故意着重强调着她们的不一样,傻子都听的出来,这是在说她锦玉比撒雅高贵。
撒雅鼻子都快气歪了,正想回怼,可是蚩野一个犀利的眼神将她止住了。
“我也有一事,希望二皇子能够成全!”
“蚩野兄,有何事,不妨直说!”
“我也希望二皇子能如我一样,点头答应,不知二皇子能不能这么爽快?”
帝释均从蚩野的话里听出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可若是不答应,那未免太失身份,现在形势似乎是骑虎难下,他蚩野如此爽快接下圣旨,他帝释均怎么可以有求不应?
“我同蚩野兄一样,在所不辞!”
“我令妹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她看中了一个男人,还望二皇子成全!”蚩野定定的看着帝释均,等着他的回答。
“谁?若是我的手下,我定竭力撮合!”帝释均其实心里明白那个男人就是他,可是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他想装傻。
“那个男人就是你啊,二皇子!”
撒雅听着哥哥在众人面前这么说,羞红了脸,赶紧捂住了脸,锦玉倒是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好脸红的,你看中人家,人家可不喜欢你,依帝释均的性格,就算娶了撒雅,也只会让她坐冷板凳,守空房。
“承蒙撒雅公主抬爱了!”帝释均不露声色的说道,看不出他的喜悲。
“二皇子,我倒有个提议,不如我们一同在我这将婚礼一起给办了吧,我们井蛮部可好久没有喜事了,突然间两重喜事,一定非常热闹!”蚩野说着命人拿来两个酒坛,递给帝释均一个,“二皇子,我先干为敬!”
也不等帝释均说话,蚩野就仰头一口气将酒坛中的酒一饮而尽。
帝释均顿了一下,笑着看向蚩野,说道:“你这个亲家我是结定了,但我有一事还希望你能答应我!”
“只要你同意了这门亲事,其他任何事,只要我蚩野办得到,一定给你办!”蚩野说着拍了拍胸脯。
“好!我妹妹锦玉,不管怎么样,是我们赤锦最受宠爱的公主,你现在虽然娶了王妃,但是也不能委屈了她,无论如何,我希望她可以和紫炎平起平坐!甚至比紫炎更有话语权,毕竟我可没有娶王妃!”帝释均这是在提醒蚩野,她的妹妹也是要嫁给他的,如果他不能给锦玉一个崇高的地位,那他的妹妹同样也不能获得荣宠。
这对蚩野来说也是个威胁,蚩野顿住了一下,转而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帝释均的肩膀,大声说道:“放心,你所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我可只有这一个妹妹,以后可就靠你照顾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那就好,这坛酒,我喝的痛快!”帝释均说完也是仰头一饮而尽。
天井中传来载歌载舞的声音,掺杂着酒杯碰撞的声音,大家都很开心,为井蛮部这两桩盛大的喜事欢呼。
“王,让紫炎再为您跳最后一支舞吧!”
深夜,井蛮部最高层,偌大的宫殿中,灯光璀璨,只有蚩野和紫炎二人,紫炎穿上了一个月以前嫁给蚩野的那身红嫁衣,像那一晚一样,美的令人窒息,让人不敢眨眼。
看着她体态轻盈,如蝴蝶般飞舞旋转,一颦一笑,令人心动,她扭动着腰身,眼含泪光,却尽力抬头不让眼泪掉下来,这就是一个弱国公主的悲哀吧!
曲总有终结的时候,舞也会有尽头。紫炎停下,毕恭毕敬的为蚩野倒了一杯茶,缓缓的跪在地上,双手将茶奉上。
蚩野接过茶如往常一般轻尝一口,便将茶放置一旁,伸出一只手,抚过紫炎的脸颊,那细如凝脂的肌肤曾让他流连忘返,看着她的眼睛,蚩野竟在心里闪过那么一丝不舍,可是她与江山相比,太过轻微。
“你会恨我吗?”蚩野问道。
“不会!”
“为何?”
“我只恨自己不是锦玉,没有她那样的身份,若我是她,便可常伴你左右了吧?”紫炎叹息,一滴泪还是在眼眶中藏不住缓缓滴落。
“我会将你好好安葬!”
“谢谢!”
匕首瞬时从蚩野的衣袖中拔出,一霎那便滑过紫炎的颈脖,血来不及涌出,她便已经倒下,像睡着了似的,蚩野收起匕首,将它一并丢在了紫炎的身旁,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