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萱的住所里,正在收拾东西的她,听到敲门声,走去开了门。
看见门外的沈铭晋,她都没有任何的表情了,好像都已经猜到了是他。
“真的决定回去了?”沈铭晋看见她收拾行李,脸上抹了些笑意。
“哎你这人真奇怪!不是你劝的我回去吗?”顾迎萱仍是没好气的说。
“我真是觉得荣幸啊,大明星顾迎萱听我的劝告了。”
“切!”顾迎萱给他个白眼,继续收拾。
“哦,反正是下午四点的飞机,等会我再去看一位朋友,和她告别。”
“谁呀?哦,凌半夏?”
“嗯。”
“正好,我也去拜访一下我的朋友吧。”
顾迎萱瞪向他,“你要和我一起?”
“不愿意?”沈铭晋挑眉问道。
“我不愿意有用吗?”
“知道就好!走吧。”
凌半夏在客厅里画着这期的漫画,门铃声响起。
“谁呀?是谁?”凌半夏一边走到门边一边问。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于是她便透过猫眼向外望去,是乔叶映。
凌半夏烦躁地叹口气,这女人怎么那么阴魂不散的!
没想到,她开了门,外面居然是一个男人,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进来。
凌半夏认得他,他是乔叶映的前男友!怎么会?刚才她明明看见乔叶映在外面的。
还没等自己叫救命,她的嘴已经被他捂住,一直往里面拖,凌半夏拼命挣扎,却因为手臂被箍住而无济于事。
“说,乔叶映在哪?”这个男人掐着凌半夏的脖子,目眦欲裂。
“……”凌半夏犹豫着,就算她并不喜欢那个女人,但是说出她在对面的话,岂不是把她送进魔爪中,凌半夏干不出这么狠毒的事情。
“你不说是吧?那就你来替她还欠我的一切吧!”男人说着要去脱凌半夏的衣服……
“喂,你干嘛呢!”门口传来一声厉叫,顾迎萱冲了进来,试图去救凌半夏。
“放开我朋友!”顾迎萱用尽力气想去推开这个男人。
“臭丫头,给我滚开!”男人狠狠一甩手臂,并抬腿一脚踢中了她的身体,把她踢倒在地。
“阿萱——”凌半夏惊呼,看见朋友整个人砸在地板上,感觉心惊肉跳,也是趁此机会,她能抽出自己的双手来,揪住这男人的手臂,用力一拧。
凌半夏现在已经不仅会女子防身术,还向墨玖学了简单的格斗,很快便成功将这男人制服。
男人因为手臂脱臼而疼得大叫,在地上打滚。
“阿萱,阿萱你没事吧?”凌半夏去扶顾迎萱,发现她的额头撞到了一边的桌角,破皮流血。
“没事……”顾迎萱按着肚子,脸色惨白,还是刚才那男人的一脚厉害,踢得她体内一震,现在都还很痛。
“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这是怎么了?”沈铭晋见这情况,也惊慌失措,自己就是停个车的功夫,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凌半夏急得快流泪了,抓着沈铭晋的衣袖叫道:“快,快送阿萱去医院。”
聪明的沈铭晋,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顾不得其它,他横抱起顾迎萱就往外赶去。
凌半夏稍稍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拨了美国的报警电话。
暴风雨降临,墨玖站在公司的最高层里的房间,透过那透明的黑色窗望向户外,这样的天气,就像是那个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夜晚的一样,那时,也是这样暴雨如注,狂风呼啸,好似天空在哭吼,如自己的心一般的哭吼。
“雨下得真大啊……”墨玖暗叹道,眼眸里止不住的恨意,因为想起倒在地上的这个人的亲侄子——江叙枫。
墨玖转过身,冷眼俯视着翻身倒在地上的戴伦,手里握着他的那只药瓶,说:“老师,为什么生重病了,还要瞒着我呢?”
戴伦没力气回答他,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凑不成话语。
墨玖蹲下身,带着一抹阴笑道:“学生跟您说一句,对我有顾虑,就别再抱任何期待,早在您感觉到我会有对您威胁的时候,就该杀了我才是。”墨玖站起身来,一边漫步走着一边继续道,“其实说实话,我谈不上对您深恶痛绝,但是自从知道您居然也姓江,江叙枫的‘江’的时候,我对您的最后一点忍耐和不忍,也用尽了。”
墨玖的冷面能冻结人心,最后说了一句:“再见了,戴伦老师。”
说罢,他便离开,把那能救戴伦的药也一并带走了。
病房里,凌半夏坐在病床边陪着顾迎萱,她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凌半夏也稍微放心。
“阿萱,你吓死我了。”
“我哪有那么脆弱!”顾迎萱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
“你一个明星,脸是你用来吃饭的东西,现在……”看着她额头上包扎着的伤口,凌半夏便愧疚难当,她是为了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
“哎哟,你太小看化妆技术了,这么点小疤痕,一遮就遮住了,别担心。”顾迎萱倒是一脸的淡然。
“谢谢你。”凌半夏握住她的手说。
“谢什么呀?我们是朋友嘛!谁敢欺负我顾迎萱的朋友,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还逞能,这次就是万幸,万一毁容,你就哭去吧。”沈铭晋在一边责备道,带着明显的气恼。
“呸呸呸,什么毁容!你盼我点好不行吗?”顾迎萱怒骂。
凌半夏笑道:“他是关心你,你刚才受伤的时候他很着急呢!”
顾迎萱“嗤”一声说:“他会那么好心?”
“早知道就不救你!”
“谁要你救我了!”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凌半夏打断他们,并说,“阿萱,你好好休息。”
“我不能休息,我下午四点的飞机,要回北澜市了。”
“你要回国了?”凌半夏惊讶,慕岩离开了,现在阿萱也要离开了,一次次离别真是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回去看看我爸爸,我来就是想和你告别的。”
“哦……”凌半夏自己也很想妈妈,将心比心,她能理解顾迎萱。再说她又在娱乐圈打拼了这么久,她或许都不知道多少日子没见过她爸爸了吧,是该回去看看了。
“可是,你公司能同意吗?”凌半夏又问。
“管他们同不同意呢!”顾迎萱才不管那么多,她这次一定要回去看看爸爸。
凌半夏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喂,哪位?”
“是凌半夏小姐吗?”
“是我。”那人是用中文说的,凌半夏也改了中文。
“请您快点来急救室,我们董事长想见您。”
凌半夏能想到的就是戴伦爷爷了,而且他说在急救室,戴伦爷爷是出了什么危险吗?
“我马上来。”凌半夏说,挂了电话。
“对不起阿萱,我有急事得去一趟。”
“嗯,你去吧,别担心我。”
凌半夏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急救室内,在那里,戴伦爷爷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戴着输氧器,身上也插着各种管子。一边的心电仪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像是在计算死神还有几秒钟到来。
“戴伦爷爷,您这是怎么了?”凌半夏难过又疑惑,上次见他的时候,这老人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
戴伦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似一支在夜风中摇曳的已经要熄灭的烛火,在尽力发出最后一点光,他已经没办法说话了,仍然是发出点点不明的声音,手指突然动弹,抓住了凌半夏的手。
他的食指在凌半夏的手掌心滑动,凌半夏隐约感觉出了戴伦爷爷写的是一个字母——g。
凌半夏想到的是墨玖,因为这便是他的英文名的首字母。
“您是要见墨玖吗?等一下,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凌半夏正要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戴伦爷爷握着自己的手渐渐收紧,似乎是在阻止。
“您……您不希望我找他?”凌半夏问,是自己判断错误了?戴伦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告诉自己什么?
戴伦的食指继续滑动,凌半夏安静下来,仔细感觉他写了什么,认真思考他想表达什么。
凌半夏辨认出了戴伦爷爷接下来写的两个字。
是“小心”。
之后是长江的江字。
再是一个左耳旁。
凌半夏已经想到了,戴伦爷爷是要写一个人名,但是就在他写第二个字的时候,戴伦爷爷已寿终正寝,用最后的力气留下一个左耳旁,便永远停止了下来。
“戴伦爷爷!戴伦爷爷……”再叫不醒他了,凌半夏的泪夺眶而出,泪花迷了视线。
一个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吗?她记得上一次见这个老人的时候,他还是这么健康,这么有精神,现在,他已经永远睡去了。
凌半夏从未这么近距离看过戴伦爷爷,直到现在这次,也仅仅是这次,她才真正地看清楚他的满头银发,他遍布整张脸的沧桑的痕迹,还有他那一道一道被时间刻出的深深的皱纹。
戴伦爷爷或许是真的累了,该休息了。
凌半夏想告诉墨玖,让他来看看戴伦爷爷最后一面。
刚想打电话,凌半夏却发现墨玖已经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