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的规矩还是要守的。”陆三娘再朝我一拜。

罢了罢了，“可是师傅有什么事？”

陆三娘点了点头：“这是门主今日刚研制出来的药，可辨灵狐，小门主带着吧…适才开了杀戒的那男的，想必就是天下之主，三娘便不再与小门主联系了，以免遭人怀疑。”

我点了点头。

“哟，公子也来了啊，我刚和姑娘说着房间排在哪儿好呢，这就给你们安排上等的厢房去。”

我疑惑扭头。

司马霍漾！他为何会在这里。

在这里多久了，我和三娘居然都没有察觉。

“姜妹妹。”司马霍漾过来。

我压下心底的疑惑，笑笑回应：“今天谢谢你出手。”

“换做任何一个人，今日我也会这样做的，更何况是姜妹妹你呢。”司马霍漾负手而立。望着漫天星空。

我也抬头：“北疆的星空是最干净的，也是最难得的，想必明日不会下雪了。”

“是，所以明日更要加紧赶路。”

“爷呢？”

“爷已经回房了，有加急公文。”

“哦。”我回头看了看，果然有一间屋子的灯已经亮了起来，“爷…在宫里也是那么忙吗？”

司马霍漾看了我片刻，然后移了视线：“自打我幼时跟了爷做事起，基本没有看到过爷休息过，有时我会害怕，怕爷就这么累倒了。”

“爷是一个好皇帝。”

“幼时，我与爷跟着先帝狩猎，去那狩猎场，爷连一只鹿都不舍得射死，也从未想过登上那沾满血腥的帝位。”司马霍漾叹了一口气，与我诉说着陈年旧事。

“先帝也说，爷难成大器，我知道，爷若想争，便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允盛后期，北疆朝政一片混乱，大皇子无治国之能，爷才登基称帝。

自那以后，甚少看见爷笑，爷唯有对北疆的百姓和郡主才会一笑，一日我从相府回朝，见爷匆匆回宫，在启正殿门口立了整整一日，后来我才知道，那日他颁布了关于郡主姜家的圣旨。

之后，爷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于朝政上心了，用了雷霆手段，才见到如今的天下盛世。

爷经常和我提起你，讲到你幼时的事情，那沉闷的宫殿才有一些生气，我曾问过他，既然这么喜欢和你一起玩，为何不多陪陪你，他说，若你太引人注意，只怕是会遭来祸患。

爷对你，真真费了心思。

我今日和你说的，爷待你不同，是由心的，我一直好奇郡主，如今一见，也不枉爷心心念念了。”

我扭头望着这个男子，他当真如平日般内敛羞涩吗，“为何和我说这些。”

他转过身子，换回了平日相处时的表情：“无。”

“是爷让你和我说这些的？”

他笑了笑，转身离去，上楼。

我继续望着星空。司马霍漾今日对我说过的话，我可以忘记，我不喜欢这样的捆绑，他的一国盛世繁华，又与我何干，我的心，断不会，也不能被锁在皇宫的。

那个眸光如星空般璀璨的人，或许曾在我心里，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沦陷下去，我的心门，早应在姜氏之乱，紧闭。

————

次日清晨。

马车之中虽然也能睡觉，但不能伸展手脚，昨夜在客栈，床虽然没有长宁宫里的软，但左右也是休息了。

原以为是要起早赶路，没想到我醒来的时候，东方衍和司马霍漾也没有要动身的打算，因为我根本未见其人影。

我在客栈下吃着早膳，陆三娘已经不在了，待我吃的差不多时，司马霍漾走了下来。

“司马哥哥，早。”

“嗯。”

我们二人似都已将昨夜之事淡忘。

“姜妹妹，可会骑马？”司马霍漾坐我对面，突然问道。

“会。”精湛的马术到算不上，一般的骑马可是会的，不然怎么能说我是大将军姜凌的女儿。

“正好，今日不下雪，爷与我打算驾马前行，要苦了妹妹你了。”

“无事，我最喜欢骑马了！”

可待到我真正到了马厩时，却不这么想了。

马厩的马只剩下两匹，皆是日行千里的良驹，马车的马又不能卸下，以便不时之需。

东方衍正朝我伸手。

“上马。”东方衍的言语中已经有些不耐。

我还在踌躇不前，若我真上马了，岂不是一路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嘿嘿，那个，要不我和司马哥哥同乘一骑吧。”这样好歹压力能小一点。

司马霍漾做了个揖，将马骑到一边去。

这个司马霍漾，真是有义气。

东方衍不语，我险些以为他同意了。

谁料他再次伸手：“若你不想一路走着去邺城或者被我丢在这里，你尽可以不上马。”

我闻言赶紧将手搭上他，翻身上马。

我知道东方衍这个人，什么无良的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

为了不耽搁行程，以及为了不被丢弃在荒郊野岭，反正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小女子屈一下也无妨。

“慢着。”东方衍又开口。

“嗯？”我抬头，便被一张面纱覆脸。北疆民风也算开放，我从未用过面纱这种东西，弄得我的脸十分难受，抬手欲扯下来。

“你敢扯下来试试看。”东方衍的声音传来，不容置疑。

我望着东方衍严肃的脸，暗自嘀咕，好嘛，不扯就不扯，你是皇上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