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的用力跺了下脚,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也跟下去了。他的手法很好,测的也很准,盗洞正好在墓道的侧上方,眼前就是墓的大门。
大门是铜制的,上面用鲜红的染料画着小蛇一样的符号,门前立着两座石狮子,下面分别压着十三颗铜钱。
十三颗铜钱好像北斗星的形状,在石狮子脚下排成一列,表面黑漆漆的,染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蹲下身子,用手指甲剐蹭一下,送到鼻子下,带着一股腥臭味。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黑狗血,有辟邪的作用,铜钱染上后,辟邪的效果更胜一筹。
无论石狮子,还是排列成七星的染着黑狗血的铜钱,或者是门上染血的符号,都代表着这墓穴里关着的,是一个凶煞。
“我们还是别进去了,这扇大门打开,非要出事不可。”我提醒那人。
他却不听,走到铜门前,把手放在铜环的门把手上,尝试着去推动。
我心里已经生了退意,这人是一个不怕死的主,跟他进去不知道还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想走都来不及。
刚准备走,那人忽然说了句:“这里面有人来过,门被打开过。”
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铜门的下面的地面上,有一道被拖行的痕迹。痕迹很轻,还被处理过,可显然已经有人进去了。
他说:“既然有人进去过,就别管那么多了,你过来和我一起推。”
犹豫了一会儿,我问他:“进去的人,会是我爸吗?你带我来这里,和这把匕首有什么关系?”
他见我驻足,停下来转头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你爸会不会在这,我和他都在找同一种东西,你跟着我,早晚能遇到。这把匕首,是我一次在墓穴里发现的,还有一张纸条,让我带着这把匕首去天桥下找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思索他这句话的真实性,我和我爸都十几年没见了,他怎么知道我那天会去天桥下?
可转念一想,我家祖传算命的手艺,也只有我爸才能算出来,我会在那里。
既然已经有人进去过了,肯定里面没什么危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也许之前进去的人就是我爸也不一定,也许他就给我留下线索了。
“行,我跟你进去!”咬了咬牙,我过去和他合力推动铜门。
嘎吱一声,铜门应声而开,一股浓烈的臭气加上腐烂的霉气铺面而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传来一声呼喊“小心”,之后感觉一股大力从那人的方向传过来,我被推开,头撞在了一边的石狮子上。
头昏昏沉沉的,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滴在石狮子上了。铜门内那股气体好像有形有质一样,从门内钻出,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我心有余悸,没想到只是开门就差点遇到危险,接下来的路还会安全吗?
那人走过来,把我拉起来,说:“我们运气不错,之前来的那些人已经放跑了一部分,不然刚刚我们已经死了。”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那人说:“虫子,食人虫,古代为了防止墓被盗,会在里面放置一些食人虫卵,他们可以沉眠几千年之久,遇到空气就会孵化。他们很小,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烟雾,散发出的气味奇臭无比。一旦被他们钻到鼻腔里,会直接侵入人的大脑,运气好点死了,运气不好变成白痴。”
听了他的解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说还好刚刚被他推了一把,不然绝对难逃一劫。
他嘿嘿一笑,说:“行了,我们也算共患难了,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林新奇,叫我老黑就好。”
我看着他的样子,老黑还真是形象,也伸出手去和他握在一起,只不过在这种地方怎么都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说:“王探。”
握手后,我对他的敌意也少了许多,问他:“接下来呢,还要进去?”
“当然要进去,都走到这一步了,再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老黑说着,从背包里抓出一把糯米扬出去,在墓道里落了一片。
奇怪的是,有些糯米落下去就变成了黑色,有些落下去却闪闪发光,好像沾染了磷粉,看起来既怪异又奇特。
老黑说,这东西是食人虫的食物,要是沾染上了,肯定要被群起攻之。
老黑的经验很丰富,估计早些几十年的时间都扔在墓里了,他招呼我:“跟我走,踩黑色的地方,这是当初那些修建墓穴的工匠给自己留的后路。”
黑色的区域很小,有些地方间隔了两米多,需要跳过去,能落脚的地方只有十几平厘米大小,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外面。
有惊无险的过了墓道,眼前出现一条更加宽阔的墓道,足可以并排行驶五辆汽车,高度足足有三层楼。
在墓道的两旁,很多石头都被掀开了,上面一根根闪着寒光的弩箭蓄势待发,对面的墙壁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箭羽,许多从中间弯折,箭头断了许多。
在墓道的中间,躺着两具尸体,皮肤都变黑了,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场景,我哪里不知道这些箭有毒,早就听说过墓穴里机关重重,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老黑在这里停下,没继续往前走,说:“你算算,我们能走过这条路的机会有多大?”
我知道他这是在调侃我,率先走出去了,老黑拉了我一把,瞪着我说:“你不要命了!”
“要,但是你不走,怎么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走过去?”我的目的达到了,不管是因为算命还是因为其他的关系,老黑都不想让我死。
老黑脸上有些怒气,却也没发作,让我把包给他,他自己来。
我把包拿下来,他从里面拿出几个简易支架,随便弄一弄就搭成了一个帐篷。之后她又拿出一个简易的锅,固体酒精,竟然就在墓道里煮起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