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转头往外看,入眼的是一只微微绻着的手,指节分明,修长白皙,而顺着手的主人往上望,则是一张俊美无暇的脸庞,在苍翠树木作为背景的映衬下,显的愈发清冷出尘。
陆晚晚心里一跳,一双美眸中写着疑惑,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傅予景就率先将车窗放了下来。
“哥,怎么了?”傅予景手握在方向盘上,语调轻松的问道。
傅熹年依旧是一副冷淡清高的模样,轻撇了车内两人一眼后,伸出了左手,细长的指尖捏着一张薄薄的身份证,递到了陆晚晚的面前。
“掉在门前了。”
五个字让陆晚晚的脸颊在一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她指尖颤动,急忙从对方手里接过了自己的身份证,连连地小声道着谢。
这也太尴尬了!
她忘了东西也就算了,尴尬的是傅熹年竟然亲自给她把身份证送了出来,这梦幻一样的场景简直让陆晚晚不敢想第二遍。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总觉得傅熹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的表现,都不怎么像他。
以前他是高高在上,面冷心冷,陆晚晚跟他说句话,就跟朝圣似的恭恭敬敬,可从昨天开始,这尊菩萨竟然主动开口跟她说话,甚至还愿意让她带礼物,这不是老天开眼了是什么?
当然,陆晚晚绝不会自恋到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终于感动了他,她思索了半天,最后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傅熹年不正常。
她思绪正纷飞时,傅予景却已经是忍笑到了极限,他能感受到车外傅熹年的冷眼,于是勉强收了笑容,从后座上捞过一个盒子,递出了窗外。
“小南让我交给你的,说是她们在国外的研究团队最近出了新药,对治疗眼睛很好,哥你可以试试。”
傅熹年没吱声,微微弯腰,伸手接了过来,他细白劲瘦的小臂挡在陆晚晚的面前,有股浅淡的冷香,让她心头的跳动忍不住加快了几分。
见他接了东西,傅予景看了眼时间,也没再多做停留,和傅熹年告别后,便开车往机场赶去。
现在时间还早,半山别墅离机场的距离也不算太远,傅予景一边开车,一边打开了车载音响,在一阵悠扬的歌曲声中,陆晚晚目视前方,思索着傅予景刚才说的话,心里憋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傅先生的眼睛,是…怎么了?”
她声音淡淡的,有些沙哑的成分在里面,伴随着车内的音乐声入耳,有点晦涩,傅予景没偏头,手握在方向盘上,认真的回答她:“我哥以前出过车祸,视力有些受损,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陆晚晚心猛地一缩,像一根针毫无预警的扎入了心内最柔软的地方,疼的一阵颤抖。她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恍惚中又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一天晚上见过傅熹年生病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的眼睛有关。
“严重吗?”陆晚晚压低了声音,问道。
“有一段时间失明了,后来做过手术才复原的,看不出来吧。”傅予景笑笑,笑容中有几分勉强,说道:“他这人一向清高要强,这种事能不提就不会提的。”
陆晚晚心里有些闷闷的,宛如被人重重的捶了几拳,她抿着唇,俊秀明艳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点严肃,双手更是交叠在一起,狠狠的握着。
车内气氛猛地冷了几分,傅予景微微转头看她,却只能看到陆晚晚线条柔美的侧脸,趁着红灯的功夫,他为了缓和气氛,特地岔开了话题,“说起来,我哥以前还在北城住过一段时间呢。”
“是吗?”陆晚晚有些惊讶,握拳的手也稍稍地松了几分力气,一双美眸看向了车外。
“嗯。”傅予景点点头,踩了油门继续开车,说道:“他养伤的时候在北城住过,北城靠海,气候也不错,我爸特地安排的,我还留了几张当时的照片,有机会给你看。”
一席话温柔又和煦,像清风一样拂过心头,陆晚晚知道傅予景是想开解自己,她其实并不纠结与傅熹年的眼睛,只是觉得自己对他了解甚少,有些难以释怀罢了。
然而这些事终究是过往,再怎么纠结,也毫无用处。
想通了这一点,陆晚晚释然几分,微微垂了垂眸子,小声的说道:“北城气候不错,有机会的话可以再去住住。”
傅予景笑着答应,知道陆晚晚心思安静,但也不是个爱纠结的人,所以也没再多说什么,语调轻松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四十分钟后,车子在机场的t1航站楼前停了下来,傅予景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很充足,于是泊完车后,亲自送陆晚晚进了候机室,又去买了些吃的,送到了陆晚晚的手上。
陆晚晚脸颊薄红,不想让傅予景破费,但又拒绝不了,只好安静地接过东西,跟他小声道谢。
傅予景潇洒一笑,挽了挽袖扣,动作明朗轻快,说道“你可是我们傅家的宝贝,我哥那种性格的人,也只有你能受的了。”
听着他略带揶揄的口气,粉雾顺着陆晚晚的脸颊攀爬,不一会儿就红了一大片,她有些不大好意思,正巧此刻登机的提示器响了,她急忙和傅予景告别,朝着登机口走去。
傅予景就站在原地目送陆晚晚进去,恰巧此刻电话响了,他拿起一看,发现来电的人是傅熹年,便顺手接了起来。
“喂,哥。”
“送走了?”对面的声音有着些微的嘈杂,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傅熹年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点肯定的意味。
“嗯。”傅予景脸色平静下来,目光朝前望去,发现已经看不到陆晚晚的背影了,便问道:“要安排人去保护她吗?”
傅熹年此刻坐在书桌前,细长的指尖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淡淡道:“不用了,北城那边局势还算安全,去一趟老司那里,把人带回来。”
傅予景嗯了一声,继而挂断了电话,驱车赶往了司云林的家。
闫云站在门外,听着傅熹年挂了电话,这才拿着文件推门走了进去,边走边说道:“司总又传来了一份文件,月城的事目前有了些眉目,只是…”
他欲言又止,显然已经看过文件里的内容,表情也变的晦涩不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傅熹年挑眉,眼神清冷如月,透彻的很,他抬头看了眼闫云,道:“有意外?”
闫云点点头,鼓足了勇气,低声说道:“是…关于北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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