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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赞歌 072 继续的调查(1)

凯恩,是德西克边防团的一名年轻军人。一年以前,他还是德西克乡下的农夫,地里的收成这几年一直不好,有时候甚至填不饱肚子。贵族老爷们,疯狂的征收粮食,农夫们有些活不下去。军队扩征的时候,年轻气盛的凯恩,丢下了家里的农具,就进了军队。

由于凯恩生的人高马大,同时脑子还比较灵活,在一众年轻的边防军人中,迅速的脱颖而出,得到了团里头长官的赏识,被提拔成了这个小队的队长,管十个和自己一样,刚丢下农具不久的萌新军人。

团长是一位白岩城来的骑士领主,据说和某位将军沾亲带故,身佩着金色雪花的军衔。这个边防团,是西方将军麾下新组建的六个边防团之一。三千名刚放下农具的农夫,以及从南方边境调动过来的贵族军官,组成了这个新的边防团。

边防团的制式武器是长矛,四度克长的木制长柄加上三寸长的钢制矛头,就是军人们赖以活命的伙伴。边防军人一般没有盔甲可穿,那是贵族军官的特权,主要是以兽皮袄为主,辅以要害部位的一些黑铁片遮挡。

凯恩,这会就带着自己的小队,提着长矛,沿着大峡谷边境巡逻,前方不远处,就是西境大桥的桥头堡。他们小队,最近就驻扎在桥头堡垒里,西境大桥的桥头堡里,一共有十个自己这样的小队,四个轮流驻守,六个沿大桥附近巡逻。

而在整个大峡谷,德西克和商盟的边境,十余座横跨大峡谷的大桥周围,一共有超过一百个小队驻扎。

这些小队,负责检查大桥上来往的人群。鉴于商盟和德西克关系的日益紧张,往年经流不息的商队,最近骤减了一半都不止。然而虽然人流变少了,命令却更严格了,于是,对余下商队的搜检更加仔细,大桥上的气氛也日益紧张。

马上就要到桥头堡了,一天的巡逻工作快要结束了,每天二十几里的巡查工作,都要靠两条腿一步一步走下来,对于这些刚成为军人的农夫来说,并不轻松,更不要说,那杆长矛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回到堡里,可以吃上一顿热麦面包,美美的睡一觉,等到第二天,就可以轮岗去守卫桥头,负责搜检那些过往的商客,那可是个美差,所以这十个小队,都是轮流来执行的。

凯恩看着偏西的红蓝两颗星球,歪斜地挂在大峡谷对面的山头上,将将就要落下。兄弟们马上就要进堡了,紧张了一天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心中想着面包和热水澡,凯恩耳边忽然传来了尖锐刺耳的鸣笛声,“呜!呜呜!”凄厉的鸣笛声响彻天空,那是桥头小队的警讯声。

德西克军人的训练非常到位,这种尖锐的鸣笛声一旦响起,就要求附近的友军迅速增援。虽然是第一次在实际情况中遭遇鸣笛,凯恩还是在立刻警醒了过来,他转头大声的呵斥手下的士兵,“快,动起来,是桥头那边,迅速增援!”话音未落,就一马当先往桥头狂奔而去。

凯恩赶到的时候,发现除了驻扎在桥头的四个小队几十名军人以外,自己的小队是第一个赶到场间的。所有在场的士兵立起长矛,四度克长的锋利兵器,统统指向被围在中间的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正是从商盟一路追寻线索而来的格林和赛蒂。赛蒂没有想到,刚刚打马奔上西境大桥,未及下桥,就被桥头的哨卡拦住了。

作为商盟和德西克边境的哨卡,西境大桥检查点的四个小队,对于从商盟前往德西克的人员控制的非常严格。常常往来的商贩,需要在德西克境内有相熟的三名公证人,然后由他们作保在西方将军的行辕开具通行文件,商贩持通行文件缴纳税款后才可进入德西克。

一年多以来,摄于德西克强大的军事威胁,来往的商贩已经逐渐熟悉这一些做法,每次在到桥头的时候,都会准备相应的文件以及数量不菲的德西克或是商盟金币。

但是格林和赛蒂,这两个人一个深居简出,一个忙于查案,对德西克边境这点“小小”的变化,自然是不太清楚的。边防士兵一看两个愣头青,既没有证明文件,也没有准备“金币”,自然不会给两人什么好脸色。

心急查案的两人,并不愿意和边防士兵多做纠缠。格林扔过去自己的冒险者徽章,说明自己是冒险者公会的猎人团成员。检查点的士兵,大都是刚刚进入军队不久大字不识的农夫,带队的军官也没能及时认出这个徽章。因此,这个徽章,还不一定有金币管用。

于是格林白扔了徽章,依然不被允许通过。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格林一时就不高兴了,懒得和这些士兵啰嗦的格林,一拉缰绳,就准备硬闯,毕竟自己,在德西克贵族里,还是有些知名度的,他不怕事后有麻烦。

德西克的军人素质确实高,尽管是刚刚训练了不长时间的新兵,见格林有硬闯的意思,没等军官下令,就迅速的结阵列队,挡在了马前。“你们!”格林急急拉住马头,坐骑四蹄扬起,差点把格林掀下马。

与此同时,一位机灵的士兵,已经吹响了报警的警讯,短短一会,桥头的几十名士兵全部集中了过来。虽然一身武技高超,面对这个场面,格林也有些棘手,一时愣在那里。

凯恩赶到桥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他没有多想,立刻就加入了他的伙伴们中。

格林坐在马上,回头看了看赛蒂法师。赛蒂拍马赶了上来,“放轻松,士兵们!我们是代表冒险者总会,前来德西克追查刺杀你们皇储费迪南亲王的线索的。入关的手续,我们会后续前往西方将军驻地补办的,现在请你们先让开好吗?”

赛蒂的话,好像没人听进去,她甚至看到几个新兵模样的士兵,往周围的人凑耳问去“冒险者公会是什么东西?”

领队的队尉,也是个傻的,“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守卫边境,你们没有征得我们的同意,就擅自踏足了德西克神圣的领土!因此,不管你们是谁,今天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过!”

格林和赛蒂,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赛蒂叹了口气,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罩袍,露出了里面一套精致的衣服,衣服上闪闪发光,镶嵌着几枚晶石,胸口处,一枚火焰书券在闪闪发亮。

“这是啥?”凯恩是农夫出身,压根就不认识魔法徽章,和他同样是农夫出身的士兵们,同样没认出来。一群人毫无反应的依然举着长矛,紧盯着两人。

然而,凯恩不认识魔法徽章,不代表没有人认识。听到警讯,四周的士兵,纷纷往桥头赶来,凯恩他们是第一批,说话间,又有数批军人飞奔而来,同时包括十几匹骏马,这里的边防团的团长,及时赶到了。

团长贵族出身,身佩金色雪花军衔,他曾经跟随费迪南亲王出使过圣何塞帝国,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赛蒂胸前的徽章。

“魔法师!”团长惊呼道,猛地停住了马。

“啊!”士兵们一片哗然。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民间传说中,魔法师都是非常恐怖的人物,凯恩吓得手里的长矛都差点没有拿住。

“都退下!”团长还算冷静,赶紧招呼士兵们收起武器。拦住一些闹事的商贩是一回事,拦住一名魔法师又是另一回事。大陆上现在的魔法师相当稀少,了解行情的贵族们,都对魔法师的破坏力有着清醒的认识。再说了,最近黑暗魔法师在大陆搞了那么多事,魔法师和黑暗魔法师,那不可都是魔法师嘛!

于是,团长让众人散开,独自走上前去,和格林和赛蒂攀谈了起来。

收队的凯恩,偷偷捅了捅隔壁队的队长,“喂,老马丁,魔法师哎,我从来没见过哎。”

隔壁的老队长,瞪了凯恩一眼,“你没见过,说的我好像见过一眼!我可听说了,在曼宁,一个黑暗魔法师,大开杀戒,整整杀了几百个人(注1),那些可都是大贵族老爷啊。”

“妈的真可怕哟”,凯恩哆嗦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手下的兵,大家都伸长着脖子好奇的看着中间的三人,“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别看了!”

士兵们在一旁无所事事,他们的团长,这会却一脸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格林刚才已经给团长解释了他们要过境的原因,团长看了看赛蒂法师,赛蒂法师点了点头认可了格林的说法。

“你的意思是说,刺杀了我们德西克皇储费迪南亲王的杀手,刚刚从这里越境,甚至有可能就在这方圆几十里内?”团长震惊的问道。

“没错,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就隐藏在附近的城市或者你的军队中!”格林忧心忡忡的说着。

团长想了想,“这样吧,你们跟我一起,我带你们去塔里木城,军团长和西方将军都在那里,这种事,不是我一个小小的骑士领主可以决定的。”

格林和赛蒂交流了一下,觉得如果能得到德西克边防军的帮助,对他们的追查可能会有好处。“确实,跟他们一起去,顺便等一下后面猎人团的猎人,我有预感,这次追捕行动不会轻松。”

“带路吧!”赛蒂冲着团长吩咐。

注1:曼宁事件死了几十名外交官员,费迪南亲王及他的护卫二十多人。但是大陆上以讹传讹,就变成了黑暗魔法师杀了几百人的谣言。这些边防军人都是普通人,自然轻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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