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镇是位于边疆与中原交界的一处所在,是中原那些活不下去或者是作奸犯科的犯人犯官流放的所在,一年年的发展起来,便也形成了一个镇子,因为离边疆近,所以这里曾经经常被小股胡人或者贼匪劫掠,每每都被掠去无数粮食和女子。
直到叶其声成为边关守将,将胡人打退一百三十里,狠狠挫了胡人的气焰,这平安镇才真的有些平安了起来。
只是人平安了,人心却无法彻底的平下来,平安镇活下来的人,每一个都恨胡人入骨,对与胡人相干的存在,自然也是恨乌及乌的。
“你个胡人的贱种,你怎么还不去死!”
穆谨言远远的便看到镇子口围着几个孩子,正对最中间蜷缩成一团的孩子拳打脚踢。
一边踢一边骂。
“打死你,打死你,居然敢偷我的银钱,果然是天杀的胡人的种。”
“打死他!”
周围的大人有看到的,尽数都是视而不见的避开,有的更是面上露出解气之色。
“我没有偷!”
被暴打的孩子辩解着。
“就是你偷的,要不是你偷的从哪里来的钱买包子,就是你偷的,胡人的种都是天生的坏种!”
一个孩子将脚下已经看不出本来样子的包子又狠狠的踩了好几下。
“我没有偷。”
孩子喃喃。
“没有偷......”
“不是贱种......”
乍然暴起,中间被暴打的孩子猛的扑倒离自己最近,打自己最狠的一个孩子身上,然后一口咬住对方的耳朵,在对方杀猪一般的哭叫声中,狠狠的道:“我不是贱种,我没有偷东西!”
“啊,好痛,快救我,快救我,快打死他!”
被咬住耳朵的孩子不断挣扎着,对着那些一时间愣住的小伙伴呼喊。
“松口,快松口!”
“小贱种,让你松口听到没!”
“来人呀,小贱种要把大虎子的耳朵咬掉啦!”
不论周围的孩子怎么踢打,黑漆漆一团的小孩儿就是铁了心不松口,被打的头上脸上出血也不松口。
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满是狠色与一抹淡淡的伤心,那眼神似曾相识,而那拼狠了咬人的劲头,也与另外一个人一模一样。
穆谨言鬼使神差的扔出一枚石子,正射在一个要拿着条凳往小孩儿脑门上抡的壮汉手腕上。
“将他带来见我。”
穆谨言对着身侧一个随从打扮的兵士吩咐了一声,便领先向着镇中客栈走去。
穆谨言一行虽然打扮的低调,气势却是不凡,小二殷勤的招待着,又是抹桌子又是倒茶水。
点了几碟牛肉花生米还有其他几样小菜,十几个人便将小小的客栈占满了,穆谨言被围在最中间的位置上。
穆谨言看着门外,眼神迷离,有些神思不属,手中检验过的茶水久久不曾入唇,反是洒落了半杯浊茶。
“公子,那孩子应该是胡汉混血,平安镇曾经常年被胡人劫掠,有些妇人被胡人祸害后生下了孩子,那些孩子便会被所有人厌恶,在边关,这是常情,不独平安镇一处地方,混血便是在胡人那里,也是不受欢迎的。”
叶引迟疑了下,压低了声音道。
他以为穆谨言是为了刚刚那个明显被欺辱的孩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