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凌乱的嫁衣从那座奢华富丽的府邸逃出,回头一看,夜色中府邸大门上方暗沉沉的牌匾上,是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颛王府’。
穿越那晚发生的一切记忆鲜明,以至于她回想起来仍能记住那遒劲有力的笔划。
整个大梁,能叫颛王的贵人,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庄筝顿时感到一阵无力。
“怎么了?”张焌不解的看着她。
“没什么。”庄筝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既然那个人是颛王,日后我一定会多加注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颛***才对她的行为有点奇怪,但庄筝如今已扮作男儿身,颛王见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她不必自乱阵脚。
至于这扇子……她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顿时一阵心烦,随后就把它塞进了袖口里。
眼不见为净,她虽然爱财,可是这徒惹麻烦的财她拿着可烫手,下次若见到颛王,还是把这东西还给他的好。
庄筝想的入神,却没注意到楼下街角出,有人正暗中窥伺着书斋里的一举一动。
他避开人群,悄悄走到没人的地方,撕下一片布料咬破手指写下‘夜探书斋’四个字,用飞鸽送走,随即悄悄离开。
……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经是日薄西山。
书斋的客人走的一干二净,今日张焌走得早,另外两个伙计也被赵四拖去喝酒,庄筝独自一人核算完今日的账目,关上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遥娘并不在家,屋子里空荡荡的,厨房灶台也是冷的。
庄筝这才想起来今日是遥娘秀坊交活儿的日子,想来应是还没回来。
‘咕噜……咕咕噜……’
一阵诡异的叫声响起。
庄筝捂着肚子,叹了口气,琢磨着还是找点东西吃。
然而她刚刚走出门,正路过院子,突然‘啪’的一下背后一疼,随即就听一道稚嫩童声嚣张骂道:“臭虫!滚开!”
庄筝捂着发疼的地方回头一看,就见东院门口站这个胖墩墩的小孩,正瞪圆了眼睛,小老虎似的凶狠的看着自己。
这孩子就是大伯母的儿子三福。
不得不说大伯母虽然尖酸刻薄,但对这个三十多岁才生出的老来子真是宝贝到命根子里,才七八岁大孩子,远远瞧上去竟然比庄筝整个大人还壮实,就连那个嚣张跋扈的性子也和他娘如出一辙。
“臭虫!大坏蛋!”小家伙抓起一把石子,狠狠的掷过来,“不让我吃肉,你不是我家的人,快滚!”
庄筝灵巧的避开石头,气得都笑了。
好嘛!原来是把昨天遥娘理论的帐算到他头上了。
这家人也真是极品,当娘的一声不吭把小姑子买的鸡宰了,一家子吃独食,上门理论竟然还要反咬一口?
庄筝正要说话,此时东边屋里突然跑出来一个男人,大声骂道:“臭小子,你吵什么!”
男人年约三十多岁,身材不高,穿着一身深色短打,卷起袖子露出来的胳膊十分健硕有力,这人就是庄筝的干大伯,遥娘的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