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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气之王 第五章 筑基的时刻

筑基丹的服用往往是需要时机的,李玄炼制了十枚筑基丹,而御气师的筑基过程需要一百天,这并不代表十天服用一粒,相反,也许在百日筑基的过程中,只需要一粒就可以了,这全看个人的天资与筋骨。

两个月以来的打熬筋骨,令拉的身体强壮了不少,在黑夜森林的暮光照耀下,也令这个黑乎乎的小奴隶白了几个度,可能是营养的快速补充,每一日李玄都会出门捕猎一只异兽为拉进补,在充分压榨身体的力量之后,异兽身体中丰富的营养物质很快就填满的小奴隶急需发育的身体,使他长高了十几公分。

异兽能否食用,其实这是一个问题,除了被视作野蛮人的北境王国有食用异兽的习惯,在这片大陆的其它地方,没有人会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按照李玄的说法,异兽的身体中充满了气,也就是所谓的神力,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精神力强大的神官,如果食用未经过处理的异兽身体,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爆体而亡。

在树屋,李玄称之为野木洞府的后侧,堆满了异兽的骨架和毛皮,大部分是貘兽的,也有一些飞翼兽和两栖类的不知名的异兽,他们就静静的堆放在那里,像一堆垃圾一样,如果此时有一队训练有素的冒险团经过,肯定会痛斥主人的暴殄天物。

貘兽是一种嘴巴突出,喜欢食用昆虫和石头的异兽,它们的皮毛光滑而坚韧,在泰阿帝国的贵族中是消耗量巨大的奢侈品,两颗神力化的牙齿是衔接神杖与水晶的上等材料,但貘兽一般只生活在密林和黑暗中,比如像黑夜森林这样的地方。

每一年,死在黑夜森林的捕猎者有数千人,但仍有无数的人为了金币而趋之若鹜,毕竟相对于更加残酷的雇佣兵战场,大家更愿意相信这片危险的森林,相信自己的运气和保佑着自己的神灵。

而现在,拉正坐在丹炉旁,静静的等待着貘兽的熟透,丹炉的温度极高,但却十分的温和,在不炼丹的时候,用来烤肉简直是一种极方便的方式,还有几种极特别的香料,据说是李玄从北境带过来的,撒在烤制金黄酥脆的貘兽肉上,香气被毫无保留地激发,拉从未想过人世间还有如此的美味。

“今天的肉好像烤的有点焦了,你的火候今天没有掌握好。”李玄咬下一口貘兽的肉,皱了皱眉,相对于两个月之前,他的头发已经生出了许多银白,眼角也多了些皱纹,反噬的效果还在继续,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衰老了。

拉咬了一口肉,仔细咀嚼了一下后有些奇怪的说道:“师父,今天的肉和往常一样呀,肉质细腻而且劲道,符合您所说过的火候标准呀。”

李玄咬了咬肉,他突然感觉牙齿有一些松动,紧接着他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味觉的消退渐渐到来。他点了点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对拉说道:“现在味道对了,可能今天捕的貘兽肉质有些老吧,对了,筑基以后,你就要自己去捕貘兽了。”

拉点了点头。

“在野木洞府的周边,不会有任何强大的异兽出现,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在筑基完成后,你的身体将会发生奇特的改变,体能和力量都会增强,应对这些小型的异兽是没有问题的。”

筑基的过程其实每天都在持续着,在静室中,拉坐在自己的坐垫上,做出冥想的姿势,李玄告诉他,神术师的冥想和御气师完全不同,无论是姿势还是内容,御气师要求冥想时坐正身体,摒除所有杂念直到空的境界,而神术师则要观想一草一木,火焰,闪电,和自然界的一切景象,并与之沟通。

最开始的时候,拉并不能做到摒除杂念,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便是在领主府邸的场景,作为一名将满十四岁的奴隶,和所有领地的奴隶们一起接受割礼,而他则因为自己的北境相貌被领主的侄子,同时也是领主府邸的管家所看中,想要送到领主的内务府中投其所好。

大多数贵族谈起来豢养男童,都会做出一幅心照不宣的样子,而作为上洛公国的男爵,自然也有着这样的流行癖好,但却未曾想,这个小奴隶竟然胆敢反抗自己的命运,其实若不是李玄的意外到来,恐怕拉要面对的就是惨无人道的处刑室了,许多贵族都有针对奴隶而设的处刑室,刑罚也极其残忍。

拉在最初的静坐中,便一直沉浸在这种幻觉当中不能自拔,他曾亲眼见过被剥夺了四肢和双眼的奴隶,枯瘦的身体和萎缩的嘴巴,那是他童年挥之不去的噩梦,在思想的最深处投下了深深地影子。

有时候冥想是一种煎熬,但在扛过这种试炼之后,拉感觉到了一种极其通透的感觉,身体仿佛变成了透明的,所有的感觉收缩在体内,一切变得寂静起来,许多记忆开始在脑中浮现,包括他在童年时看到的第一束光,认识的第一个人。

大大小小身体上的伤口,或是在冰冷的冬天生的冻疮,或许是在外面工作时磕碰的伤,还有被饥饿的野狗咬过的伤口,有些伤疤虽然已经退却,但在冥想的深处,这种感觉却又出现了,并且分毫毕现。

李玄告诉他,这是修炼气的第一步,叫做退病,前一段时间对于筋骨的打熬便是为现在所准备的,在寻找到丹田之前,必须要保证身体的健康和经脉的通畅,在冥想的深处引来的气会游走在身体的各个经脉当中,而从前的所有伤病都会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气如果不能通过经脉,找到丹田,那么筑基便会失败。

再过去的两个月中,拉终于摸索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察觉到了气的存在,并开始让它去寻找丹田,在今天这个时刻,气的突然增强使他明白,筑基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