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李三郎从镇子里回来,身上带着酒气的回了屋子里。
赵氏正对着油灯缝补衣服,李三郎初娶赵氏时觉得赵氏谈吐不同于别的村妇,时间久了又觉得赵氏相貌普通,又刻板无聊,渐渐的失了爱意。
这不成亲快两年了,也没个子嗣。
这年头不孝有三,无后最大。
赵氏凭着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把张氏哄开心了,这日子才好过一些。
“三郎,你怎么又喝酒了?”闻着酒味,赵氏皱眉问。
“昔日同窗回乡探亲,我就与他喝了几杯。”李三郎解释。
那同窗如今已是举人,就差一步就能入仕途,而自己只不过是个账房先生...
越想越难受,李三郎打开窗子,把头探出去吹风。
“小心着凉得了风寒。”
“嗯。”
说起风寒,赵氏又想起中午的事,“三郎,这絮姐儿病了一次后,整个人都变了,还敢和爹顶嘴,偏爹还说不过她。”
“切,大哥大嫂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能由着那小丫头和爹对着干呢。”李三郎一向看不起沉默寡言的李贵,大概是出于读书人的清高,大概是对大哥一家的贫苦避之不及,总之他一向觉得自己是那就差越了龙门的鲤鱼,就差那临门一跃....
“说的也是,爹娘本就不喜欢大哥一家。”赵氏说起来,心里几分自得。丈夫是最受宠的小儿子,连带着她日子也好过很多。
李三郎风吹的差不多了,就要关窗,眼角却瞥见院门开了。
他仔细看去,却是李絮那丫头,后边还跟着李诚。
这么晚,这两个小家伙做什么呢?
院门口,李絮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小诚啊,你说有人找我,究竟是谁啊?”她问。
李诚眨巴着眼,“是沈哥哥。”
今天他在外边玩的时候,沈家的小厮金豆来找他,告诉他晚上找他大姐出来,说是大少爷有东西送来给李絮。
沈?自从沈南山以后,她就对这个姓没好感。
驴蹄声自远处传来,李絮看过去,就看见昏暗中一辆驴车哒哒的跑了过来。
等驴车近了,就跳下一个人。那人比李絮高了近半个头,青色衣袍,面容俊秀,活脱脱一个白面书生。
“沈哥哥!”李诚惊喜的迎上去。
李絮皱了皱眉,关于眼前少年的信息突然窜出来。
妈蛋,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她还有有个娃娃亲,并且这娃娃亲的对象还叫沈南山!虽然这娃娃亲很大几率上是不做数的。
李絮仔细打量起少年的模样,发现着少年绝对没有可能长成那渣男模样。
好好的英俊少年,为毛要取这么个破名字!
给沈南山取名的沈爷爷要是知道了李絮的内心活动,只怕要从坟墓里钻出来找李絮算账了。
“小诚来。”沈南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还是温热的,李诚开心接过去,闻着油纸包里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一张小脸乐开了花。
李诚被一包糕点就打发了,只剩李絮独自面对沈南山。
“你...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她戒备的问。
虽然知道名字相同,人不同,但李絮对这个名字还是敏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