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竟然萧天奇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陈金彪故作深沉地对着朱乌石吩咐叮嘱了几句,便借口要去审查工作,找那水灵灵的护士做那周公梦蝶之事去了。
看着胖得发福的陈金彪,走起路来左晃右晃的,朱乌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朱乌石这人做事情有个习惯,喜欢留把柄,想着借此日后好威胁陈金彪。俗话说得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要投靠萧天奇。
不过目前还是需要去敲打敲打那想要上位的张家经理,想到这朱乌石转身离开了这个走廊。
第二天,天灰蒙蒙亮,水平线上浮现太阳的一角,像个羞涩的女孩儿,微微探出头,打量着这个世界。
枝吖一声,写着萧氏诊所字样的门板轻轻打开,露出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身强体壮、精神饱满。
这年轻人正是萧天奇,舒张了下身子,简单洗漱后,在门前活动了下身子,便将一块写着开始营业的木板放在了窗边。
“天哥早!”门外传来女子脆生生的话语,瞧到那正在营业的牌子,惊疑道:“天哥,诊所里的基础物品已经没了,你怎么还营业啊。”
萧天奇这下想起,昨日已经将物品用完的事实,摸了摸额头恍然大悟道:“对哦,今天得去镇长那购买医疗用品了。”想到这,他又把那块开始营业的木板扯了下来。
镇子距离市里达三十里路,来回将近四五个小时,要去市里买东西,多有不便,所以小镇里大部分人都是在上河镇够买东西。
“嘻嘻,天哥,这次你要带我去大镇子上了,上次都没带。”英子面带笑容,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皓齿,拉扯着萧天奇的手臂晃来晃去,一副非去不可的架势。
萧天奇身高一米七,相比一米六的英子,高了个脑袋。这拉拉扯扯的,免不了肢体接触,萧天奇站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他尽量没有去看英子。
“没想到英子都长大了!”萧天奇不小心瞥了一眼那地方,感慨地说道。他半个多月前来到洛河镇行医,为了打造一片好名声,早早便跟洛河镇镇长李大山一家相处,跟李英的关系算是最好的了。
正在拽着他胳膊的李英听到这话,一脸迷糊,木讷道:“什么长大?我不是一直这么大吗?”
“咳咳,英子要跟去也不是不可......”萧天奇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得去问问你爹同不同意,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带你去。”
洛河镇地处芒砀山脚下,西北方有一条洛河的分支,镇中镇民便为镇子起名洛河镇。
这洛河镇距离最近的上河镇有近五里路,来回少说一个小时。时间上虽然比较短,可这英子从来没出过洛河镇,读书都在镇中希望学校读的,因此是对镇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
“不去,我要是去问了爹爹,他一定不会让我去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一定又会说什么好好读书,要抓紧每一分一秒,不能懈怠。”她模仿着李大山的声音讲话,甚至连神态都惟妙惟肖,看得萧天奇苦笑不以。
萧天奇一边擦拭着铺满瓶瓶罐罐的桌子,一边劝说道:“在怎么说,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了,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去市里上大学了,到时候还不是海阔任鱼游、天高任鸟飞吗?”
“我不管!天哥,你一定要带我去!”听到萧天奇一直在给自己找说辞,英子使劲摇着脑袋,胸口上下起伏,一次次跟萧天奇的胳膊碰撞在一起,表达自己一定要去的念头,脑袋后面的一对马尾辫甩个不停。
萧天奇被碰撞得心猿意马,未免心中欲火升起,赶紧伸手压制住她的肩膀道:“好好,我带你去就是,不就是去一趟镇里嘛,回头我跟你爹说去。”心里却想着,这小妮子是不是故意的,这么小就会诱惑人了,长大还得了。
“太好了,总算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听到萧天奇同意,李英兴奋地蹦了起来,不枉费自己这么早就来诊所。
简单收拾了门诊内的器材后,萧天奇带着李英往上河镇的方向走去,临走时给李大山发了条短信,让他不必担忧。
五里路,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本来徒步走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让这活泼好动的英子在路上折腾了半小时。
来到河镇上已经将近十点了,连早餐都没吃的英子饿得有点发慌,萧天奇想着她还在长身子,便带着李英找了一家店,坐下来吃早餐。
他们找的是家早餐店,卖的是包子、小笼包、豆浆、粥等等,要了笼小笼包和两碗豆浆两碗粥,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天哥,我们这是去哪里买药品啊。”英子一边从老板娘手中接过粥和豆浆,一边开口寻问道,那模样破有点伺候自家男人的味道,看着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在一旁笑呵呵的。
萧天奇手中拿着个包子,另一只手拿着勺子乘粥喝,含糊不清地说道:“去张家药铺。”
坐在他旁边的食客,是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听到萧天奇要去张家药铺赶忙说道:“好巧,我也要去张家药铺,小兄弟,要是不嫌弃,我们一起如何?”
这中年男子叫徐天德,是一名实业家,专门经营药店的。只是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什么起色,旗下的唯一一家药店也能挣得什么钱,为了省钱,连出货都是自己亲自来的。
虽然经营没有起色,可并不能说明徐天德这人没有经营才能,相反十里八乡,只要是见过徐天德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天生做商人的料。
说起来,他也是倒霉。光是选门面,都遇到了各种霉运,先是定了个还有几十年才拆迁的地方作门面,谁知道转眼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拆迁了。
那是租的,就算拆迁也是给房子钱,徐天德平白无故损失一笔装修费用。
徐天德的药店经营可谓是举步维艰,每走一步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解决这些偏生遇到最无奈的事,周围已经开了好几家药店了。
得知这消息的徐天德,当真心中苦涩,这种感觉就像昔日曹孟德所说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好不容易装修建立的药店,那能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只好暂时经营了起来,先混口饭吃在说。
“噢,大叔也是去张家药铺的?”还在喝粥的英子,听到这话微有诧异,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有缘的事。
徐天德哈哈大笑道:“是啊,是不是觉得很有缘分?我也觉得很有缘。”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这位小兄弟,看起来相貌不凡,眉目间英气不减,天生的一副福相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都这么舔自己了,萧天奇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到,轻笑道:“这位老哥说笑了,还不没请问贵姓,既然有缘相识,怎么得也得顺了这场缘,结识一下老哥。”
“哈哈,客气了,客气了,我姓徐,叫天德,小兄弟贵姓啊?”徐天德看萧天奇是越看越顺眼,心里不由起了结识的想法。
看到两人聊得这么起劲,英子放下勺子乐呵呵道:“他叫萧天奇,我叫李英,我们是一个镇的。”英子心地善良,没有心机直接道明了两人出自洛河镇。
这话一出,立刻惹来身边其他食客的鄙视,虽未说什么,可那瞧不起的眼神却是实实在在的。
甚至还有人嘀咕道:“最近几年穷乡僻壤里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怪不得咱们上河镇的整体素质都下降了许多。”
“可不是嘛,普通小镇人就是不懂处,到处做些荒诞丢人的事!”
“就是就是,前些日子一个小镇人,还对着一家店的老板撒泼,朝别人家门口泼脏水,你说说,这算什么事?”
“这事,我也听过,好像是那店老板因为那人付不起钱,还要在店里摸来摸去的,才让人轰出去的。那人不高兴了,这才有了这种事。”
......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听得英子面红耳赤,没想到城市里的人对偏远地方来的人成见这么深,弄得年幼的英子都觉得丢人,抬不起头来,低下脑袋只管吃东西。
“抬起头来!”萧天奇低沉雄壮的声音在英子耳边响起,虽然不大声,却传遍在坐所有人的耳畔。
“自古有好人就有坏人,谁敢说城市里就一定是处处品学兼优、知书达礼的人,谁又敢说我们小镇人就一定肮脏下作、泼皮耍赖!要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别人说的不是你,你自己走的路才是你,不管何时,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萧天奇沉着脸,将这段话说了出来。这昔日在长白山师傅教导自己的话,他一直铭记在心。
铿锵有力的话语在人群中传来,那些议论纷纷的小角色瞬间闭口不言,自觉羞愧。
“说得好!”徐天德听到萧天奇这一席话,心中顿生豪气,双手不自觉地鼓起掌来。本有弃掉经营药店的想法,不想蹉跎时光的他,听了萧天奇的话,两眼冒光,决定继续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