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安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正倚着窗棂看外面的风景,手里握着刚刚在车里散开的香囊,她笑着,“让你调侃我,让你什么都知道,这香囊里的皂角粉可都让我撒在车里了,够你打半日喷嚏的。”
她想着觉得好笑,本来也不是想慕白怎样,只是刚才她故意装柔弱,结果他把她的如意算盘都看透了,让她觉得很没面子,而且这个慕白在原主面前装的人畜无害,实则腹黑霸道的很。
姜世安转着那个香囊,但慕白对原主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前世他想也用性命护原主周全,只可惜慕白太傻,原主更傻。
正想着,碧陶匆忙跑进来,“小姐,二小姐求见。”
姜世慈还未跨进门嘤嘤的哭声便传进了姜世安的耳朵,“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姜世安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笑了笑,“二妹妹快起来吧,我还没死呢。”
姜世慈顿了顿,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姐姐这是什么话,姐姐没事妹妹当然开心。”
姜世安抬眼看着姜世慈,前世总以为她可怜,奈何陷害姜世安的时候却毫不手软,她哪里可怜,反倒是聪明的紧。
姜世安笑了笑,顺手捋了捋长发,“是吗?既然这样,作姐姐的也不能轻了妹妹的心意。”
姜世安示意碧陶,碧陶拿来了一方精致的金丝镶边木匣,“这是荣辉郡主所赏万福丸,二妹妹前些日子还念叨着郡主,如今送给二妹妹,也算是成人之美。”
姜世慈愣了很久,“姐姐,妹妹哪里敢夺人所爱。”
姜世安心里鄙夷,她哪里是怕夺人所爱,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慕清予针对姜世安,但她恐怕早已经看出来慕清予暗地里的心思,怕有毒才对。不过姜世安闻了闻,不过是昂贵的药材制成的补药,倒是没有毒的。
“妹妹就莫再推辞了,据说这万福丸乃是御赐,妹妹,可千万小心。”
姜世慈已然不知如何应对,只僵僵的点头,“妹妹,谢过姐姐。”
姜世慈还未出门,姜子函匆匆忙忙冲了进来,“大姐姐!”
姜子函的笑容在看到姜世慈的瞬间慢慢褪去,“你来干什么。”
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冷漠,姜世慈尽管不情愿还是福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姜子函还想说些什么,姜世安开口,“知言,你过来。”
知言是姜子函的字,姜子函的印象里,大姐姐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过自己了。
姜子函诧异,不去理会姜世慈,走到了姜世安身边,姜世安示意他坐下,“父亲教的枪法学的怎么样了?”
姜子函心下一惊,“你怎么知道……”
姜世安笑了笑,拉起姜子函的手,“知言,姐姐知道你的志向,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让母亲干涉了。”
姜子函开心的起身,“当真?”
姜世安微笑,“当真。”
片刻,姜子函觉得姜世安有些奇怪,以前的大姐姐可是对自己这个亲弟弟十分严厉,反而对姜世慈百般照顾,可是姜子函知道姜世慈不是个简单的人。
姜子函试探性的开口,“大姐姐,你以后离那个姜世慈远点,不安好心,要不是父亲对那个霖姨娘那么看重,我才不想认那个妹妹呢!”
“知言,不可乱讲!这是家宅不宁的话,让父亲听去了,又要责罚你。”
果然,大姐姐还是向着那个姜世慈说话,姜子函有些不开心,“大姐姐!你就听我一句,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姜世安拉住姜子函,“姐姐知道,姐姐明白你的意思,但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你明白吗。”
姜子函愣愣的,可也明白了姜世安的意思,“知言明白。”
姜母吴荣因从寺庙进香,听闻姜世安落水,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一进从安苑的门,便看见姜子函正和姜世安说话,“安儿,怎的落水了,可有哪里不适?”
姜世安微笑着,轻抚着姜母的手,“母亲不必忧心,我已经没事了。”
“你不是和荣辉郡主赏春去了吗,怎么会落水?”
姜世安思量着,“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
姜子函起身,“母亲,大姐姐没事我就先走了……”
姜母叹了口气,“函儿,你要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好好参加来年开春的科考,别总想着些不切实际的……”
姜子函垂眸,一言不发,姜世安见状,“母亲,知言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母亲不必再如此约束与他。”
姜母诧异,“你,你之前反对的比我还凶,这会子倒是来埋怨母亲的不是了。”
姜世安拉住姜母的手,“人各有志,倘若知言能在他选择的路上越走越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然,父亲也不会教知言武功了。”
姜母的脸色还是有些僵,“好了好了,也不知道你大姐姐怎么了,今日倒帮着你说话了。”
姜子函偷偷笑着,领会了姜世安的示意,悄悄退出去了。
姜母有些气,故意不去理会姜世安,姜世安好笑的看着姜母,“母亲可是和安儿怄气了?”
“你怎么说也是长姐,素来沉稳,今日是怎么了,由着他去练武,不要说官家不重视,那牧侯家的,死心塌地要上战场,才去了一趟战场,就送了命!”
姜世安笑了笑,看着姜母愤愤不平的样子,心里明白,为母总不希望儿女朝不保夕,总想着一世安稳。
“母亲,且不说总要有人要上战场,知言志向如此,自小到大他什么都依母亲,唯有这个,他不肯,母亲何不放下执念呢,你若放他,他或许就不会执着了。”
姜母起身,“罢了罢了,随他去吧,你且休息,母亲还要去老太太那边。”
看着姜母离去的背影,姜世安不知不觉眼圈有些发涩,她从来都不知道有母亲的忧心与保护是什么感觉。
姜母被杀的样子历历在目,没有人会对她这么好了,既然老天愿意重新给她一次机会,她定然要保护好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