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绫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红姐道：“不是，我是......”
“不行，我不同意。”红姐一口回绝，“我不许你再拿钱给你妈了，你那死鬼老娘，整天想从你这里挖钱，没门，虽说都是你的钱，我没理由过问，但是妹子啊，你要给自己存点钱啊。”
元绫有些哭笑不得，赶紧解释：“红姐，我是想预支点工资，自己租房子住。”
红姐一挑眉，不相信的看着元绫：“妹子啊，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是不是你那死鬼老娘教你的？”
看着红姐的表情，元绫叹了一口气。
当初刘氏为了不让元绫藏钱，总让原主预支工资，讨不到就找各种理由，才会让红姐这么不相信她。
元绫露出苦笑：“红姐，我母亲她今天让我给她钱，我不给，她就把我赶出来了。”
“真的？”红姐脸上半信半疑。
元绫微微点头，眼眶微红，原本清秀的脸扮可怜便极有优势，很快就打消了红姐心中最后一抹怀疑。
“哎，可怜的妹子。”
红姐拍了拍元绫的肩膀，一脸心疼：“算了，不然你去跟姐住吧，房子不大，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元绫眸子微动：“红姐，这样真的可以吗？”
原主对红姐的印象，除了很严厉，便就是护短。
她的人她可以骂，其他人碰一下红姐都要撸起袖子打人。
“怎么不行了？嫌弃姐的房子差？”红姐见元绫不答应，马上脸色就变了。
元绫赶紧笑道：“红姐，没有，我开心还来不及呢，那我到时候发了工资，再把房租给你。”
红姐又是一顿凶，称是照顾晚辈，死活不让元绫给钱，见元绫答应了，这才放手放元绫去上班。
元绫换上自己的工作制服，看着大厅中灯红酒绿的模样，心中微叹。
舞女一个月也不过二十块大洋，按照现在的购买力，如果红姐没有收留她的话，工资付了房租所剩无几。
“怎么回事，钢琴师呢？”
老板揪着林宇的领子，面露凶相的质问。
原主的记忆中，林宇不过是个端酒的，怎么今天惹老板发这么大的脾气？
“老板，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从琴行刚请过来的，我不知道啊......”
听着林宇的解释，元绫算是明白了个大概。抿了抿唇，元绫直接走上前。
“老板，让我试试吧？”
原主先前是在贵族学校上学，钢琴勉强过了六级，弹几首曲子不在话下。
红姐正在招呼客人，一看到元绫走上前，马上就火烧火燎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元绫扯到身后。
“你不要命了，这种事是说试就能试的吗？万一不会，老板会要了你的命的！”
红姐气急败坏的骂了元绫一通，正准备转身对老板道歉，就被元绫轻轻拉住了手。
“红姐，你相信我。”
红姐一愣，看着元绫清澈的水眸，咬了咬牙，许久才退到一边。
“你会？”老板狐疑的目光在元绫身上扫了好几遍，面上透着不相信。
元绫在舞厅中呆的时间不短，所有人都知道她虽然长得好看，但性子懦弱，畏畏缩缩，做事情小心谨慎。
今天她敢自己跳出来，倒也是出乎了老板的意料。
元绫也不废话，直接坐在钢琴前，试弹了几个音，直接弹了一首简单的《小星星》。
指法略有些生疏，但还算流畅。
老板喜出望外的看着元绫，马上就问：“你还会什么？”
“有谱就都会。”元绫也不含糊，马上就回答。
“以后你不用跳舞了。”老板拍板定下，“你来弹钢琴，一天四个小时，一个月给你五十大洋。”
元绫嘴角弯起，乖巧的弯腰：“谢谢老板，我以后会好好干的！”
一个月五十大洋，比之前整整多了三十大洋，还不会那么累，时间更短。
不错。
等老板走后，红姐还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抱着元绫骂道。
“你会钢琴怎么不早说，刚才担心死我了，死丫头！”
和刘氏一样骂“死丫头”，但感觉却不一样。
“会钢琴好啊，会钢琴就好，免得跟姐一样累了。”
红姐眼眶有些湿润的看着元绫，似乎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红姐，谢谢你。”
元绫定定的看着红姐，心中腾起一丝暖意。
红姐对她的好，元绫都知道，刚才的担心也是真心实意。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红姐要对她这么好，但她很感激。
红姐擦了擦眼角，打了元绫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谁要你谢了，还不快去弹钢琴，姐忙得很，要去倒酒了。”
说完，红姐深深的看了一眼钢琴，这才转身离开。
下班后元绫出去买了一些必要的用品，便跟着红姐到了她的住处。
一室两厅，打理得很干净整洁。
“你以后住那一间，没来得及收拾，不过平时也有打理。”
红姐拉着元绫走进小一点的房间，打开灯后，帮着收拾床铺。
“红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收拾好后，元绫坐在床沿，顿了顿，最后还是问出口。
红姐一愣，看着元绫的眼神中有些复杂，许久才叹了一口气。
“你还小，不懂现在世界的险恶。”
红姐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回想起了当初的事情，言语中透出遗憾。
“当初姐也是你这么大，为了家里奔波，后来什么都没了，被炸死了，爱人也死了。你别看姐现在是个风光的领班，姐为了这个位子，走了多少弯路。”
长吐了一口气，红姐摸着元绫的手，告诫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顾全自己，姐看着你就像当年的自己，不想你走弯路，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元绫的心中涌起一抹酸涩，看着平时风风火火的红姐忽然这么柔弱，有些不忍。
“红姐，以后我喊你姐吧，你也没大我几岁。”
元绫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难受，笑着说了一句。
红姐二十八岁而已，穿上旗袍后腰身玲珑有致，脸也白皙光滑，看起来倒像是二十出头的。
“好啊。”红姐先是一愣，随后很高兴的应了下来，擦了擦眼角涌出的泪水，“以后你就是我妹了，姐会护着你的。”
“我也会护着你的。”元绫看着红姐，轻轻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