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绫紧张的看着靳如斯手里的枪，缓缓闭上了眼睛。
“砰！”
一颗子弹擦着元绫的耳边射过，在身后的墙上打出一个深深的洞来。
“你很有意思。”
靳如斯收起枪，利落的插回腰间枪带上，斜斜的睨着元绫。
元绫猛地松了一口气，抬眸看向靳如斯：“将军，我教人钢琴收费的。”
看着元绫认真的模样，红姐简直想马上冲上去把她拉下来。
有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找靳如斯要钱？
“哦？”
靳如斯饶有兴致的看着元绫，语调微微上挑，眯起眸子仔细的打量着元绫。
“我会认真教您，保证您物有所值。我也为了生活，还请将军不要见谅。”
元绫微微皱着眉，看着靳如斯的眼神澄澈而灵动。
“好，月薪两百大洋，每晚八点来，一个小时。”靳如斯也不废话，直接抛出了自己的要求，冷戾的目光落在元绫身上，“教不会又怎么样？”
元绫紧张的抿了抿唇，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不管怎么回答，教会还是没教会的主动权都在靳如斯手上。
元绫走上前，附在靳如斯的耳边轻轻道：“要是没教会，就换您教我，公平了吧。”
靳如斯蓦地大笑了几声，深沉的目光在元绫身上打了几个转。
“明天上班，我会派人接你。”
说完后，靳如斯直接离开了舞厅，身后的人这才放松下来。
看着靳如斯笔挺高大的背影，元绫松了一口气，发觉自己的腿已经软得不成样子。
“你这个死丫头，这么不让人省心！”
人一离开，红姐马上冲上来，一下就打在元绫的头上，力道不轻。
元绫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求饶：“姐，我知道了嘛，你看我刚才都没事了。”
红姐显然气得不轻，又拍了元绫好几下这才停手。
“你刚才没看到那子弹吗，要是往你脑袋上射，你还能活着吗？”红姐红唇血色也褪了些，很快就又开始发愁，“这可怎么办啊，以后天天见面，一个不高兴就把你崩了咋办？”
看着红姐着急的样子，元绫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红姐，没事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红姐长吐了一口气，看着元绫的眼神中略带着一丝无奈。
这个乱世，像他们这种女子，只能如浮萍般随波逐流，听人差使。
回去开始上班后，元绫马上就发觉舞厅其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了，就连老板也对她恭敬了不少。
元绫没有在意，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下班后元绫没有马上回红姐的住处，而是往原来的家走去。
刘氏今日被打断了腿，定然不好受。她不去好好安慰一番，又怎么可以呢？
一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刘氏呼天抢地的声音，还有元歌说话的声音。
“元绫未免也太绝情了些，您再怎么说都是她的母亲，竟然这样放任人打您！”
元歌一面给刘氏上药，一面不满的骂道。
元司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自己从学校带回来的小人书。
看着屋内的环境，元绫心中却是没有半分波澜。
元司向来是如此，对家中贫寒不闻不问，在外却想要风风光光，才会从来都当她这个姐姐不存在。
简单地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要十个大洋。”元司看着刘氏，“我们学校要交钱去春游。”
刘氏的声音一顿，表情马上就变了：“咱们家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现在活下去都是困难的......”
话还没有说完，元司就站起来把书往地上一扔，看着刘氏的眼神中带着厌恶：“我不管，不然你就去找元绫拿。”
刚推开门准备出去，元司抬头就看到了元绫，往旁边挪了挪，就像是躲着病毒一样，直接走了过去。
一看到元绫，刘氏表情一下子就狰狞了起来。
“你还敢回来？”
“为什么不敢？”元绫悠悠然坐在椅子上，很是轻松。
看到元绫的时候，元歌眼睛亮了，目不转睛盯着她身上的衣服，再也移不开眼睛。
是最新款的旗袍，布料上乘，制作精细，最重要的是颜色在不同灯光下，看起来都不一样。
“元歌，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让人打妈妈！”
元歌咬了咬牙，马上就站出来指着元绫，义愤填膺的模样倒真像个孝顺女儿。
发觉到元歌看自己身上的眼神，元绫皱眉反问：“那你说，要怎么才能算是个孝顺女儿呢？”
元歌以为元绫真的被自己唬住了，马上就笑了起来：“很简单，把最新款的衣服买妈妈买五套，再交一百块大洋回来，我们就可以当这件事情不存在。”
刘氏马上就骂道：“一百大洋哪里够，至少要两百。”
看着元绫没有说话的样子，刘氏以为元绫还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儿，马上就笑了起来。
“两百大洋够吗？”元绫皱眉，“要不三百大洋？”
元歌和刘氏眼睛马上就红了起来：“当然不够，三百大洋！”
看着面前母女俩贪婪的模样，元绫一阵厌恶，嘴角扯出笑来：“只是可惜呢，我一块大洋都没有呢。”
元歌的眼神马上暗了下来，原本都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买哪件衣服，可以在舞会上大放光彩了，现在却听到元绫的这句话，心就如同坠入深渊一般。
“没钱装什么大佬，还不快滚！”
元歌也是气急了，口不择言的骂了出来。
“你有钱怎么不拿出来，你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上次你从学校旁边的小房子里出来。”
元绫挑眉看向元歌，语气轻轻的笑道。
刘氏诧异的看了元歌一眼，元歌马上就大声反驳：“你胡说什么啊，我哪有！”
随后看着刘氏，元绫咬了咬唇很是委屈：“妈妈，你不要停元歌在那里瞎说，歌儿不会像她一样，做那种丢脸的事。”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还轮得到我来说？”
元绫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唇角勾出一抹笑，直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