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醒过来时，季凌已经离开了。

她看到满院子的箱子，目瞪口呆：“这啥玩意儿这么多？”

秦老爹自然而然的接口：“你聘礼啊。”

“咳咳咳！”秦瑶猛的咳嗽起来。

说好的穷光蛋呢？

秦老爹见她这幅全然不知情的模样，忍不住疑惑：“怎么，女婿没告诉你？”

秦瑶只想翻白眼，“我都没见到他，他怎么告诉我？”

连婚都还没成呢，这女婿就叫上了，半点不矜持。

秦母竖着耳朵正大光明的听墙角，听到这里，插嘴道：“女婿看你的时候，你搁那秋千上睡得跟那死猪一样，能知道就有鬼了！”

被说成死猪的秦瑶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才扁了扁嘴问：“阿娘，我就问一句，我是亲生的不？”

回应她的是秦母手中的胡萝卜。

“死丫头，会不会说话？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和你爹早把你叉出去了！”

秦瑶：够狠。

秦家和季家月底订婚，将真正的婚期定在年末，那时季凌秋闱科举彻底结束，一切也都尘埃落定。

换言之，若是季凌科举失利，秦家随时可以退亲。

意味着此次秋闱下场，季凌只能进不能退。

那之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日夜苦读。其实他都懂了，但有时候温习不是为了查漏补缺，而是为了让自己多一分把握。

如此这般过去十多日，秦瑶肚子上养出一圈膘，两人订婚宴便如约而至。

满村的父老乡亲都请了过来，酒桌铺了十里，比杨慧的婚事还要隆重几倍。

陈青山也来了。他作为季凌敬重的师长，又对季凌多有帮助，他和季母平起平坐，可见他在季凌心目中的地位。

而另一边的秦瑶，红色嫁衣是秦母找镇上最好的绣娘赶制出来，因为不是成亲，只是订婚，所以她不用盖红盖头。

坐在墩子上，脚吊在半空晃悠，丫鬟给她上妆，她也漫不经心的，脑袋还一晃一晃的，好像流苏碰撞的声音很有意思似的。

秦母看着就来火，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老实点！”

秦瑶撅起嘴，鼻孔里哼出两个气音。

丫鬟这才得以松了口气，把剩下的胭脂扫完。

外面的五婶子来叫秦母，秦母不得已放下手中的梳篦，叮嘱道： “我去前面待客了，你给我老实点，听见没？”

“嗯嗯。”秦瑶敷衍的应付几句。

秦母很想再弹她几下，但外面催得紧，她回头瞪了秦瑶几眼，赶紧出去了。

唯一怕的人走了，秦瑶立马跟个二大爷似的把腿架到梳妆台上，扬了扬下巴对两个丫鬟道：“去给我拿点东西来，我饿了！”

两个丫鬟是不久前买来的，不太清楚秦瑶的习性，道听途说的，根本不敢不听她的话，都不需要秦瑶催促，两人就知趣的下去了。

人都走后，秦瑶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然后贱贱一笑，从胸前掏出一个装满瓜子的荷包，边抖腿边嗑瓜子。

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没有形象的新娘了。

披着漂亮的红嫁衣，也掩盖不了秦瑶的沙雕猥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