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匆匆走开,留我一人思考。
“家宴?”我小声低语,刚才看俩人装扮隆重,定是有重要的事,想来应该就是去参加家宴了。
站在原地良久,直至目送轿车离开,混迹于车流,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出神,转身走入了一家店。
“这家宴是做什么的呢?”我向身边人问。
“嗨,不就是向程家人介绍于小姐嘛!”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长巡西南一隅,鞭炮齐响,好不热闹,像是势必要让全长巡都知道,那程家办了个家宴。
听人说,家宴上于小姐不胜酒力,程先生便为她挡下了所有敬过来的酒。程先生在前边挡酒,于小姐就坐在后边,看着他的背影傻笑,全无平日里的矜持。
闲着的人搭着二郎腿喝着酒,含糊不清地问:“这进展,是要结婚了么?”
有人压低声音:“可不嘛,郎才女貌,要我说,就早点结婚的好!”
“七爷,你说是不是?”
突然被点名的我,不知所以忙点头道:“是、是。”
又有人发出疑问:“这未免太快了吧?”
“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了吧。你以为人家现在只手遮天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股子干脆果断的劲儿,我们这些个普通人啊,学不来。”他原是故作高深,随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一群人又笑闹着喝酒了。
他们猜得倒也不错,见过了程父程母,他们订婚宴也很快就在八月办了起来,自然也是热热闹闹的。
设宴在听月楼。那日的听月前前后后的被装点得无比喜庆,满溢的喜气充斥在楼前的街道。
这下子,真就是大街小巷都传着程先生和于小姐的事,老少妇孺无不知晓程先生身边有个叫于云双的小姑娘。
程先生成熟沉稳,而于云双调皮机灵,天生般配,令人心生艳羡。他们并肩而出时,已自成一幅灵动的画卷。
众人一提及两人,面上都会笑开一朵花,边乐边道:“是啊!两人真的配啊!”
他们的订婚宴在热烈如火的八月,却将婚期定于寒冷刺骨的深冬十二月。
这期间我倒是见过她一面,在一条热闹的街市上的一家麻将馆里,人群熙攘嘈杂,我一眼就瞥见了她,她手忙脚乱地扶正那些七歪八扭的麻将,身侧还有一位面容恬淡娴静的女子,挽着低髻,眉眼低顺,手把手地教她该如何出牌。
对面三人倒也不介意,总之是眉开眼笑地赢了好几局于云双的票子。
每次输了,于云双就便会一脸懊恼地对着身旁的女子说些什么,我猜想大概是在懊悔那些被她错打出去的牌罢,那女子也只是温和地笑着。
我隔着几个人,站着看了很久,她也打了很久,从太阳从天中渐向西沉,围观的人走了一批又来批,我才瞧见她胡了一把,她笑开了一朵花,便让位给身旁的女子不再打了。
她坐在一边嗑着瓜子,又如我初见时一样的灵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