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站不起来了。”鹿一晴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夏深瞥了眼她的腿,好像轻轻笑了一下,朝着她伸出手——
“拉着。”
鹿一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眼前出现的手。
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中指和虎口处都有一层薄茧,看得出是常年写字造成的。
见鹿一晴没反应,夏深皱眉:“冒犯了。”
随即准确无误地捉住她撑在地上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她的手好小。
跟她一样,又小又软。
等她站稳,夏深的手便立刻松开来。
“没,没关系。谢谢。”鹿一晴下意识地把手背在身后,面上已经染上一片粉红。
他的手,很暖。
“呵。”夏深轻笑一声,从兜里取了颗糖出来,放在手心上,“给。”
夏深的手心里静静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和上次的一样。
鹿一晴小心翼翼地觑了眼他的表情,才从他手里拿走了奶糖:“……谢谢。不过上次你还没回答我,这糖到底是谁的啊?”
夏深显然没想到鹿一晴还会问这个问题,直接愣在了原地,半天都没有想到一句合适的话,脸都有些涨红。
一点都没有之前冷漠自持的模样,反而像极了急的说不出话的少年。
“抱歉,是我唐突了。”鹿一晴看他的表情变来变去,有些慌乱地退后几步,以为是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赶紧向他道歉。
“没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夏深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双手插兜。
鹿一晴松了一口气:“好,那我走了。下次见。”
鬼使神差地,鹿一晴好像很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他。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鹿一晴的脸又是一阵发烫,快步走了几步,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儿。
夏深看着少女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眼中不自觉地浮现出点点笑意。
从操场到公寓的必经小径的两旁种满了法国梧桐。
夏末秋初,法国梧桐的叶子已经慢慢开始变黄,落日的余晖给那些叶子镀上了一层金边,带着暧昧的暖意。
而少女纤细娇小的身影就在两排法国梧桐的中间。
夏深突然想到,曾经有一位将领,因为他的夫人喜欢法国梧桐,就在金陵种满了法国梧桐。
她,喜不喜欢?
这个念头刚浮上脑海,就被夏深狠狠地掐灭了。
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路尽头,可是他的眼前却时常浮现着小姑娘红着脸,温声软语的模样。
夏深眉头紧皱,第一次感受到了事态发展超出他掌控的不安。
一晃军训已经过去了一半,秋老虎的余威却仍然不可小觑,原来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们现在也是满脸通红,比军训前黑了不少。
不过大家和教官的关系倒是亲密了不少,到了晚上,大家围着教官坐成一个圆圈,听教官讲军营里一些有趣的事情。
“一晴,你的耳朵怎么了?”何以乐原本听的津津有味,无意间看见身边的鹿一晴一直在揉耳朵。
鹿一晴揉着耳朵:“不知道,突然间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