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一转头,只见穿着制服的保安朝着自己跑来。
灯光照在刘延身上时,保安也吓了一跳。
捋了捋刚才跑歪掉了的帽子,保安打量着刘延,虽然刘延的运动衣已经被密林里的树枝刮得凌乱,白色的外套也弄得很脏。
但刘延模样清秀,白皙的脸上沾了些树叶,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这是怎么了?迷路了吗?”
保安开口问道。
刘延被抓住,一时间也是有些尴尬,只能连连点头。
“啊对,我找不到路了,东西还丢在了那边,我能过去找一下吗?”
“什么东西?山里面晚上不能进去,你还是回去吧。”
保安摇了摇头,也是将手电的光从刘延身上挪开。
“你应该是从古镇那边小路来的吧?”
保安指了指身后的小道,这条小路很窄,基本只有小电瓶能够骑上来。
“东西丢了,可以明天再找,你明天早点来,我帮你留意一下。”
“不行啊,我那东西很重要,我家里给我的传家宝。”
刘延猛地摇头,随口胡掐了个理由,他本来就是准备偷偷摸进去,谁能想着这保安居然这么敬业?
“传家宝?传家宝能有命重要?”
“不准进去,你是不知道这山里入夜邪得很。你要是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我担不起责任。”
保安说得义正严辞,这不禁勾起了刘延的好奇心。
自从来这里的路上,他就一直在听到人说凤凰山邪得很,到底是个什么邪法?
“叔,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说,这入夜山里怎么邪了?”
说着,刘延掏了根烟出来给保安递过去。
保安大叔倒也没拒绝,打火机燃起,保安的脸上有些胡渣,看起来很是沧桑。
“呵呵,邪门的地方多了,前段时间路口那边塌方,塌出来七八具尸体,当时警察就来了,说是这里应该有一处古墓葬。”
“呵呵,古墓葬,尽是乱扯,谁家古墓里埋的穿西装的仙人?”
“后来拉了警戒线,把尸体拖走了就没人来处理过。”
听到这里,刘延不禁一愣,难道保安说的塌方的地方,就是他刚才来的那条路?
“叔,你是说前面那处塌方,塌出来七八具尸体?”
保安吸了口烟,点头道,“那可不是?那些警察为了不引起恐慌,说是古墓,但谁不知道那些尸体的穿着,很明显都是游客的打扮。”
“那万一是盗墓贼呢?”
刘延愣愣的说道,他还记得集宝街那家冥店,做的就是盗墓贼的生意。
“盗墓贼?你家盗墓的穿高跟鞋?”
保安不屑的笑了笑,“行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反正这凤凰山很邪门,说不清楚的邪门。”
“本来早几年就要开发的,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音讯。”
“你一个人,不要在这里多呆,你应该在古镇有住处吧?”
“我跟你说,从这条路往下走,走个三公里,就能进到古镇,但你一定记得,要走大路,一定要沿着大路走,小路和那些丛林,别去钻。”
保安操着一口老重庆口音,把烟头丢在地上踩了两脚。
“千万别走迷路咯,除了古镇,其他的村落莫要去。要是真的走到村落门口,也千万莫进去。”
没等刘延发话,保安又是开口道,“还有一点,你千万要记住了,要是有谁叫你名字,你千万不能答应,也莫回头,就当没听到。”
“还有这么多规矩?”
刘延愣了愣,“难不成这里闹鬼吗?”
保安听着,不经意打了个寒颤,“反正你听我的就行了。每座山都有自己的规矩,入夜不进山,过夜不唤名,谁犯了忌讳,谁就要触霉头。”
“骑车来的吧?反正你赶紧回去,骑车开快点也就七八分钟的事情。”
保安说着,打量着刘延周围,似乎在找刘延的车。
刘延一愣,“我没骑车。”
话音落下,保安明显一愣,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你没骑车,你怎么上来的?走路来的?”
“不对,古镇六点就不准进出了,你是从哪里来的?”
保安顿时把手电抬起,照在了刘延身上,此刻刘延白色外套沾满了泥泞,但肤色白皙,在这手电的照射下,显得更像一种惨白。
一股寒意从保安心里生起。
“我是从山下那边来的。”
刘延看着保安的反应,有些不解的指了指不远处密林的缺口。
“操!”
保安大骂一声,居然直接撒腿就跑!
保安亭的栅栏被撞得叮叮作响。
砰——!
重重的的关门声响起,保安已经躲进了保安亭里。
留下刘延一人,站在小道上,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到保安跑路前的神色,明显是一种惊恐。
这是咋了?刘延看着路边密林的缺口有些发怵。
难道是因为我太恐怖了?
刘延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
这不很正常吗?
抬起头,刘延看向路边密林的缺口,不觉间似乎有阴风吹过,缺口处,枝叶飒飒乱晃。密林之中,似乎有着什么让保安很恐惧的东西。
回味起保安说的话,刘延只感觉很滲人,不禁心里也有些打小鼓。
这凤凰山,到底还进不进?
可畏畏缩缩的不进,留给刘延的也只有一个死字。
凤凰山,是一定要进的。
不管怎么死,总比等死要好,刘延不敢忽视自己身上那些怪异的虫子。在内心深处,它们给刘延带来的恐惧,比凤凰山的诡异更大。
想了想,刘延还是觉得给那保安解释一下,平白无故把别人吓了一跳,心里也过意不去。
解释完了就假装下山,然后绕路溜进凤凰山里面。
可当刘延走到保安亭门口时,只觉得这里特别荒凉。
森白的日光灯下,保安亭的栏杆锈迹斑斑。
透过窗户,保安正背对着刘延,保安亭里灯光昏黄。
“叔?你没事吧?”
刘延隔着玻璃喊了一声,敲了敲窗户,保安还是没有反应,依旧是背对着刘延,身体微微颤动,像是在啃什么东西。
刘延皱了皱眉,只觉得有些怪异。
绕过保安亭,刘延走到保安的正对面。
只见保安低着头,手里抱着一块带着筋膜的骨头,正在啃噬着。
刘延心脏紧缩,“叔?!”
话音落下,保安抬起头来,嘴角的胡渣沾满了油脂,昏黄的灯光下,油迹隐隐泛光。
保安神情呆愕,像是因为刘延的出现而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