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降临,灼萝又支起帐篷,哄着孩子们都睡了,她赶快进了空间。
现在对于这个空间,她的身体和意识现在都可以自由出入。
别墅的二层是房间,带独立卫生间的那种,中间一个大浴缸,能装下她两个还不止。
放好热水,扔了两个浴球泡泡,灼萝麻溜的脱了个精光,就泡了进去。
有多久没有泡过澡了,她都快忘记什么叫做享受了!
沉浸在其中,她闭着眼睛,端了杯红酒,还哼着歌。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带上浴帽唱唱跳跳……”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不出去。
热气蒸着,小酒喝着,有点微醺的感觉,不知不觉灼萝靠着浴缸睡了过去。
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休息,即便睡着也警着神,这会儿身心得到了放松,还打起了呼噜。
睡得正香时,突然感觉到像是地动山摇,吓得她立马清醒,胡乱擦拭下身子,合上衣服就出了空间。
“董灼萝,你给我出来。”
帐篷被人摇的快散架子了,灼萝被人打断好梦,正怒火中烧,把帐篷拉链打开,赫然就看见崔金枝那张老脸怼到她面前,唬得她一跳。
还有凤喜和她家俩孩子,像四个门神似的堵在门口。
崔金枝睡前偶然听人说,灼萝不知道从哪弄了个大房子,不但能遮风挡雨,还能睡人,就拖家带口找来了。
“大晚上不睡觉,你想干什么?”灼萝也没好气。
“嚯,你这小贱人,胆子肥了,敢跟我厉害上了。”崔金枝指人的时候手就像是得了帕金森,“我问你,你这东西哪来的?”
灼萝白了她一眼,系好衣服,道:“捡来的,怎么了?”
“捡来的?你骗谁哪?”崔金枝呲着牙,显然是不相信。
她打量着这新奇玩意,心里的小算盘又打起来。
听见声,孩子们也都爬起来。
元大郎面不改色道:“奶,没骗你,真是捡来的。”
灼萝瞄他一眼,这小家伙,说谎话越来越顺溜了,有她的风采。
“你们能捡到这好东西?”凤喜眼馋的摸一摸帐篷,这布料怪好,硬硬实实的,要是毁了做件衣服一定耐穿。
崔金枝往里瞧瞧,看见睡袋更觉新奇,想要摸摸,被灼萝挡住。
她“啧”了一声,皱起眉,“这东西给我们用用。”
那模样,就像是应该的。
灼萝不怒反笑,“我捡来的,凭什么给你用?”
崔金枝理所当然道:“我岁数大了,关节疼,睡不了草地,你们年纪轻轻,身上没病没灾的,正好把这地方腾给我睡。”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灼萝真想跳起来揍她。
她深吸一口气,压压火,然后道:“那对不起,你虽然老,但我们这一家子弱伤残,腾不了。”
“嗖”地一下就把拉链拉上。
崔金枝在外面找不到口,气的狠拍,骂道:“小贱人,你给我出来!我就两天没收拾你,你胆子就越来越肥了,你忘了你以前吃谁的喝谁的?还有元大郎你们几个小白眼狼,别以为躲在里面不出声就没事,等一会儿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
她拿着树枝在帐篷布上乱砍乱划,多亏灼萝拿的是军用帐篷,布料厚实耐用,不然早被她拆了。
元小妹吓得往灼萝怀里躲,“娘,我好怕。”
元大郎元二郎也是胆战心惊,虽然不好意思像小妹一样躲在灼萝怀里,但小手却紧紧抓住灼萝的衣角。
这可把灼萝气坏了,本来不想和一个老太太计较,已经多番忍让,对方却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她那暴脾气哪忍得住?
让元大郎照顾小妹就钻了出去,“你这老婆子还要不要脸?”
她不给崔金枝说话的机会,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过去,“谁吃你的喝你的?你想想清楚好不好,要不是我家那口子在外当兵拿军俸,你能吃得上饭?你儿子能到蓬莱城上学堂?你能在咱村里谁都把你当个人?”
堵得崔金枝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直倒气,凤喜给她顺着胸口,“娘你消消气。”
回头又教训起灼萝,“大嫂,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咋,没你男人,我们就吃不上饭,上不了学堂,当不了人了?就他那点军俸,才多点东西,养活个人都费劲。要不是我们舍出一点匀给你们,你们一家早饿死了。还好意思跟我们算计那点军俸,我们还没跟你算计哪!”
灼萝使劲往地上啐了一口,“你打量我傻,不知道有多少军俸啊?”
吴婶子给她包扎时闲话了几句,不免为灼萝抱不平,说了句,“你婆婆那人也确实太抠了,要说她每年领的军俸都够好几家人一年的活计了,却还是不舍得多贴补一文钱给你们。”
灼萝这才知道,这些年原主男人的军俸,全被崔金枝密下了。
可怜董灼萝和孩子们吃不好穿不好,还要把全家的活都干了。
“说我说的不是人话,你们做的是人事吗?拿着我男人的军俸,你们一家吃香的喝辣的,还供着个读书的,难为我们一房省吃俭用,还要为你们做牛做马。”
早在崔金枝闹的时候,就聚来了一群好看热闹的人。之前崔金枝办的事已让人瞧不起,这会儿听到灼萝说这些,更是让人不顺眼。
“欺负人真是欺负到家了,之前厚着脸皮抢人家吃的,这会儿看人家有好东西又来抢,你们婆媳咋这么不要脸哪?”
刘寡妇也看不下去了,道:“拿着人家俸禄,还不给人媳妇孩子用,天下也就你们这样黑心眼子的玩意儿能做得出来。”
之前刘寡妇厌恶灼萝,全是因为本来她相中了元熙。
那一年元熙休兵归家,他爹就给他张罗要说一门亲事,她一听,就动了心,连媒婆都找好了。
谁知邻村空降一个董灼萝,把亲事抢了去。
因为这件事,她怄了灼萝好几年。
现在元熙已经死了,她也没必要再怄气。再说,看看董灼萝过的这几年,她倒觉得幸亏当初自己没嫁过去,不然这些罪不都她受着。
如此想着,反过来还有点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