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文断定叶长风在吹牛,便大声道:“叶长风,你真是大言不惭,你若能做出《破阵子》我吃了它!现在我要与杨老探讨词韵,你休得在此胡言!”
然后便是满脸堆笑,把自己那首词递过去。
叶子文本想在杨老面前表现一番,不成想一巴掌拍在马腿上。
杨老一听,眉头瞬间就锁到一块儿,他扫了一眼叶子文,心想老夫都要对小友恭恭敬敬,你又算什么东西。
他老脸立刻沉下来,捏着那张纸,冷道:“这也叫词?!堆砌辞藻,哗众取宠,毫无深意,与三岁孩童涂鸦之作有何区别,简直狗屁不通,扔掉吧!”
说着,将那纸一丢,便气哼哼的拂袖而去!
叶子文备受打击,就像被人吊起来在脸上狠狠的抽了十几个嘴巴子!
我的诗词就这么差吗?
他怒瞪向叶长风,不用问,一定是他惹得老夫子不高兴,他把气都撒到自己身上了!
“好啊,叶长风,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敢惹恼了杨老,我定要向爷爷告状!”
他抓起那张被杨老丢在地上的纸,朝着大厅而去。
此时,叶孝宽已经布置完酒席回来,正打算去见杨老夫子了解一下叶长风的学习情况。
叶子文髋部走进大厅,上前施礼道:“爷爷……”
“子文,你可有事?”
叶子文义正言辞道:“爷爷,叶长风也太不像话了。今日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坏事,惹得杨老生气,而且还吹嘘《破阵子》是他写的。估计把杨老气坏了,我看他脸色很不好看。爷爷,此人不可留啊……”
叶孝宽眉头一皱,老脸铁青。
以前的叶长风真能作出这等事来,所以他也并不怀疑。
在家胡闹就罢了,但是杨老那是什么人,当朝大儒,桃李满天下,绝不能得罪啊!
此时,杨忠书刚好出恭回来。
叶孝宽便起身迎上去,堆笑道:“哎呀,杨老先生,我那不成器的孙儿让你费心了。若是他惹先生不高兴了,老夫在此给您赔礼了……”
嗯?
杨忠书皱起眉头,一脸懵道:“惹我生气?何出此言啊,我与长风小友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啊……而且,长风小友是不可多得的大材,何来‘不成器’……”
嗯?
叶孝宽和叶子文都一脸懵。
这……这是当朝大儒杨老先生对那个纨绔的评价?
还称呼他为“小友”?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叶孝宽老脸一沉,怒瞪着叶子文:“子文,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忠书冷冷的乜了一眼叶子文,定是这小子在叶孝宽面前说了长风小友的坏话。
他登时把脸拉下来,冷道:“孝宽,我看你这孙儿才是那‘不成器’之人啊。背后进谗言,非奸即侫……你得严加管教啊!”
叶子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那叶长风到底给这老夫子施了什么迷魂汤!
叶孝宽不知为何杨老对叶长风评价如此之高,但是,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杨老绝对不会说谎的。
啪!
他大巴掌一下就落到叶子文脑袋上,呵斥道:“混账东西!原来是你在诬陷长风……叶仁,你平时是怎么教导儿子的!”
站在一边的叶仁眼角一阵抽动,无故躺枪!
他嘴角动了动道:“父亲,我……”
“好了,不用解释,子不教父之过, 你带着子文到祠堂内面壁思过,抄写家规一百遍,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
叶仁狠狠瞪了叶子文一眼,坑爹啊!
父子二人灰溜溜的去了祠堂。
送走了杨忠书,叶孝宽长舒一口气,面上多了几分宽慰。
此时,叶家总管叶海躬身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看来三少爷真的开窍了。”
叶孝宽抚着胡须,意味深长道:“是啊,看来秋闱也并非无望啊。若是他的父亲还活着,该有多高兴啊。”
叶海道:“老爷,可是当初并未找到二爷的尸体啊,会不会……”
叶孝宽眸底闪出极有深意的光芒,道:“是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情形倒是像极了锦衣将军……”
“老爷觉得锦衣将军还活着?”
叶孝宽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那种人不应该那么轻易地死掉吧。遗憾的是,我当初只见过锦衣将军一个背影,若是能见其真容,那是多荣幸的事啊。”
叶海道:“老爷也不要过于伤感,或许锦衣将军就在我们不远处,默默地守护着我们每个人呢。”
“就在我们不远处?……”
叶孝宽苦笑着摇摇头,觉得不太真实。
……
苏文清回家后被罚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接着又被关了禁闭,被罚抄家规一百遍。
苏文清不知她一句话已经捅破了天,反而觉得委屈,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叶长风值得吗?
不过,她美眸一转,却是把家规换成那首《破阵子》开始抄录起来,竟是一点都不枯燥。
苏泰本打算来前安慰苏文清一番,却发现她竟是在偷懒。
不过,看到她抄的竟是那首《破阵子》,便没说什么。
他背着手,带有深意的看看苏文清:“清儿,这次怕是你真的错了。”
苏文清不解其意,停笔道:“父亲,何出此言?”
苏泰望着窗外道:“不瞒你,叶家请了杨忠书老夫子去给叶长风做老师了。为的就是让他在此次秋闱中能高中。”
苏文清愕了一下,然后撇撇嘴,道:“那又如何,那纨绔之徒,恐怕是圣人也难以教化的。”
“可是杨老夫子并不是这样讲的,他说那叶长风是大才奇才啊。”
“嗯?”
苏文清不禁停笔,张大了小嘴。
大才奇才?
这说的是叶长风?
她不相信。
“这真的是杨老夫子对他的评价?”
苏泰面色肃然道:“那还有错,为父还能打诳语不成!”
杨老夫子德高望重,有口皆碑,在整个大宇朝都是极有分量的人。
他的话绝对不会儿戏的,而且,能让他如此高评价的人着实不多。
为何偏偏那不学无术之人能获此殊荣。
难道说是杨老夫子糊涂了?
苏文清豁然而起道:“父亲,我要去见见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