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叶家东厢院内。
一位身着布衣鹤发老者在叶仁的陪同下走进院落。
正是被叶长风一首《破阵子》所震撼而告老还乡的当朝大儒杨忠书!
现在他只想用自己余生多培养一些像那位坊间少年一般的奇才。
叶孝宽让叶仁陪杨老先生,他亲自去布置宴席了。
杨忠书看看叶仁道:“叶仁啊,关于令侄我可是听到不少的传闻,风评似乎是不太好啊。若不是看在我与你父是世交的份儿上,我当真不想来的。”
“我听闻,此次是苏尚书之女苏文清主动提出退婚,连圣上都亲自下旨了?”
叶仁嘴角勾起一道笑意,趁机道:“杨老所言非虚,此子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那苏文清是第一才女,看不上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惊动了圣上,这着实是咎由自取了。”
然后,他煽风点火道:“杨老,若是此子真的是朽木不可雕,您也大可不必多费周章了。”
叶子文也笑道:“是啊,杨老,恕我直言,我这堂弟真的无药可救的……”
杨忠书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微微皱眉道:“罢了,我先见见此子吧,若是有一线希望,我倒是希望能拉他一把。”
叶仁父子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叶长风是什么尿性,不把这老头儿气死就算好了。
如果杨老夫子被气走,叶长风就没有丁点儿希望了。
三人穿过月亮门,来到东厢院内。
叶仁叫住卞喜问道: “你们主人呢?”
卞喜小眼扫了一圈,堆笑道:“少爷……少爷还在睡觉呢。”
杨忠书抬头看看如太阳,现在都日上三竿了,那小子竟然还在睡觉?
他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不禁冷哼道:“岂有此理!这大好时光安可荒废于睡梦,朽木不可雕啊!走,带我去把这混小子打将起来!”
这老夫子是耿直脾气,气势汹汹的朝着叶长风房中走去。
卞喜一见不妙,马上跑回去报信了。
叶仁父子一看达到目的,贼贼一笑,便是离开。
此时,叶长风已在檀儿的服侍下起了床。
檀儿站在案旁磨墨,而叶长风正在低头写字。
檀儿满脸疑惑,她也不知为何,少爷竟然来了兴致要写字了,这可是以前他最不愿意做的事。
难道少爷真的要刻苦做学问了?
……
她有些好奇,少爷能把字写出什么样,她看了一眼,瞬间惊呆了!
虽然檀儿没读多少书,但还是识字的。
这字也太漂亮了吧,以前他的字不是很丑吗。
他什么时候练的字啊?
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
她张大了小嘴,倒吸一口冷气,胸口起伏着。
“少爷,你这是写的什么字啊?”
“这是……”
就在这时,卞喜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少爷,不好了,杨大儒来了,快跑吧!”
叶长风一脸懵道:“我为何要跑?”
“因为他是老叶请来叫你读书的,他要打你啊!”
叶长风:“……”
这是什么逻辑?
“我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要打我,滚!”
卞喜讨了个没趣儿,转身就跑了,免得待会儿少爷挨打殃及自己。
叶长风对杨忠书自然是有几分敬重的。
不过,他奇怪的是,这老头儿放着好端端的国子监祭酒不做,怎么跑到叶府来教书了?
莫非是他的心灵受到了什么打击?
叶长风正胡思乱想着,杨老夫子真的气哼哼的闯进来,也不顾什么读书人的斯文了。
他一见叶长风便沉下脸道:“小子,你就是叶长风?”
叶长风忙起身拱拱手,恭敬道:“正是晚辈。”
杨忠书冷哼一声:“刚起床吧?小小年纪便如此懒惰,以后如何成就大事!”
叶长风看出这老夫子虽然脾气不好,心地倒是不坏,便淡然道:“杨老教训的是。不过,有句话叫‘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个好身体又如何能成就大事呢?”
“什么……什么本钱?我看你这小子真是巧言令色,分明是在为自己偷懒找借口!你可知有一位坊间少年,也像你这般年纪,却是做出了一首绝世妙词《破阵子》,而你却只知道呼呼睡大觉,你就不知羞耻!?”
叶长风面色古怪,笑而不语。
杨大儒见他这番德行更是气的七窍生烟!
此时,檀儿一脸委屈道:“杨老,您不要生气,其实我们少爷正在写字呢。”
“写字?如此懒惰能写出什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那副字。
眼睛就像被定住一样,瞬间就拔不开了!
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也瞬间被震惊所代替!
他整个身子微微一颤,蹒跚的上前挪了几步,眸子愈发明亮起来!
他细细观摩,墨迹未干,是刚刚写的没错!
他猛地抬起头,眸中放出一道精光,嚅嗫道:“这……这字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