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成鸿只知道柳修文是被“请”去协理办案的,但南绾却是知道那柳修文究竟是被什么案子缠身。
“儿子不知?”
“咳咳咳,所以我说你糊涂啊,那柳修文是和逆王的陈年旧案有了牵扯,这你是否是知道的?”
南成鸿吃惊的抬起头:“逆....逆王?”
“你以为那柳大人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不过是趁现在局势不明了,让我南家和她柳家扯上根本就断不开的关系,若你口头应了那柳大人,不出一日,柳大人决计会来下定,他是要趁着这个时间差,趁着刑部审案的这个时间差,将南家和柳家混为一家,到时候,芷丫头被许亲,你又军功卓越,墨儿和凌儿都还在边关征战,又时时立下汗马功劳,到时候,圣上顾及你的面子,对那柳修文从轻处罚,柳家是逃脱了,但你呢,因着南家现在本就军功显著,又和逆王故交扯上关系,你让圣上怎么看待南家?”
南绾还没有想得那么深远,但老太太一讲完,整个屋子顿时鸦雀无声,老太太讲完似有些咳喘,南绾急忙起身给老太太端了杯热茶,然后又回去规规矩矩的跪好。
老太太的话太有杀伤力,南家人面如死灰,李若梧率先发作:“这天杀的柳大人,这是要置我南家于死地啊!”
说罢,李若梧就想要冲出去找柳家理论,南家三姐妹忙上前去拉住李若梧。
南成鸿似乎才回过神来:“难怪哪怕儿子还在刑部,那柳大人想的不是怎么捞他儿子出来,想的却是怎么和南家结亲,是有意要让我南家陪葬了?”
老太太怜爱的看着南成鸿,自己这个儿子,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在官场却是寸步难行,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着了别人的道,也不知道自己百年之后,还有没有人提点他。
“那柳家不是可交之人,芷丫头是老大,她的婚事你想多看多选,不想找门第太高的,免得以后受了欺负,这些我都知道,那柳家虽说官阶比你低,但那柳修文确实年纪轻轻就有大作为,他爹在背后使了多少手段,你常年在边关不知,但若是你细心些,好好想想这里面的门道,也是能想通的,那定南公爵府,虽说门第是高,那公爵夫人虽说跋扈嚣张了一些,外界对她颇有微词,但这几年,你看看,多少王公将相下马,那定南公爵府没受到任何波及,还让她那独子考取了功名,单就这一点,那定南公爵府就比那柳家不知好了千倍万倍。”
南成鸿想起那日来的定南公爵府家的公子,比南芷大了四五岁,整个人温文尔雅,要不是想着他们的门第高,恐怕.....
“是儿子糊涂。”
“你是糊涂,但老太太我是不糊涂的,我已经派人给定南公爵府送了帖子,说我南家明日赛马场可游玩,也让两个人远远的相看一眼,给城里的世家公子小姐们都递了帖子,你这人一根筋,没法子三心二意,要知道,你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可都到了要婚嫁的年龄了,生生在边关耽误这许多年,到时候好好的相看一下。”
南成鸿忙不迭的点头,李若梧一张脸哭花了:“母亲,都是孩儿不孝,累得您到现在都要操劳。”
老太太看着李若梧:“都是我南家的孩子,我不能厚此薄彼,你嫁过来没多久就随着去了边关那苦寒之地,这么多年,养育这么多的孩子却丝毫没有怨言,你性子爽朗,有什么说什么,但要切记,这晋南毕竟不是边关,说话做事都要留三分,以免被人拿住把柄。”
李若梧急忙跪下磕头:“孩儿知道了。”
南绾前世就知道家里的老祖宗有多么的睿智,但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老祖宗的睿智。
南家老太太一直都在晋南,身体不好,终日和汤药为伍,但是对整个晋南的局势却是掌握得十分的清楚。
南家几个孩子都和老太太不是特别的亲近,但今日第一次,南家三姐妹都有种以后要多多亲近老太太的感觉,特别是南绾,当下回去就命千机阁寻好的江湖郎中来给老太太治病。
当日傍晚,那柳木怀还厚颜无耻的欲再登门,李若梧站在门廊处冷眼看着那柳木怀:“真是不好意思,老太太还没有醒转,老爷还在侍奉,怕是没有时间见柳大人了,待老太太好转以后,我家老爷定会登门道歉。”
李若梧说完,立刻转身关门,一刻都不想和那卑鄙无耻的柳木怀多说一句。
眼见柳修文已经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夜,柳陈氏时不时的就来柳木怀嚎一嗓子,直嚎得柳木怀越发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