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也是完全愣住了。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也实实在在的，低估了人性的丑恶。
同时，秦川越发瞧不起杨小小他爹。
那就是个没有任何担当的孬种，五年过去了，杨青丝母女俩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那人却从不露面。
而且秦川坚信，那人绝对没有死，否则杨青丝早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说一句：他死了，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秦川不忍心看杨青丝瘫坐在门口，有起身的冲动。
杨可欣第一时间发觉，按住了他的大腿，低声道：“你想干嘛，我越来越觉得，你跟青丝有点不对劲了。”
“你在说什么？”
秦川压着声音，怒道：“我只是没有你们这么冷血而已，自己好好想想，整个杨家上上下下，谁没有欺负过我，只有青丝一如既往的善良，我都不知道这世界怎么了，心善的人，过得最不如意。”
杨可欣还算了解秦川的品性，没有继续胡乱猜疑，但声音依旧冷漠，“这是她自己犯的错，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和可怜。”
秦川如鲠在喉！
下一瞬，杨汉生伸出一根手指，遥指杨青丝，“这个事情得到解决，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明天晚上你再过来一趟吧，按照约定，主动跟我们坦白，你那野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杨青丝自嘲的摇摇头，泪水充盈，导致完全朦胧的视线里，杨汉生等人的面孔，是那般的狰狞丑陋。
她慢慢爬起来，满怀绝望的离去。
这顿饭局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杨青丝的到来，而产生半点影响。
直到十点钟，饭局结束。
秦川正准备回酒店，杨可欣突然说道：“上次在医院里，我话说的太重了，上我车，回去住吧。”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秦川质问道。
“你！”
杨可欣脸色剧变。
她不明白这几天秦川怎么了，以前的秦川从来不会顶嘴。
在这番变化之下，杨可欣盯着秦川，试图从那双眼睛里，寻找到一个答案。
答案她没有找到，却感受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冰冷。
“可欣，你太骄傲了，你的眼睛永远长在头顶上，我在你眼里，永远是那么不堪。”
秦川深吸口气，“你对我有恩，我不会主动提出离婚，也不会主动离开你，但我希望你正视这段婚姻，如果你实在受不了我，可以……”
“够了！”
杨可欣不想听这些，直接开车离去，同时内心乱成一团。
她从没想过，察觉到秦川眼神变得毫无温度的一瞬间，自己竟然会有一种失落感，近乎于心痛！
而秦川也始终搞不明白，杨可欣到底是种怎样的心态。
她极度骄傲，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却从不肯把自己这个所有人眼中的废物，从生活当中抽离……
回到酒店。
秦川一眼看见杨青丝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双手抱膝，脑袋深埋于双膝之间。
娇弱的背影，透着一股楚楚可怜。
而杨小小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察觉到秦川回来了，杨青丝慌忙站起来，想要掩饰什么，却又感觉欲盖弥彰了，“对不起姐夫，我不是故意要哭哭啼啼的，你不要被我影响了心情。”
秦川动了动嘴巴，想要安慰她，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转移话题，“先睡吧，明天会有人给你个公道的。”
“真的吗？”杨青丝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姐夫什么时候骗过你。”秦川笑了笑。
“好。”杨青丝乖巧的点下头。
熄灯后。
秦川躺在床的最右侧，而杨青丝打的地铺，在床的最左侧，保留着较远的距离。
杨青丝忍不住说道：“姐夫，我每天住在这儿，感觉不太好，虽然清清白白，但是被人知道的话，怎么也洗不清的。”
“房子我会帮你安排，中了彩票，咱也是有钱人了。”
秦川说道：“清者自清，你自己都觉得有问题的话，那也无怪别人乱想了，你姐对你那么冷血，我这个当姐夫的，只能尽量帮她补偿你。”
“你……是在帮姐姐补偿我吗？”杨青丝声音微颤。
“有这个原因吧，当然大部分还是因为，整个杨家只有你，从来不曾看轻我，给我最大的善意，姐夫很为你骄傲。”秦川笑道。
杨青丝突然沉默了。
她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想法，只是偶尔想起杨可欣，把秦川当个出气筒一样，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就隐约感到不适。
可是尽管在这样的状态下过了五年，姐夫仍然对姐姐抱有最大的善意。
甚至，为了姐姐的那份薄情，来弥补自己……
渐渐的，杨青丝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当中，脑子里持续不断的，浮现出那些反复出现过的场景。
那是个漆黑的地下室。
杨青丝和一名男子，如同烈火般，在迷离的状态下，彻底燃烧了自我。
整整七天时间。
日复一日。
几乎每天的内容，都像是在复刻。
杨青丝的梦里，好似有一束光，在缓缓的移动着，当那束光即将打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时候。
“啊——”
杨青丝低呼一声，从梦中惊醒。
天已经亮了，现在是六点钟，她出了一身的汗，呼哧带喘。
尽管这个梦已经重复出现过很多次了，尽管梦里那束光没有打在男人的脸上，她也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但还是会在每一次梦醒后，情绪崩溃到不能自已。
梦境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这种梦，是由真实经历所投射而来……
“妈妈，妈妈。”
杨小小突然叫唤着，慢吞吞的爬了过来。
“嘘，姨丈还在睡觉，不能打扰他。”杨青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好叭。”
杨小小点点头，抱住妈妈的胳膊，悄声道：“妈妈，我做梦啦，梦到有爸爸了呢，爸爸带我去了游乐场，给我买了好多棒棒糖。”
“想吃糖吗，待会儿去上学，路上妈妈给你买。”杨青丝揉着女儿的小脑袋。
“唔……糖糖不是最重要的呢，重要的是梦里有爸爸呀，而且长得跟姨丈好像哦。”
“！！！”
杨青丝条件反射的捂住了杨小小的嘴，脊背都开始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