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堂就在前方。
院子是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丫鬟仆人更是成群,比起秭归院的清静无人,这里才更像是一个国公府该有的气派和排场。
临近时,傅清辞没忍住转头看了沈阮一眼。
她走在自己的身边,目光清正明亮,没有丝毫的贪婪和艳羡。
与她第一次见着自己时,那种发光发亮,简直是像看到一块任人待宰的肥肉不同。
所以……没了记忆,对人的影响真的会变得这么大吗?
傅清辞并不信。
打帘进去,傅老夫人平和却冷淡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紧接着便是满屋子的目光,也都随之落在她们身上。
锐利的眼神刺得沈阮头皮发麻,虽然一开始就从傅清辞那知道了傅家人的态度,但真当她面对的时候,多少还是觉着这身子的主人实在是过于不靠谱。
“孙儿携沈氏给祖母请安。”
“起来吧。”傅老夫人稍带冷淡的声音响起,如轻风掠过耳侧。
沈阮起身时稍往后退上一步,落后傅清辞半步的模样,远远看上去两人还是并肩而站,可若仔细瞧,却还是能瞧出区别来。
傅老夫人也讶异沈阮此时的规矩,不过她面上不显,让人起身后,随意说上几句,就将人打发下去。
那隐约的嫌恶,完全不愿多理会她半分。
从福寿堂出来。
沈阮小跑到傅清辞的身边,很自然地牵住他的衣袖,这个动作虽是惹得傅清辞回首,但在沈阮的厚脸皮下,却是没半分不好意思。
“夫君。”沈阮叽叽喳喳的出声,“你说,为什么祖母这么讨厌我?”
听见沈阮的话,傅清辞没忍住,又低头看了跟在她身边的沈阮一眼,那眼神就仿似再问,为何傅老夫人不喜欢她,心里没一点数。
沈阮也不生气,她一边走着一边兀自耸耸肩,再接再厉继续说道:“夫君,你说我多久归宁合适?”
傅清辞这次倒是给了个明确的日子:“后日。”
沈阮了然的挑下眉,没在烦他,而是安安静静的牵着他的衣袖,一直走到秭归院的门口。
丫鬟早就在门口候着,见着她来,赶忙上前走至她身后跟着。
傅清辞一言不发的径直去了书房,在这扇有些破败的木门前,只余下她和丫鬟两人。
沈阮半偏着头:“你叫什么?”
“奴婢寻月。”
“寻花问月?”沈阮若有所思的点头,“倒是好个风雅别趣的名,谁给你取的?”
“奴婢之前的主子,也就是六公子。”
沈阮一下就留心到她出色的样貌上。
虽算不上明眸皓齿,但也确确实实是个清秀佳人。
只怕这丫鬟也不是被六公子给特意送出来,而是被人打发出来。
这秭归院还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沈阮沉吟片刻,目光才重新落在寻月身上:“你可会做些简单的糕点一类的?”
“七少夫人是想做些给七公子送去吗?”寻月轻声问着,但显然也对自己的话有十足的把握。
沈阮没有忽视掉她眼中的跃跃欲试,纵然傅清辞不过是傅家不太得宠的一个庶子,但对寻月这样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可以攀附的大树。
她笑着将寻月发髻中的钗子扶正:“不啊,我嘴馋,想自个吃。”
寻月愕然抬头看向她,显然对沈阮这个说法,尤为震惊。
沈阮伸手在她的脸颊上随意捏了捏:“乖,去做吧。”
秭归院里没几个伺候的人。
除了寻月外,也就只有一位小厮供傅清辞差遣。
还没以往她房中的丫鬟多。
沈阮叹着气坐在罗汉床上,想着能不能寻一个生财之道。
毕竟,她花销还是挺大的。
“少夫人。”寻月端着小碟子,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