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光赶到牢房的时候,冷烟坐在角落,把头埋进胳膊里。
有一点点心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叮咬着心房,“烟儿。”他轻轻叫道。
“宁少爷,这里太脏了,您还是走吧。”牢头在一旁提着烛灯道。
“烟儿。”宁灼光又轻声唤道,那样轻柔的嗓音缓缓的回荡在这牢狱之中,虽夹杂着凄凉的惨叫声,却依旧能清晰的听到。
“宁哥哥。”冷烟在看到宁灼光之后,便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烟儿你别怕,有我在,我会护着你的。”宁灼光把手透过捞门伸了进入,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擦去冷烟脸上的泪珠。
身后的墨无痕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两个,自己有这么透明吗?
“娘怎么样了,还有冷家呢?”
“顾姨被囚在冷府。”
“为什么。”这一切突然到让人如此的始料不及,“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烟儿,你放心,我会帮你查明真相的。”摸摸了冷烟的额头,宁灼光从一旁的小厮手里接过一个饭盒,“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说着,他又掏出一些银两递给一旁的牢头,“这是我的人。”
牢头看见那鼓囊囊的荷包,嘴角乐开了花,赶紧接过,“宁少爷,规矩我懂,你就放心吧。”
“烟儿,外面有我,你在里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小心。”
看着宁灼光离去的背影,冷烟心里透着一丝哀凉,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宁哥哥。
“喂,你看够了没有,人早都走了。”墨无痕揉了揉眼睛。
“关你什么事。”
“其实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被关进来,冷府的嫡女,不应该沦落至此吧。”
“怎么感觉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墨无痕,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人。”他打开饭盒,“你不介意我吃两口吧。”
“你随意。”
墨无痕闻了闻,这烤鸭真香,等下。
“怎么了。”吃东西还还堵不上你的嘴,冷烟在心里嘀咕道。
“这菜有股不一样的气息。”
“不一样的气息。”
墨无痕又闻了闻,“这烤鸭有毒。”
“不可能,这可是宁哥哥送来的,绝对不可能,宁哥哥不会的。”
“小美人,我怎么可能会骗你,我绝不会闻错,这烤鸭虽香,但这香气之中有股腥味,很淡很淡,很容易就会被忽略,这明显就是被加了木犀花,这木犀花性良,单吃不会有事,但是遇上这温补之物,便会产生毒素,虽不致命,但也不易铲除。”
冷烟看着饭盒外七彩祥云的图案,“不可能,不会的。”
“大小姐,你得罪什么人了,这么整你,这分明是想要置你于死地啊。”
置我于死地用得着费这么大周折吗?
“你好好想想,你们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人,冷家一向小心翼翼而且从不入仕,能得罪谁?”
“从不入仕,冷家却能在江湖上存活了三代,这是为什么。”
这是冷烟从小一直困惑冷烟的问题。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十五年来,父亲从小让自己习武,在别的小姐学女工的时候,她在跟别人打架,她一直以为父亲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身体,现在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莫非父亲是想自己在紧急情况中能保住性命,难道父亲早有预感。
这一切变得越发扑朔迷离,真相有时离自己很近,有时又远在天边。
“都说富贵人家麻烦多,这么看来果然没错,还好我在这世上无牵无挂,倒也逍遥自在。”墨无痕躺在地上,枕着双手,看着屋顶。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对草药这么了解。”
“你听说过墨门吗?”
“好像是一个练毒世家。”冷烟惊讶的说道,“难不成,你是墨门子弟?”
墨无痕大笑起来,“墨门子弟,好久都没听到这四个字了。”
他坐起身,眼神中好像有绚烂的光芒,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冷烟,“我早就不是了。”
“你还是别关心我的事了,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吧。”墨无痕又倒了下去,翻了个身,不再理会冷烟。
也是,别人的事又与我何干,“谢谢你。”冷烟坐到一旁,要不是他提点,自己恐怕就中毒了吧。
宁哥哥,我现在有点看不透你了,明明你对我这么好,明明说好等父亲回来你就向他提亲,娶我,然后我们两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不才是最好的结局吗?
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出去,她环顾四周,决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她要去解救娘亲,解救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