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挑翻两个家丁,马爷的侍女也冲到了跟前。
兵器细短快!
出手稳准狠!
这是杀手的路子,五个人配合默契,好像是一个。
古来不敢大意。
杀多少人,才能练出她们这样的配合。
古来的身法更快,而且飘忽。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在侍女中间躲来躲去,同时也在不停地做心理建设。
她们身上有两团,晃动的很澎湃,幅度也很大。
衣服穿的少,能看出来很白!
古来有些眼晕!
匕首从耳根划下来,嗡嗡的震动空气,有股刺痛和寒冷。
接着手腕、脚腕、胸口、喉咙,都是她们攻击的位置。
匕首在侍女手中旋转,毒蛇一样柔软。
嘴里嗨嗨的声音,却又很软糯,一时间让人精分。
后来一般管这种,叫蛇蝎美人!
“哈哈哈!谁把书生的脑袋割下来,今晚谁来侍寝!”
马爷拍着肚皮大喊。
这句话听着很淫邪,但是比金子值钱。
能躺在马爷床上的,下了床,至少能得到十个铺子。
侍女出刀,更加凌厉!
古来是读书人,非礼勿视,他懂。
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书上写的。
哪个是对的?
实践出真知,办她们!
啪,当啷!
一把匕首落地,一个侍女握着手腕。
啪,当啷!
又一把匕首落地,一个侍女抓着脚腕。
动作很简单,就是一点,一挑。
声音也很清脆,啪,当啷!
古来没有多余的动作,出手必中,非常干脆。
除了不能打的那个,和那个地方。
她们打古来哪块,古来就打她们哪块。
连位置和角度都一点不差。
“回来!”
马爷的脸色青了,古来这样戏耍他的侍女,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马爷的脸上有刺,不怕扎手就来。
鬼影子踏出一步,侍女往后退时,他从空档里穿过。
一剑七花,分刺七个地方。
啪啪啪啪啪啪啪,七声响,在同一个时间,火花冒出来,霎是美丽。
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带起一股股凌厉的劲风。
一剑接着一剑,快的让人心惊肉跳,一剑又一剑,密的让人难以呼吸。
鬼影子的剑很快,却始终削不断古来的桃枝。
因为不管从哪个地方刺,刺的多快,古来的桃枝总能点在他剑尖的一寸处。
鬼影子流汗。
龙栖城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高手!
呼的一声,鬼影子变成三个。
分影刺!
这是他的杀招!
人影交错,瞬间停住!
决胜负的时候,一招就够了!
地上掉了三截桃枝,鬼影子三个变成一个,跪在地上,血从嘴角滴在地上。
马爷惊了,霍的站起来。
一只手又将他按回了椅子里。
满院子的小弟,嗷嗷乱叫,举起刀,冲过来,马爷摇摇头。
这么近的距离,谁能比古来快!
“你叫古来?”
马爷是见过风浪的,命在别人手里,也有一份从容。
古来道:“是我,听说马爷要见我。”
马爷摊手,书生真会说话,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是谁要见谁啊。
“就为了个卖馄饨的?”
古来道:“就为了个买馄饨的。”
马爷道:“你杀了我很麻烦,可要是不杀我,也会很麻烦,你怎么选?”
古来道:“马爷说笑了,我是来找马爷通融,不是来杀人的。”
马爷沉默了片刻,黑道上的事,有比命更重要的东西,他得权衡。
“你还是杀了我吧!”
古来道:“马爷想死?”
马爷大笑:“你都叫我爷了,孙子才想死呢。”
他又停顿一下。
“你杀了我,这些人会把你剁成肉泥,一命抵一命。”
“可那个卖馄饨的,下场会很惨!”
古来道:“我杀了马爷,还能从这走出去,马爷信么?”
马爷看着古来的眼睛,叹了口气:“我信!”
“可你走不出龙栖城,即便你能,卖馄饨的那个女人,肯定出不去,你信么?”
古来没有考虑:“我信!所以找马爷抬抬手!”
马爷道:“我把手抬起来,脸面就得掉下去,脸面掉了,这把椅子也坐不久了。”
古来道:“就为了龙豹虎?”
马爷冷笑:“三个瘪犊子,今儿让老子骑虎难下了。”
“他们有屁的面子,你不来还好,可你偏偏来了。”
“你要是全胳膊全腿的走出去,八宝巷在龙栖城就抬不起头了。”
古来道:“我给马爷个台阶,如何?”
马爷道:“哦?说来听听。”
古来道:“我问一句,马爷觉得我功夫怎么样?”
马爷鼻哼:“羞辱我?”
古来道:“车猛走了,可还有很多小弟在,春桃是撑不起来。”
“我若替她振臂一呼,能不能在南城打出一片天下?”
“南城若只有一个爷,就一定会是马爷么?”
马爷流下汗来。
不是能不能得问题。
古来的功夫,都看见了,他要是在南城开堂口。
八宝巷还能留下几个人。
马爷的眼睛,冷的可怕:“你这么说了,我还能让你走么?”
古来道:“马爷不让,我就不能么?”
马爷道:“古先生真想混黑道?”
古来一笑:“我是读书人!”
马爷探他口风:“那古先生的台阶呢,在哪?”
古来道:“马爷惜才,不杀我,古来感恩。”
“只要马爷在龙栖城一日,我绝不开堂口,这是给马爷的面子。”
马爷拍拍肚皮:“上酒!”
五个侍女,款款走来,古来有些眼晕。
……
树叶长着长着黄了。
馄饨店的客人,比以前少了,古来的桌角,每日还能有一碗馄饨。
月初五,保护费照收。
只不过换了别人,不是龙豹虎了。
陈龙求马爷了。
他一看到古来,就想尿尿。
古来的摊位,却没人再去打扰了。
长街上的小商贩们都很扫兴,这么好的节目,说取消就取消了。
可谁也不知道原因。
黑道上的人,更是三咸其口,好像古来就没去过八宝巷。
甚至有人怀疑,那天,古来是不是让马爷给睡了,面子怎么忽然这么大了。
有人问古来,古来只是笑笑。
春桃站在门口,看他的眼神,多了些不同寻常。
桃花坞的桃花酿,应季节,换成了桂花酿。
古来还是喜欢喝桃花酿。
价钱是比春天贵了一些,喝着却有春天的味道。
入秋了,天黑的早。
古来喝完了酒,天已经大黑了。
他找桃花坞的伙计,买了一个灯笼,用一根春天的桃枝提着。
穿过东城,往安平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