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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前奏 正文 第10章夜探太水村

替香客想的是很周到,看样子也并非是张子恒先入为主判断那样,这个迷魂山就是敛财的贼窝,为了敛财就无恶不作,不管他人的死活。看样子,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到迷魂山游玩,这也并非是无法理解的问题,一个地方之所以旺盛,自然有他旺盛的道理和缘由。

门一开,就有许多人纷纷往外走了,张子恒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散去,一旦散去了,他要找的人就会趁机逃走,但是无权力改变什么,人家要走,他怎么能干涉得了呢?

不过呢,他有一个问题还是想不明白,他之所以能见到这个算命先生,并非是他自己的能力多么强,或者说他的部署多么的精湛,让对方无懈可击,逼不得已才先生,事情恰恰是相反,整个邂逅过程中,张子恒都是一个被动的角色,恰好是算命先生是主角,是他主动亮相,让张子恒发现了他。

既然这位算命先生肯主动过来,那为什么又要避而不见呢?

难道在怀疑,试探,生怕张子恒身边有帮手,等他一出现,就来个瓮中捉鳖,将对方擒拿?

这是目前最好的解释了,否则对方也不至于如此小心,来了,却避而不见。张子恒无从知道这个人身在何方,是不是依然在这迷魂山上,还是随着其他人一起下了山。

走出来焚香间,能嗅到一阵清鲜的空气,这种清鲜迥然有别于刚才在焚香间的污浊之气,嗅进鼻子里,就显得心旷神怡,无比的舒服,他伸个懒腰,给自己捶捶后肩,然后也顺着下山的路小心且缓慢步行。

说到小心,并不是说这山路不好走,相反,这山路修的格外精致,古朴粗狂的大理石,结结实实地镶嵌在阶梯上,十分的夯实,牢固,纵然一下子踩了十个人,也不会有丝毫的松动,看样子,迷魂山的管理部门在这座山上是没有少下功夫啊,前期的投入也是十分巨大的吧,钱倒是没有问题,秦吴凯的帝王阙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果然,这边的下山路有很多,不同的路上都有人,还有宣告的红色灯笼,显得喜庆且醒目,不会让人害怕。

说到了小心,是因为张子恒担心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一个人,猛地推他一下,把他推下山涧。虽然说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发生的,但是最近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子恒在明处,那个算命先生在暗处,他放缓脚步,就是让对方知道,他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如果想相见,那就快点出来,千万别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到了山麓,天已经放亮,山麓这边有迷魂山特意为法会香客准备的早点,这些都是免费的,如故想现在离开,大可以走,回到自己入住的旅店,如果想在这里等车,等有了车再走,那就可以在这里一边吃点早点,一边休息等车,总之,服务还算周到。

张子恒自然不是等车,他要等的是人,于是就找了个地方随便吃点早点,这个时候天已经很亮了,就连公交车已经开始就位,准备工作,许多游客开始纷纷走上公交车或者大客车了,张子恒依然等候着,也依然不见那个算命先生到来。

非常的可惜,张子恒的诚意宣告了失败,从迷魂山到旅店,这么短短的距离让他又走了一个小时,还是不见有人走上来。

到了旅店,已经是早晨七点了,应该说这一晚上的旅费是白花了,到了旅店,本以为是静悄悄才对,毕竟在外边逛了一个晚上,尤其是这个时候,多数的人还在床上做梦呢,这又不是什么上班,既然出来休闲旅游了,就要多睡一会才对。谁曾想,原来静悄悄的旅店,竟然是很热闹,同张子恒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是一对夫妻,从他们嘴里的议论声中能明白,原来他们也是到迷魂山参见法会的人,法会结束后他们就在迷魂山上逛了一会,欣赏沿途的风光,并且饱览了日出的美景,因此才姗姗来迟地回来。

遇到了同路人,张子恒自然很高兴,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您好,我也是刚刚从迷魂山回来的,看样子,我们一起在山上听了高僧的佛法?”

“恩,您好,您也是刚刚回来吧,我们有点累了,这样吧,如果中午你还没有走,我们再聊吧。”夫妻两人也算和蔼,态度微笑,毕竟是真的太累了,折腾了一个晚上,谁不累,就连他张子恒自己也是十分的疲惫,他也只好点点头,并祝愿他们睡个好觉。

夫妻两人上了楼,走进自己的房间,张子恒叹口气,来到前台要了杯水,旅店的服务生也很礼貌,对他也是恭恭敬敬,客套地说:“先生一定是看了日出吧?”

“哦,你怎么我看了日出?”张子恒哪有那个闲情雅致看日出,就算是日出就在他眼前,他也无心看啊。

“先生不知道嘛,这个迷魂山的风景是出了名,但是迷魂山的日出,那可是天下闻名啊,好久之前,在迷魂山不曾出名之时,这里就聚集了许多观看日出的爱好者呢。”

“哦,原来这样啊。”张子恒说,“你们也一宿不睡吧?”

“我们啊,基本上睡不着,尤其是最近,总会有不少游客,有的是晚上过来,有的是白天过来,忙得很。先生,你一定是去法会了吧?”

“不错,是去了。这个你也知道?”

“当然知道了,我们这个旅店,有好几游客就是为了这个法会才到这里来呢,他们比你回来的早些,大概已经睡了。”

“这样——”张子恒借着服务生喜欢攀谈的特点,于是就继续把问题延伸开来,“这个事也挺奇怪的,从前的时候,我听人说这个迷魂山很荒寂啊,怎么这才多少天啊,突然就火爆了起来。”

“不是多少天,其实在年初,这个迷魂山就有了气候,当时的游客就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只是到了现在,就特别火爆了,我知道迷魂山的管理层,来了个叫秦吴凯的总裁,据说他经营有道,才会让迷魂山如此火爆。”

说到秦吴凯这个人,张子恒的心中又泛起了嘀咕,从他所掌握的资料来分析,这个秦吴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是个野兽,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畜生,自己的哥哥韩平也坚信这个判断,虽然他还没确切的证据证明秦吴凯犯过罪,但是他的弟弟秦斌的所作所为却是罄竹难书,尤其是他逼迫人家太水村的人,企图独占太水村在迷魂山的股份,这一点就是太卑鄙了。

“你们这的人,对秦吴凯这个人怎么评价?”

“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我不会知道,但是我听老板说过,这个秦吴凯就是一个吸血鬼,恨不得把这些小本生意人的骨髓都洗干净,那叫一个狠毒。”

“能说说具体的?”

“具体的啊,其实很多啊,就说我们这个旅店吧,房租基本上是天天涨,从年初到现在,已经涨了五倍之多,还有,他们还要分层,我们旅店赚钱的百分之四十,都要交给管理层。”

这样,是够很了,怨不得这附近的旅店和饭店的价格都那么高,这是因为不高不行啊,如果你不高,就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同他们理论?”

“人家是山上的神,我们充其量是个小蚂蚁,人家说了,愿意干就交钱,不愿意干就走人,想过来经营的人有许多许多,你说吧,这个主动权在人家手中,我们怎么能斗得过他们呢?”

也对,是这么个道理,如今的迷魂山如此火爆,想到这里找个生意做的人太多了,此种局面之下,秦吴凯自然会狠狠地拿捏一把了,如果单单从经营上说,秦吴凯的做法不无道理,人家毕竟在这迷魂山运作了多年,也投入了多少个亿的资金,若干年的陈寂寞,如今总算是有了收成,怎么也要让人家多捞点吧。

服务生似乎也累了,上下眼皮直打架,还不停地大哈欠,张子恒自己也真的累了,他也不想多聊什么,于是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丹云大学这边,李波的的确确不见了,这种不见好了激烈的氛围,因为这个不见是李波主动走开,他说,他要干一件事情,干完成了,他一定会回来,并把自己的情况交待出来。

矢崎和张杨两个正在赶往太水村的路上,矢崎决定,说什么也要在到太水村看看,他认定了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并且是大问题,虽然韩平并不是太赞同矢崎的这个判断,但是矢崎有一种毅然决然的勇气,这勇气来源于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完全正确。

“矢崎啊,我们到了太水村,能干什么啊?”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到了之后,肯定有会发现。”矢崎回答着张杨的问题,同时也在发问。“李波他还说了什么?”

“再就没说什么了,他说,他有了什么线索,说他就要把整个案件给弄清楚,还说,到时候你矢崎就不会轻视他了,对他刮目相看。”

“我什么时候轻视过他,李波怎么变得小孩子一样了,他这样意气用事,吃亏迟早是他自己的,如果他再给你打手机,你告诉他,如果他不希望别人轻视他,他就快些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给韩平,无论什么事,让韩平拿主意,这才是最明智的。”

矢崎有所了然,他觉得李波肯定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许,他所知道的东西和韩铎知道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这两个人都是固执的要命,都是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哟天大的本事,总是觉得自己凭了所有就可以把事情完成,自己还能全身而退,这种想法简直愚蠢的可笑。其实,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只要是生命体都具备趋利避害的本能,人类更是如此,无论在何种情绪的驱动之下都是如此,韩铎如此,李波也如此,他们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决绝,完全是忽略了背后危险的存在,完全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能够应付任何突发事件,完全是轻视了背后存在了杀戮。

“矢崎,我觉得你还是打电话给李波,好好劝劝他。”张杨说。

“李波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比你清楚多了,如果能劝,我早就劝了,也不至于等到今天,等过后,我跟韩平说说,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好的办法。”

说着,两个人就要走到了太水村的边缘,因为是清晨,这里的人不算太多,有的也是来来往往的三轮车等农用车辆,距离太水村还有三里地左右,隐隐约约能见到太水村的样子,在这个地方矢崎和张杨停下了脚步,他们知道,如果靠得太近了,一定会引起那些大狗的犬吠,那样全村的人都会知道了,他们这是偷偷监视太水村,可不想让村子里的人知道。

矢崎如此毅然决然地把目光盯在太水村,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矢崎和张杨已经知道了张子恒那边的情况,包括迷魂山那边,把当日他们十一个人到过迷魂山,包括所谓的对美杜莎之神的不敬,以及后来十一个人纷纷遭遇不幸和死亡的厄运演绎的洋洋洒洒。

当然了,这些消息是从墨小蕴口中听到的。

昨天晚上的时候,也就是张子恒夜晚登山,参加了迷魂山法会的时候,矢崎和张杨始终在医院里陪着重病的王西平。

过了一晚上,今天早上的时候,很早很早,万子琼和墨小蕴就到了医院,昨天晚上墨小蕴和张子恒有过通电话,自从挂了电话之后,墨小蕴就睡意全无,她和吴子琼坐在床上一边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边猜想今后会发生什么,会不会还要有人被害死,如果有,会是谁,会不会是尔耳?

她们两个一宿未眠,因此一大早就从寝室出来了,到了医院看望王西平和矢崎还有张杨,三个人见面,说的话,谈论的问题自然少不了涉及到切身利害关系的迷魂山,还有高小松和敷狄等人的死因。

矢崎和张杨听墨小蕴说,迷魂山的人,竟然拿他们的死亡和不幸充当了招揽生意的幌子,这让他们两个人勃然大怒,恨不得找到迷魂山的管理部门,将他们狠狠暴揍一顿,这就叫做切肤之痛,如故是别人,听了这个传言听听也就罢了,充其量是扼腕叹息,但是矢崎等人不一样啊,他们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更是这场劫难的承受者,他们承受的苦和恐惧,承受着死亡的威胁和生离死别,他们人生中最悲伤的一段往事,却成了别人牟利的手段和幌子,这真是奇耻大辱啊!

素来沉稳儒雅的矢崎也暴跳如雷,只差骂人了。

“喂,你这是干什么呢?”一个护士刚好走过来,见到他们如此激动地大吼大叫,赶紧制止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要说什么到外外边去,这里还有其他病人,你让人家怎么办啊?别人还要休息呢。”

矢崎和张杨赶紧致歉,强压心中的不快,等护士走远了,矢崎如软泥一样瘫软在地面上,仰着头盯着天花板,什么也说不出,他既为自己的表弟敷狄伤心,也为敷狄之死变成了别人牟利的谈资而愤怒。

张杨也坐在了矢崎身边,吴子琼和墨小蕴分别蹲在他们的的对面,墨小蕴知道张子恒十分推崇这个矢崎,相信矢崎一定有过人之处了,因为她自己不知道如今该怎么办好了,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吧,如果张子恒在身边,她可以找张子恒商量,如今张子恒去了迷魂山,前途安危不明,她只能问矢崎:“韩平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破案,我们总不能这样干等吧?”

“当然不能了。”矢崎猛然挺起身子,腰杆笔直地坐着,“我们是要干些什么了。昨天晚上医生说,王西平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如果再找不到允泰那个王八羔子,王西平就危险了。”

“可是,到什么地方找允泰?”吴子琼急忙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允泰和太水村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只要盯死了太水村,就一定会找到允泰。”

墨小蕴说:“这么说,你相信韩铎说的是真的了,允泰就在太水村?”

“韩铎说了什么,我并不感兴趣,我是依据自己的判断和直觉。”矢崎十分自信地说,“我坚信太水村有问题,那个村长艾美仑更有问题,如果我们找出他们的小辫子,就能抓出允泰的下落。”

对,去太水村看看,这是矢崎的第一个决定,在他看来,这是最正确的决定。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护士过来,给王西平注射输液,如今的王西平总是恹恹欲睡的样子,从前的王西平很惧怕注射,尤其是惧怕针孔,见了针孔就颤抖,如今不一样,他似乎完全不知道针孔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疼痛了,他唯一还知道的是,他能叫出眼前几个人的名字,知道他们的关系,还知道自己是丹云大学的学生。

至于矢崎和张杨几个人刚才说了什么,他完全不能用自己的思维来判断,注射完毕,矢崎问护士说:“这是什么药,医生想出治疗他的办法了吗?”

“这是激活血液和兴奋度的。”护士说,“具体的治疗情况我不知道,你们想问,还是去问问医生吧,不过,似乎最近没有什么好的进展。”

矢崎知道,结果也是这样,如今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允泰,允泰在是地方,恐怕除了允泰自己,外人谁也不会知道,但是矢崎知道,只要盯死了太水村,和允泰自然无处藏身。

“走,张杨,我们到太水村看看吧。”矢崎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有个问题,我们先商量一下比较妥当。”吴子琼突然说。

“什么事?”

“王西平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谁都期盼着王西平能度过这个难关,但是,事有意外,如果找不到允泰,医生也找不出治疗的办法,那王西平就会……虽然这个谁都不愿意说,但是,我们要做好这个预防,这个时候了,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王西平的家人,告诉他的母亲呢?”

是啊,这的确是个不好决定的问题,王西平家庭情况他们都清楚,他是单亲家庭,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如果让王西平的母亲知道了这个噩耗,她能否承受得起,这个谁都不敢保证,再则,王西平有过叮嘱,绝对不允许把他的事情告诉家里,因为他的母亲有心脏病,经受不起这个的打击,如果不通知他的家人,万一王西平真的有个意外,那个时候又怎么对得起他的母亲。

墨小蕴也看着矢崎,似乎大家把这个最终的决定都压在了矢崎的身上,只听矢崎最终的决定了。

此时,矢崎的压力可想而知了,他看了看几个人,毅然决然地说:“放心好了,我们遵从王西平的决定,不用告诉。”

“可是,如果王西平一旦出了意外,那……”墨小蕴问,张杨和吴子琼也点点头,似乎表达了同一个意见。

矢崎微笑着,嘴角挂着决然的自信,他凌然地仰起头,十分果断地说,如果发誓一样说:“你们放心好了,不管怎么说,王西平变成这个样子,我都有一点责任,我绝对不会让王西平出事,允泰那里,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他。其它的事情,你们只管照顾王西平就行。”

说着,矢崎和张杨就走出了医院,直奔太水村而去。

矢崎和张杨在距离太水村三里地之外的树干下,拿着望远镜往太水村内观望,这个太水村的布局和构造就是奇怪,弄得跟迷宫,如果是在太水村之外,你根本就休想把太水村的全部面貌看清楚,要想看清楚全部面貌,你只能置身太水村之内,并且还要在不同的阡陌之间走动,真不知道这太水村建造之初是不是就有某种目的,是不是故意营造成这种独具的效果。

帝王阙集团的施工场地就在太水村的最东边,因为在太水村的强硬拒绝之下,帝王阙集团的人把施工指挥中心放在了太水村外,因此在村子的最东边堆积了许多钢筋和砖块,还有几辆等着施工而用的大货车和铲土机。这些东西放在这个地方不走,永远是太水村的一块心病,它会时不时威胁着太水村对本地风水的维护和保护。

“我说矢崎啊,我觉得太水村的人很可怜了,如果不是秦斌等人设计陷害,太水村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啊。你怎么就认为太水村的人是坏蛋呢?”张杨有些想不明白矢崎究竟在想什么,于是才会这样问。

“我可没说太水村的人是坏蛋,我只是觉得,太水村有问题,并且是大问题。”矢崎自然同情太水村的遭遇,当然了,这同情是建立在太水村目前所遭受的霉运都是真实的前提之上,可是,矢崎总是感觉太水村的霉运不会那么简单,或者说,这个霉运只是一种烟雾弹。

“大问题,是什么大问题?”

“我还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事情早就打破了平衡,允泰也会被抓起来了。”自从季憨博死亡之后,矢崎就不太信任太水村,更不信任这个村长艾美仑,因为他知道,季憨博似乎不会说谎,尤其是在那种毫无防范的情况之下,他是不会说谎的,既然季憨博没有说谎,那么季憨博说艾美仑的父亲王二并没有死,艾美仑却一口咬定王二在三年之前就已经死去,这其中究竟有怎么样的缘由?

村长艾美仑把父亲王二之死坐实了,这份坐实是在整个太水村村民的一致证词之下办到的,整个太水村一致证明王二在三年之前就已经死亡了。

如果说王二根本没有死,那么就说明了一个真相,整个太水村的村民都在替艾美仑圆谎。

因此说,矢崎坚信太水村的问题不会小。

太阳渐渐高了起来,听韩平说,秦斌的人给了太水村最后通牒,期限两天,今天都开十一点了,看样子秦斌的人今天是不会来了。

两天的时间,真不知道这是秦斌给太水村的最后通牒,还是太水村给秦斌的最后通牒。

张杨问矢崎:“我们不会就这样等着吧?”

“除了等,还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这个太水村的狗真是讨厌,只要一有人,他们就叫。”

“总要往前走走,我们不进村子,狗也不会叫。”

“算了,就算到了村口能怎么样,我们有望远镜,在这个地方的视角和在村口不是一个样子。我相信,只要他们有动静,就一定会暴露。”

警队里,韩怸再一次见到了刘峰。

因为有雷怄的安排,周围的人都离开了,整个房间里只有韩怸和刘峰两个人,外边的守卫也都暂时离开。

刘峰对韩怸的“来访”表现得十分冷淡,还多了一份的亵渎,他冷笑着,表情是猖狂和蔑视,盯着韩怸的脸,不屑地摇着头说:“怎么,你怕了,怕你的行径被揭露,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做了,就休想逃脱。不错,我是变成了阶下囚,那是因为我斗不过你,我斗不过你,不是说所有人都斗不过你,你也不要太嚣张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千万不让一时间的胜利冲昏了头脑,须知,你这种卑鄙的人迟早要受到老天的报应。”

哈哈!韩怸也回敬了一阵狂笑,身边的雷怄表情凝重,烁烁有神地射杀着刘峰。

这一阵狂笑把刘峰弄得稀里糊涂,他秉持的沉稳和镇定突然被打破了,几分不定地问道:“你笑什么?”

“笑,我笑什么,这个还用说?”韩怸也表现出一种悠然自若的神态,不怎么抽烟的他也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燃了,然后他回头示意雷怄给刘峰也点燃一支,雷怄不敢怠慢,急忙给刘峰点了一支烟,刘峰也不拒绝,拿过烟吸了起来,韩怸继续说,“我说刘峰啊,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能怪谁,怪我,你怪不到我头上,这只能怪你,怪你自己利欲熏心,怪你自己不知道克制。”

“少说这些风凉话,还是那句,我没有你厉害,你一生干过多少缺德事,你自己清楚,你不是还是高高在上,这叫命吧,我的运数不如你好,我也承认,我的能力和手段也不如你高明。”

“简直一派胡言,作人当顶天立地,如果都像你这样,是非不分,就连这个对错的标准都没有了,那还算是人?”

“少给我假惺惺的,什么叫对,什么叫错,你就对了,你自己干过什么你自己知道。”刘峰对韩怸十分的不屑,似乎眼前这个人就是同他一样,都是见不得人的坏蛋,无非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他刘峰败了,就充当了流寇的角色,他韩怸胜利了,就可以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韩怸,别人不知道你的勾当,都当你是个人,我刘峰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问你,当年潇兆一是怎么死的,这件事你做得简直体天衣无缝,一点漏洞都不留,真的不愧是警队到了老手,要怪,只怪当年的潇兆一太信任你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个最好的朋友会在背后打他一枪。”

韩怸的面色如洗,不见一点表情,更不见脸上有一点因情绪而激生的波动,他心平气和,脉搏均匀,就连呼吸也是平稳的。他悠闲地吸着烟。

“我说刘峰啊,当年潇兆一是什么带你的,是怎么教你的?”

韩怸突然这样说,这再次把刘峰给弄糊涂了,他不知道韩怸要问什么,他手持烟头直勾勾地看着。

“你说什么?”

“当年,潇兆一就是这样教你的,让你变成一个助纣为虐的败类,你这些年拿了多少不属于你的钱,你又干了多少坏事,一桩桩,一件件我知道的很清楚,我只想想给你一个自我改正的机会,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越陷越深,乃至于无药可救,这些只能怪你自己。你能怨谁?”

“少给我放屁!”刘峰的情绪突然暴躁起来,一下子用力摔了手中的烟,他指着韩怸的鼻子就喊,“你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的,道貌岸然,伪君子,如果说谁最坏,你才是那个最坏的人,你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雷怄不由分说,上前按住刘峰,让他老实点。

韩怸摆了摆手,示意雷怄放开他,并且让雷怄到外边等候就好,这里有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雷怄领命离开,守在外边。

韩怸冷笑了一阵,才说:“刘峰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潇兆一还活着,他见到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会怎么样?他是心痛呢?还是亲手将你抓捕归案?”

“这个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圆。”

“口气不小,自己的事情自己圆,你拿什么圆,你凭什么圆?”韩怸的言辞中也带有了一定的情绪,迥然有别有刚才的不着色彩的中性,他继续说,“你不要动不动就拿潇兆一说事,潇兆一是个英雄,你刘峰不是,你刘峰充其量是个狗熊。”

“闭嘴,你放屁,你才是狗熊。”刘峰情绪激动,与其针锋相对起来,“你不让拿潇兆一说事,你是怕了吧,你怕潇兆一的灵魂过来索命?”

“哈哈哈!”韩怸还是一阵狂笑,“我韩怸自认,无论做过什么,都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并且,我无论做过什么,都会有充分的理由,我韩怸绝度不是逃避的人。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潇兆一的灵魂,那我问,你敢当着潇兆一灵魂的面说一句。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都是问心无愧,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对得起当潇兆一对你的教诲?”

刘峰沉默了,甚至连韩怸的眼睛也不敢看了,的确,韩怸是有这样的能力,他会让一个人无条件的,并且是发自内心的投降,这大概是他多年养成的能力,也许是沿袭了前辈等人的先天优势和优越感。

“我今天来,只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最近丹云大学的坠楼案弄得沸沸扬扬,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笑话,我怎么会知道,如果我知道了,我也不至于让你打败。”刘峰摇着头,似乎对决然,也就是说,他绝对不会给韩怸提供任何线索,哪怕是一丁点也不会。

韩怸继续说:“看着死去的潇兆一的面子上,我希望你能说出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听韩怸这样问,刘峰突然来了精神,似乎憋着一股气,他小心地耸耸耳朵,聆听。

韩怸说:“那个制造了连环谋杀案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潇兆一死的很冤。”刘峰继续说,“如果杀害潇兆一的凶手伏法了,我才相信这个社会有公平和正义。”

“刘峰,你真是执迷不悟。”韩怸的脸上露出一缕威严的态度,盯在刘峰的脸上,“我给了你这么多机会,你自己不把握?”

“我都这个样子了,我还需要什么机会,我只想见到你遭殃,这比什么都好玩。”

“好,就算你见到我遭殃,你舒服,那你怎么也要考虑一些那些无辜遇害的人吧,如果不抓到那个凶手,说不定还会有许多人被害,这个你总要想想吧?”

“笑话,别人死不死,管我个屁事,这个社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都这个样子了,我管什么管,别人都死了才好,大家一起死,来个是世界末日,这才痛快,哈哈哈!”

“王八羔子,你个败类!”韩怸的拳头握紧,高高举起,只差落下了,最终他是缓缓放下了拳头,“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的当人,你就是一个畜生。”

说完,韩怸很不甘心的走开了,背后是刘峰一阵疯狂的笑声。

韩平刚刚和弟弟张子恒,还有矢崎通了电话,大致上也清楚了迷魂山那边的情况。

放下手机,他就莫名其妙地吸一口气,这事也太……

说是巧合,想必天底下没有这么多巧合吧,如果说不是巧合,这个事一太巧合了吧?

许多事情,还有许多人,在一种叫做“利益”的力量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发生了关系。

先说这个迷魂山吧,帝王阙集团的秦吴凯和秦斌兄弟在若干年前开始着手开发迷魂山,耗费了数亿资金:这是迷魂山同秦吴凯兄弟发生了第一层关系。

再说说高小松和敷狄等十一人,他们在前不久到迷魂山游玩,并且发生了一些类稀奇古怪的事:这是迷魂山和高小松等人发生的第一次关系。

与此同时,高小松等人回到丹云大学之后,纷纷稀奇古怪的丧命,目前怀疑这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允泰:这是高小松等人和允泰发生的一层关系。

再说说这个允泰,允泰来自太水村,不管和太水村的关系如之何,毕竟他和太水村之间有了一层关系。

再说说这个太水村,太水村是迷魂山的一份股东:这样一来,太水村和迷魂山也绑定了一层关系。

再说这个秦吴凯兄弟,他们为了独自占有迷魂山的股权,不惜给太水村挖下陷阱,让太水村的人往里跳,从而剥夺他们手中在迷魂山的股权:这样,秦吴凯兄弟和太水村也发生了关系。

高小松等人的离奇死亡,这在很大曾度上帮助了迷魂山的疯狂火爆,迷魂山的火爆,收益最大的当然是股东门,也就是秦吴凯兄弟,还有就是太水村的人。

而杀害高小松等人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允泰,如此一来,允泰在不知不觉中帮助了并且成全了秦吴凯兄弟,还有就是太水村的人,但是秦斌等人开始想方设法掠夺太水村的权益,如此说来,允泰杀人的带来的直接好处就给了秦吴凯兄弟。

秦吴凯兄弟,帝王阙集团,似乎问题再次聚焦在这个拥有着强大背景和权力的集团身上。韩平拍案而起,他咬牙切齿,怒目相向,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如果这个帝王阙集团真的有问题,他就算拼了自己的全部,也绝对不会放过秦吴凯等人。

刘峰,这是韩平听了张子恒的汇报之后首先想到的人,刘峰和秦吴凯兄弟关系一定很好,并且他们狼狈为奸,刘峰多少也会知道一些秦吴凯的事情。

看守所内,刘峰耷拉着脑袋,全然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看着眼前的韩平,不冷不热地笑着,摇头,似乎把什么都看破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说韩平,你好好的当你的队长多好,雷怄器重你,你还有个靠山韩怸,用不了几年你还会高升,仕途一帆风顺,多好,没事老折腾什么,我教教你啊,这当官吧,也是要讲究策略,要懂得什么时候需要放弃,什么时候需要坚持,放弃了不应该放弃的,你就会丢官,坚持了不应该坚持的,你还是要倒霉。”

“是吗,那我倒是请教一二了,那什么叫做是应该放弃的,什么又是应该坚持的?”韩平知道,这个刘峰是在自我潮解,自我讽刺,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因此才会如此消极,如果从前,他还指望这秦吴凯兄弟能替他周旋,如今他也应该完全放弃了对秦吴凯兄弟的指望了吧,这都过了这么多天,秦吴凯兄弟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过这样更好,让刘峰认清秦吴凯兄弟的真面目,或许能让刘峰憎恨这个他们,也会因此而透露一些不为人知的关于秦吴凯家族的内幕。

“就好比,你手上这个丹云大学的坠楼案吧,你就应该放弃,随便找个理由结案就算了,坚持下去,根本就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我怎么就不这样觉得呢?”韩平似笑非笑,把双手放在桌子面上,胳膊支撑着身体,用目光盯着刘峰。

刘峰说:“因为没有结果。你为什么要坚持呢?”

“没有结果,你这样说,是不是在暗示我说,你知道这个案件背后的一些内幕?”韩平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叫刘峰的人肯定会知道一些内幕,问题是,他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开,守口如瓶,难道他还对秦吴凯抱有一丝幻想,认为秦吴凯会动用权力来救他?“你大可以安心好了,秦吴凯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动用自己的权力,却救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对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其实我也不需要谁来救我,我走到这一步,完全是自己的弄的,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谁也不怨谁。”

韩平怕的不说硬茬子,他怕的就是这种滚刀肉,软硬不吃,一个人如果放弃自己的未来,连自己的安危都不管不顾了,那你纵然有千百种策略,也是无计可施。他从自己的衣兜中拿出一本案卷,这是二十年前丹云大学坠楼案的案卷,也是韩铎从刁米家中借来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了自己的手中,他把这个案件推给了刘峰。

“这个东西,你不会陌生吧?”

刘峰的手上镣铐,他是背着身体,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当他看见韩平把什么东西推给他,他就撩起眼皮,打量这个东西,当他看见卷宗上边的内容时,他徉装成慵懒的表情当时振奋了起来,并且带有一点的惊讶和不安,他的胳膊和双头,包括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显然,对于见到这个东西他是十分的意外,并且是不敢相信。刘峰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虽然沦为阶下囚,但是这并不能否认他的实力和才干,他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伪装自己的不安,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说:“一份案卷,有什么问题?”

“是案卷不错,但是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很稀少?”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一份复印件而已,怎么会说是稀少呢,如果你想要,大可以复印个千八百份。”

“这是二十年前,丹云大学坠楼案的案卷,你不觉得很熟悉?”韩平有些奇怪,从他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分析,二十年前的坠楼案,自己的义父韩怸肯定是知情人,并且隐瞒了什么,也可以说,当年在侦破此案的过冲中韩怸难辞其咎,正是因为如此种种的原因,韩平才始终不敢回家,也不敢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给韩怸,更不敢面对下一步可能发生的是事情,这完全是碍于韩怸对自己的养育和教育大恩,但是,刘峰同韩平就不一样了,刘峰早就想扳倒韩怸和雷怄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刘峰为什么不发难,并且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失败的现状,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我已经说过许多次了,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刚刚来警队的小警员,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韩平知道刘峰一定在说谎,不错,从资历上说,刘峰当年是个小小的角色,他什么也干不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某些秘密。

“当年案件的负责人是谁,这个你一定会知道了吧?”

“不,我真的不知道。”刘峰的口风十分严,基本上是什么也不说。

“这份案卷中,明明写明了,案件的负责人就是韩怸?对不对?”韩平抓起桌子上的案卷,在刘峰眼前用力抖动,“但是韩怸告诉我说,当年他只是个小角色,他根本就不是案件的负责人,这是为什么?这件事情相信你一定知道内情?”

“我知道内情?”刘峰故作清高地耸耸肩,然后长长叹口气,“我一个外人,我怎么会知道内情,告诉你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想从我这里问出当年的事情,那你就不要努力,因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不说,为什么?”这还真是韩平想知道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了,刘峰究竟是恨韩怸,想扳倒韩怸,还是在维护韩怸,为什么每一个人的行事风格都那么奇奇怪怪呢?

刘峰打个哈欠,背靠到椅子,闭上眼睛就准备睡来了,这是逐客令,他不想说了,也不会说。

“你在惧怕什么,有人威胁你?”韩平问。

刘峰依然逼着眼睛,还故意抿抿嘴,全然一副同这个世界隔绝的表情,他把双手放在肚子上,显得很舒服。

韩平真相上前踢他一脚,如果不是他捣乱,让案件横出枝节,说不定这会还能抓到几个重要的嫌疑人呢,他可好,就算被抓了进来,还不忘记享受和休息。

他抓起案件,塞进了自己的疑窦,目前来说,这个东西绝对不允许让任何人知道,这是刁米交待给张子恒,也是张子恒给刁米的承诺,虽然这个东西不是刁米亲手交给他,他也应该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

走出了审讯室,韩平长长叹口气,虽然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他他心情还是很好,他觉得案件的最后侦破只差一步之遥了,刘峰肯定知道些什么,只要给予刘峰足够的心理攻势,让他开口是迟早的事情,只要刘峰一开口,就能有充分的证据抓秦斌和秦吴凯了。

迎面走来助手金惇,金惇这些天按照韩平的吩咐,一边全力监视丹云第一医院的院长泉意铭,同时也监视丹云大学校长黄海宇和心理学教授罗太。总的来说这些天的收获并不大,黄海宇和泉意铭两个人的行踪都是按部就班,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至于教授罗太呢,他这些天一直待在家中,这是一个十分可疑的点,因为学校就要开学了,前些天罗太教授也是很忙碌,这突然不到学校,整日待在家中的确是个问题。

不过呢,金惇调查出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前不久吧,黄海宇从国外进口了一批实验用具,最终的结果是,这批实验用具具体到了什么地方,竟然没人知道。

“你是说,这批实验用具,不翼而飞了?”韩平问。

“不错,完全可以这样理解。”金惇说。

金惇和韩平有着同样的嗅觉,如果是丹云大学的其它人,比如是贪财如命的实验室主任王风,他搞了一批实验用具,最终不翼而飞,这个也很好理解,那这批实验用具一定是让王风给中饱私囊了。但这种事情如果是发生在黄海宇身上,那就不太正常了,黄海宇对丹云大学视如自己的生命,他宁愿拿自己的钱补贴给丹云大学,他怎么会中饱私囊丹云大学的钱财呢?

因此说,金惇觉得这批实验用具十分蹊跷。

韩平说:”现在能不能察觉这批实验用具的下落?”

金惇:“能是能,但是如果我们的举动过大,一定会让黄海宇有所察觉,万一他毁灭了这些实验用具,那就麻烦了,我们目前所要做的是要知道,这批实验用具是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神秘,这才是关键问题。”

“不错,你干的很好。”

从警若干年了,如果说谁是韩平最佩服的人,那一定是局长雷怄了,但是说,谁韩平最满意,最信任,最相信的人,那肯定是金惇了,虽然他是队长,金惇是他的助手,可是论能力和干劲,金惇一点也不比韩平差劲,金惇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从来不计较个人的荣辱,无论是什么时候,他总是全心全意地把事情办好,并且这个人在破案的过程中非常具备主见,绝对不会人云亦云,更不会推卸责任,因此在队里,许多人都把金惇当中韩平队长的接班人。

韩平让金惇继续监视,尤其将重点放在丹云第一医院行行政院长泉意铭和丹云大学的罗太教授。

走出警队,韩平长长吐口气,他觉得轻松了许多,其实无论是谁,如果身边有个得力的助手,他能替你顶许多难题和压力,这样自然会轻松许多,尤其是最近面临一连串的奇奇怪怪事,还有一连串恶性案件,早就把韩平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开着车,闲逛在路上思考问题,如果说下一步要干什么,那当然是找最要紧的事了。

太水村和秦斌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当这样的矛盾激发到一定的火候,弄不好真的会闹出天大的乱子来,他身为维护一方治安的队长,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说让他把此事彻底解决,说真的,他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但是,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凭自己的能力,维持一步算一步了,他绝对见见秦吴凯,不管怎么说这个秦吴凯要比秦斌好说话,办事也算讲究策略,如果让这个秦吴凯出面规劝秦斌,说不定会有一定的效果,总之,这个事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有效果的话算是自己赌对了,如果没有效果,自己也不承担什么。

车子行驶中,这个时候他接到了矢崎的手机,他急忙把车子停在路变,接听手机。

“韩队长吧,您忙着呢?”

“还好,我打算到帝王阙集团总部看看,见见秦吴凯,太水村那边的事情总要有个解决吧,秦斌给了太水村两天的期限,明天就要到了,我想找找秦吴凯,看看能不能说服他。”

这是韩平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秦吴凯虽然好说话,那不说过是表面上的文章,秦吴凯兄弟的手段谁人不知道,秦斌的所作所为有岂不是秦吴凯不知道的。

“韩队长,我有个建议,希望你不要去见秦吴凯。”矢崎突如其来的一句让韩平有些惊诧,因为这一番话中似乎有另一侧含义,那就是不要管太水村的闲事。

“不找秦吴凯,那太水村的事,恐怕会演变成重大事故。”

“韩队长,请恕我直言,就算您找了秦吴凯,于问题的解决会有帮助?肯定不会有。”

当然了。韩平也知道不会有帮助,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了帝王阙集团的巨大利益,太水村手中持有的迷魂山的股份,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秦吴凯怎么会因为韩平的出面而放弃到了嘴边的肥肉呢。

可是,总要努力试一试吧,就这样作壁上观看着太水村和帝王阙集团针锋相对,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啊。矢崎可不是个看笑话的人,他不建议找秦吴凯,那一定有其中的缘由和道理。

“矢崎,你有办法,说来听听?”

“这样,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太水村有问题,并且有大问题,我想这样,我们不妨作壁上观,高瞻远瞩地看着太水村和帝王阙集团的人大闹起来,就给他们两天时间,看看到了最后通牒的期限之后,秦斌会干什么勾当,当矛盾激化了,相信太水村的问题也会暴露出来,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就一览众山小了,把全部的问题都看个清清楚楚。”

这的确是个好注意,韩平佩服矢崎的智慧和聪明,如今他又发现了矢崎骨子里的一项特质,那就是他太敢于冒险了,怨不得他当初怎么敢于成立那个侦探小组,敢于冒着危险干那么危险的事,这的确是个常人所不具备的特征,只是说,这种冒险的特征是好还是坏,还是有待商榷吧。

如果矢崎的判断完全正确,那么矢崎的这次冒险就绝对是神来之笔,他可以轻易地暴露出太水村的问题。

反之,如果是矢崎的判断是错误的,那么矢崎的这次冒险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要把太水村和韩平的双脚也给砸了。

身为主事全局的韩平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要么遵从自己的决定,要么听从矢崎的判断。

“韩队长,我觉得呢,如果你找了秦吴凯,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要把您的底线和思路给暴露,这样就会让他们有所警觉,这样不利于警方的破案。”

“你只说对了一半,如果任凭他们群斗,到了最后,恐怕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和祸端。”这才是韩平最担心,也取舍不定的根源。

“韩队长,我相信事情不会闹大,因为我知道,秦斌要的是太水村的股份,并非是要把事情闹大,事情闹大了,就算他有能力把事情给摆平,最后也要染一身骚,他不会那么傻。”

韩平深深喘息着,两个人几乎同时挂了手机,矢崎的身份只是提供一些建议和分析,并非是干涉和最后的决定,因此许多东西点到为止,多说无益;至于韩平,大注意要他一个人拿,他需要的更多的是独自思考,权衡和取舍。

十分钟过后,韩平做出一个决定,索性相信矢崎的判断,听从矢崎的建议。因此从往昔的事情来分析,矢崎在每一次关键问题的判断都是十分精准的。

韩平做出这个决定,非但不能说明他的无能,恰恰相反,这充分证明了他的智慧和胆识,知人善任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品质和才识。

张子恒睡了三个多小时,然后强迫自己醒来,他来迷魂山可不是为了享受和游山玩水,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办,虽然昨天忙碌了一整天,晚上也基本上没有睡觉,如今的他脑袋晕晕沉沉,刚一下床走路还在打转,但是他也要坚持,只要能走动,就要去办要办的事情。

简单洗漱了一番,从包裹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牛奶和饼干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只有吃饱了,身体好,才能迎接可能遇见的挑战和刺激。

吃饱了,有休息了一阵,他给韩平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因为昨天来的冲忙,也没怎么和韩平沟通,早上就补了过来。

然后就走了出来,迎宾台的服务生换了一个人,大概是早晚班交接完毕了,服务生很客气,见张子恒走过来,十分礼貌地点头致意:“先生早安!”

“恩,出去逛逛,对了,这一带似乎有许多算命先生,不知道有没有最有名气的?”张子恒这也是有病乱投医,只要是他能见到,能说上话的人他都要问问。

服务生一怔,然后说:“这个啊,还不是很清楚,来这迷魂山的多是烧香礼拜,还很少有人为了算命才到这里。”

张子恒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走开,服务生说的也对,谁那么不正常啊,大老远的就是为了来这里算命,你说来求签也比说算命好吧,虽然一样都是扯淡,可求签毕竟比算命要入道啊。

张子恒的目标也很明确,他只想找到那个算命先生,至于其他的都是后话,于是就直接奔着迷魂山那一趟聚集了许多算命先生的地方走了过去。

今天的天气真好,晴空万里,太阳也不算太烈,照射在身体上就如同躺在海岸的沙滩上,别提多舒服了,身体舒服了,也带来了心理上的自然和怡情。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风光,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这样的生活简直比的上神仙的逍遥自在了,不大一会的工夫就到了目的地。

果然,这个地方嘛,你也说不好是藏污纳垢,还是有着相同嗜好的人聚拢,这些封建迷信的勾当竟然能招揽不计其数的顾客,想想,这人啊,也说不上是怎么一回事,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最近的生活太荒唐,自己也看不清自己了,就到这里来寻找一点心灵上的慰藉。

张子恒把这一切看在眼中,他皱皱眉头,实在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一个一个问肯定是熊瞎子劈苞米了,最后什么收获也不会有,如果不主动上前问,那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人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大概是三十岁左右,大致还没有张子恒年龄大呢,他也是算命先生,手中拿着拂尘,一身道破,还装模作样地留着小胡子,后背是一面幡旗子。

“先生,您这是问财路啊,还是求姻缘啊?”

如果是个有模有样,道骨仙风的人过来,张子恒还情愿别欺骗,但是,这弄了一个还没有自己大的年轻人,这也太虚假了吧,如果谁能让这样的人给骗了钱,那他这辈子什么也不用干了,干脆到精神病院算了。也不知道这个社会怎么了,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充当算命先生骗人,这一辈子不就完蛋了。

张子恒理也不理,掉转身体身躯就要离开。

“先生,算与不算,还是听听我怎么说再决定,怎么样?”

狗屁,张子恒早知道了这些人的勾当,装模作样地说一些故作高深的言辞,其目的就是引你上当。他还是不搭理,继续走。

“先生,我见您印堂发暗,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不如让我给你指点一条明路吧?”

狗屁,还不知道谁给谁指点明路呢,他再不济也是一个大学的讲师,用不了一二年就晋升丹云大学的副教授。

“先生,有些事情太固执,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啊!”

听了这个,张子恒一怔,这话里似乎有一层威胁的味道啊,一个普普通通的算命先生怎么敢这样同即将成为自己的顾客的人这样说呢?

“你是什么人?”张子恒放缓了脚步,背着对方问道。

“先生,我能看出你的心,包括你的运势。”这个算命先生有点玄妙啊,似乎有有备而来,他的表情却是平淡,波澜不惊。

“那你说说,我的心怎么样?”张子恒也停下了脚步,转过神来,目光盯着这个算命先生,这是个十分年轻的人,面色清秀,不着一丝的色彩,不笑似笑,不语似语,这是一种后天培养的能力吧。

“先生要找人?”

“那你说说,我要找什么人?”

“找你心中之人。”这话说的,太模棱两可了吧,面对任何事情任何人,说出这样的话都不会有问题,天下之人谁不是在找人,找那个心中人。这种如踢皮球的言语,还真是这些算命伎俩善于应用的惯用手段。

难道他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过来骗钱的算命先生。张子恒有几分失望,他的脚步往后蹭了蹭,准备走开。

就这个时候,这个人又开口了,他说:“先生是在找故人吧?”

“那你倒是说说,我找什么样的故人?”

“先生面有阴气,此乃不祥之兆啊,先生能平安无事,一定是受人指点,求来了平安符,才会有如此的逍遥自然。我想,先生一定是在找这位给予指点的故人吧?”

张子恒的脑袋当时就膨胀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算命先生,他和那个曾经给他算命的人,他们是一起,或者说,他们认识,一定,一定是这样。

“你说说,我身上有怎么样的护身符?”

“天机不可泄露,先生自己知道就好,何必问我呢,我作为一个算命人,充其量给先生一个指点,至于命运如之何,最终还是要看先生自己的决定和取舍了。”

“那你能给我指点什么,我们当着明白人不用是说糊涂话,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大家开门见山,痛快些。”

“哈哈哈哈,先生快人快语,只是不知道先生的取舍和抉择,是不是也这样干脆利落呢?”无需置疑,这绝对不是个算魔先生,他旁敲侧击,话里肯定另有玄机,“先生也许不知道,那个鱼环是保佑不了你一生平安无事,如果先生还这样拖泥带水,恐怕早晚有一天厄运降临啊。”

他竟然知道鱼环的存在,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张子恒的双手和双脚都蠢蠢欲动起来,生怕这个人说两句就跑掉,如果他真的想跑,张子恒是绝对不会放他跑。

“你知道我有鱼环?”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少给我故弄玄虚,我说什么你回答什么,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有这鱼环,莫不是这鱼环是你送给我的?”

“非也非也,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算命人,怎么会有那么贵重的鱼环,天下之物,样样都有属于它的主人,鱼环绝对不会平白无辜到你手中,既然他出现在了你手中,就证明这个东西属于你。何必要多此一问。”

简直就是放屁话,不问行吗,不问。这个东西来的不明不白,糊里糊涂,那个送鱼环的快递员还无缘无故死亡了,还有,这个鱼环身上一定有巨大的秘密,这个鱼环和那个天犀村是什么关系,等等问题都没有弄明白,如果不问,岂不是活在被人戏弄和无知的状态之下,要知道,这种感觉是最痛苦和无药可救的。

“我怎么称呼你?”

“加我木头吧,木头好,虽然棱角分明,却可以随意改变修剪,圆滑中不乏随机应变的智慧,木头什么也不用想,也省去了太多太多人间的纷纷扰扰。我就是木头,你叫我木头就好。”

木头,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个人不肯用真名相见,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叫木头的人动了动脚步,缓缓往迷魂山的方向走,张子恒寸步不离地跟着,绝对不能让这个人跑了,否则今天就什么收获也没有,其实他也不用担心木头跑了,如果真想跑,大可以不来,那多好啊。

木头走的很慢,似乎在游山玩水,张子恒也沉得住气,竟然来了,那就看看谁更有定性,走了一会,基本上近距离仰望迷魂山全貌的时候,木头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对面的,翻修一新的十二宫宫殿,啧啧嘴赞叹了一阵,然后对张子恒说:“先生是否知道,这个十二宫是最新修建的?”

虽然不知道,但是自从上次来这迷魂山游玩,也多少听导游和身边的游客议论过,从前这里是七八个石庙,基本上是断壁残垣了,冬天的时候能吹进来雪花,自从秦吴凯集团接手这里,才把这七八个破庙利用起来,以此为蓝本,修建成今天送来眼前的黄道十二宫。

张子恒看着眼前这个叫木头的人,点了点头。

“那先生知道不知道,二十年前,这十二宫殿的原型是什么?”

“废话,二十年前,我也没有来过这里,我怎么会知道?”

“那三十年前呢,你知道不?”

“二十年前我都不知道,三十年前就更不知道了。”张子恒觉得好笑,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尽问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可是,木头的下一句话让张子恒一怔,木头说:“原来,你都忘记了,这也难怪,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会会记得?”

“你说什么?”张子恒不失时机地问道,“你不会想告诉我,我曾经到过这个地方,到过迷魂山?”

“当然了,你不但到过迷魂山,还在这度过一段十分悲惨的日子。”木头说得很干脆,自然,似乎知道许许多多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你都忘记了,不过不要紧,你很快就会想起来。”

张子恒多么希望木头是在胡说八道,但是,凭借他的直觉能感受到,他没有胡说八道。自己到过迷魂山,这是真的嘛,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父亲韩怸不止一次说过,他根本没有到过迷魂山,还有一样,韩怸多少次告诫他说,绝对不要到迷魂山,迷魂山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一个不吉祥的地方。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他十多岁,正在读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迷魂山的名声还很小,很少人知道,再有,迷魂山还没有被有效的开发,那不过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树木茂盛的山而已,初三毕业,学校的几个朋友相约到迷魂山游玩,因为丹云市距离迷魂山不算太远,并且他们都是刚刚长大,对未知和好奇充满了渴求,都打算到迷魂山玩玩。

当张子恒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父亲韩怸,韩怸勃然大怒,他怒不可遏地大吼:“说过多少了,不允许你到迷魂山,你怎么就不不停呢,是不是就像跟父母对着干啊?”

“可是,别的同学都去了,我怎么就不能去?”当时的张子恒还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说是不懂,他以为父亲不让自己到迷魂山,是因为迷魂山比较荒凉,并且山势险峻,考虑到安全因此才会如此吧。

“不行,明天的活动取消,别人要去,我管不着,但是你绝对不允许去。”韩怸表现出少见的不讲理,霸道,不可一世。

年少轻狂的张子恒自然也不会示弱,他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别人能去,他为什么就不能,他的智商不比别人差,他的体能和身体素质也不比别人逊色,凭什么父亲就看不起自己,他也嚷嚷说:“我才不呢吗,我一定要去迷魂山。”

谁都没想到,韩怸竟然抡起了巴掌,狠狠打了张子恒,若干年来,张子恒始终是个慈父的形象,从来不会动手大孩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哪怕是在激烈的矛盾他都会用讲道理的办法让张子恒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从而让他自己明天白过来,让他自己改正。

今天的韩怸,竟然一反常态,用强势和无礼强迫张子恒干什么,不干什么。挨了打的张子恒并没有责怪自己的父亲,他觉得父亲有心事,否则绝对不会有如此粗暴的举动,他决定放弃到迷魂山游玩念头,此事就这样过去了,之后的韩怸也就再没有用十分激烈的态度告诫家人,谁也不要到迷魂山游玩,但他的表情和神态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决然,不希望家人到迷魂山。

张子恒心领神会,既然知道父亲不希望自己到迷魂山,那就不要去好了,天下之大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干嘛非要到迷魂山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长大成人的张子恒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也没有对当日的事情做过多的思考和分析,只是在脑海中牢记父亲的态度,不希望家人到迷魂山。

现在想想这件事,或许其中有太多的玄妙吧!

张子恒看着这个叫木头的人,他故作轻松地伸个懒腰,然后问道:“你倒是说说,你希望我想起什么?我能想到的事情都已经知道,没什么好想的了。”

木头摇着头,把背后的小旗子取下来,用力抛到了一边,于是就登上二上。

山门口,也就是十二宫的第一站,这是个检票口,走进来的人都要出示自己的门票,否则是不允许进入,木头有门票,出示了,检票员在门票上剪去一块,然后把门票归还给本人,本人也就可以走了进去。

张子恒因为有昨天的法会门票,今天可以自由的出入,因此方便了许多,他跟上木头,追问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先看看这里的风景吧,有如此仙境不知领略,那真是暴殄天物啊。”木头十分轻松,也有几分狡猾,真不知道他是故意这样来戏弄张子恒,还是每走一步都是有计划和目的,他顺着十二宫的方向往前走,事实上张子恒已经走过了十二宫,客观说,这个宫殿真的很乏味,一点心意和让人流连忘返的内容都没有,当时他们十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是抱怨了一路,今天如此,虽然游客多,但是也不乏抱怨和指责迷魂山敛财的人。

张子恒看着全神贯注的木头,木头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宫殿的细节,甚至不放过一个石壁,一块砖瓦,他这么一细节,也引得张子恒来了兴致,陪他一起细细辨认,正当张子恒弯腰细看的时候,这个木头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张子恒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可不想让别人平白无辜地戏弄玩耍,他站到木头跟前,大声质问说:“我最后问你,你究竟想领我到什么地方,如果你再不说,还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那我就走了。”

“好啊,如果你想走,那我随时恭送你,绝对不会占用你一分钟的宝贵时间。”木头完全摸透了张子恒的心态,知道他肯定不会走,更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就放弃,因此才会如此轻松,欲擒故纵。

不错,木头说的非常对,不管怎么样张子恒都不会走开,他只能垂下头,表示自己在这一轮的博弈中失败。木头哈哈大笑起来,说:“先生放心好了,我是好心人,只想给予先生指一条明路,我无恶意。”

“你说,你要给我指路,总要让我知道,你给我指了什么样的路吧?”张子恒已经非常的被动,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此刻他才觉得,不让墨小蕴和矢崎跟过来是何等的正确,英明。

张子恒是个内向,且自尊心十分强烈的人,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和女朋友见到自己如此狼狈,让人戏弄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再有,他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上次和墨小蕴来这里之所以没有收获,完全是因为身边多了个墨小蕴,对方不想在两个人的沟通中多了一个第三人,还有在丹云市的时候,那个在丹云第一医院就见到的神秘人,之所以三番五次找上他,却不肯以真面目视人,其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张子恒到迷魂山而来。

木头根本就不搭理张子恒问了什么,全然不把他当做一个真是存在的人,他继续在十二宫中有滋有味地闲逛着,充其量在一时兴起的时候问问张子恒,他对这个十二宫的态度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很壮观,是不是会给游客留下什么印象。

张子恒也不客气,反问道:“阁下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会不会给您留下是印象呢?”

木头说:“这个要看人了,龙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论。”

“哦,如此说来阁下对这个地方的宫殿十分感兴趣了?”张子恒虽然不走,但是他也不会给这个人什么好态度,毕竟一个人让人如此戏弄,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木头却说:“不,其实我对这个地方不应该留下什么好的印象才对,恰恰相反,先生才会对这个地方念念不忘才对?”

“我凭什么要对这个地方念念不忘?”张子恒虽然憎恶,但是他知道,这个木头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射了许多东西,一定要细细品味才对。“你总要说出一个理由,证明我对这个地方念念不忘?”

“三十年前,先生在这个地方有一场终生不忘的记忆,不是吗?”说完这个的时候,木头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张子恒。

三十年前,那个时候他张子恒才五岁左右,怎么会有一段终生难忘的记忆呢?

不对,这个三十年前一定玄妙颇多,如果猜得不错,这个三十年前就是丁家和葛鸿飞势不两立的时候,丁家人惨遭迫害,死的死,亡的亡,散的散,还有一部分人下落不明,丁羽临死之前有个亲生骨肉,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最终被葛鸿飞抱走,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今天的韩怸抚养。

这个木头为什么会说到三十年前这个敏感的数字,张子恒的心开始砰砰直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破地方同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这的确是个破地方,蕴藏了悲伤往事的旧地重游,往往都是破地方,哎,算了,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我这个外人点破,还是让当事人自己慢慢领悟,慢慢回忆才好。”说着,木头继续往前走,走出了这个十二宫殿,今天的旅程,恍如当日十一个人行程的重复,说是旧地重游也十分贴切,韩平什么也说,继续跟着这个人,他知道,这个人一定要告诉他什么,这个人很神秘,有所企图和缘由,因此不会轻率地把自己都知道的东西说出来,就像挤牙膏那样,一点点把内容给挤出来。

走出了十二宫,也算是耗费了不少体能,纵然正值壮年的两个人也些许疲倦,木头第一个找了个木墩子坐下,呼吸着这迷魂山清雅的空气,显得很舒服,惬意。这个时候,他把自己手中的拂尘也给丢弃了,放在身边的一个垃圾桶内,然后从自己背着对反包裹中取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存留在张子恒脑海中对木头算命先生的印象渐渐淡去,那种游离于可以接受范围之外的不解,还有混沌奇怪的色彩也渐渐散去,这个木头失去了刚才那种算命先生的风格,似乎变成了